对于李庙旺的话,凌霜自是不怀疑。
先前那些食血蛊人已是强大无比了,而面前那对男女却要比先前的食血蛊人强大数倍不止……她实在有些难以想象。
她面色煞白,呆呆地呢喃道:“若真如此,那我等岂不是都玩完了?”
李庙旺的内心早已是开始思索着应对之策,此时听着凌霜这么一说,心中也甚是烦闷,但嘴上还是安慰着说道:“其实也不用想得那么悲观,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任何事情,总归还是有解决之道的,我相信老天不会那么不公的。”
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稳住军心。
否则,军心一乱,那可真就如凌霜所说的要玩完了!
凌霜听到这话,脸色稍微缓和了些许,呼气道:“希望如你所说的那般吧。”
然后她又问道:“你可已经想到应对之法了?”
“暂时没有。”
李庙旺摇了摇头,坦然道。
“……”
凌霜翻了个大白眼。
没有应对之法,那你说个屁啊。
李庙旺看出了凌霜内心的想法,不由地轻笑一声,“怎么,这都还没过招呢,咱们堂堂霜姐已经怯战惧怕了?”
“怕?”
凌霜听到这个字,当即昂挺胸,挑了下眉头,不服气地冷笑道,“老娘岂会怕?”
她一手叉腰,铿锵有力地说着:“在老娘的字典之中,就没有‘怕’这个字。”
“不怕就好。”
李庙旺又是轻笑了起来,“既然打不过,咱们未尝不能用其他的法子。”
凌霜心念一动,好奇地问道:“什么法子?”
李庙旺道:“可曾听过孙子兵法中的一句话,不战而屈人之兵!”
凌霜微微锁了下眉,沉吟道:“你的意思是?”
李庙旺伸手指了指那面前四人中的其中一人,正是那个身形高挑、皮肤白皙的年轻蛊师毕索恩,然后他说道:“看到那家伙了么?”
凌霜看了过去,只是仅仅看几眼,也没觉得对方有何特别之处,于是她收回目光,有些狐疑地看向李庙旺。
李庙旺微微眯起眼睛,继续说道:“如若我所料不错的话,那个男人,应当就是炼制蛊虫、或可操控蛊人的蛊师。”
凌霜闻言,眼睛闪过一道精芒,当即正色道:“我明白了!”
李庙旺点点头,“还不算太笨!”
“谁笨了?!”
凌霜狠狠地剜了李庙旺一眼。
若换做平时,她非得给这小子一点颜色瞧瞧才是。
只是现如今形势特殊,她也懒得跟对方计较了。
李庙旺则是笑而不语,假装自己没有说过这句话。
他的目光再次看向面前的那四人,神色带有一丝凝重。
话虽如此,但想要一举拿下那个蛊师,恐怕也非一件易事啊。
如今怕也只能且行且看了。
那一众手下成员亦是看着那四人,此时的他们只知道对方有其中两人是蛊人,却并不知道这两头蛊人的实力有多么强大,只当是比先前的食血蛊人强上那么一丢丢,所以并没有太过在意。
毕竟,在他们想来,只要有李营主在,哪怕是天塌下来了,也能挡得下来,区区蛊人,又算得了什么呢?
所以,当即有人站出来,指着那四人,一脸不屑地喊道:“区区四人,也敢大言不惭的说不让我等离去,你们算哪根葱啊?”
“就是啊,才只有四个人,就想留下我们这么多人,说出来也不怕贻笑大方!”
“尔等应当是北渠军的余孽吧,刚刚的情形想来你们也都瞧见了,那么多的食血蛊人都死于我家李营主手上,你们竟还敢来自投罗网,我当真是佩服你们的勇气可嘉啊!”
紧接着,其他人也跟着嗤笑乐呵了起来。
李庙旺看着这群尚未搞清楚状况而口出狂言的小崽子,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而对面四人中的毕索恩在听到这些冷嘲热讽之后,也终于站了出来,他神色轻蔑地瞥了他们一眼,显得十分不屑,全然不将他们放在眼里,而后讥笑一声,“我当是护龙卫都是什么英雄豪杰呢,原来尽是一群只会口出狂言的无能之辈。”
“指望不到自己,就指望你们那位李营主?”
他摇了摇头,看向李庙旺,轻嗤道,“你们的这位李营主方才施展了高阶阵法,身体消耗过度,此刻恐怕是自身都难保呢。”
李庙旺在听到这最后一句话时,一双犀利的眼眸闪烁了一下。
这个家伙,看来对自己的情况了如指掌啊。
站在一旁的凌霜神色一变,低声开口道:“李庙旺,这家伙……”
李庙旺伸出一只手,打断了她,笑了笑,“无妨。”
凌霜一直与李庙旺相处着,此刻自是知道李庙旺的情况,她的内心担忧不已,但此刻看着李庙旺依旧淡定从容的模样,她怔住了。
她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身形消瘦的男人,一脸茫然。
她不明白,明明情况和处境都已经那么糟糕了,这个男人,为何还能表现的如此淡定从容。
回想起来,似乎也从未从他身上表现出过一丝一毫的慌乱。
“李庙旺,你……”
凌霜属实愈看不懂这个男人了。
李庙旺知其心中所想,淡笑一声,说道:“即便穷途末路,也需得拿出十成的气势来,在敌人面前表现得脆弱,露出破绽……此乃大忌。”
“当然了,若是以示敌以弱之计,那就另当别论了。”
李庙旺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神色至始至终都表现的很平淡。
仿佛李庙旺还是那个李庙旺,是巅峰时候最强的李庙旺,从不曾改变过。
凌霜听得神色动容,心中暗自受教。
或许,这才是祝焱君选择这个男人的真正原因吧?
此等气魄格局,当真令人自愧不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