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渚东拉西扯的谈了将近一个小时,武腾兰也快忍不住了。
这家伙,压根不是来谈重大事情的,而是来消磨时间的,左顾右盼的尽说些没有营养的白话。
就算武腾雄岸在世的时候,兄弟会与船社的关系也没有好到可以随便拉家常的地步。
桥本老头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难道与刘威他们有关?
武腾兰并不笨,猜到渚在为刘威打掩护,却又无法完全肯定。
渚为什么要替刘威打掩护?
难不成,桥本康太郎想先下手为强,出兵攻打大阪?
武腾兰很快就否定了这种可能。
虽然船社与兄弟会翻脸在即,只要武腾雄岸入土为安,武腾兰就会以“报夫仇”的名义向兄弟会宣战,但是桥本康太郎睿智多谋,就算兄弟会与武腾雄岸的死有关,他也不会冒着得罪整个曰本地下世界的风险,先向船社宣战。
再说了,桥本康太郎真打算先下手为强,就不会让头号大将陪着武腾兰喝茶闲聊。
桥本由美是兄弟会的希望所在,更不可能派到大阪当人质。
不管怎么说,跟渚消磨时间确实没有多大意义,还不如早点把他打走,赶着去见刘威他们。
也就在武腾兰准备起身送客的时候,渚的手机响了起来。
“明白,好的!”渚把手机递到了武腾兰面前,“找你的。”
“找我?”武腾兰迟疑了一下,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渚点了点头,示意武腾兰接电话。
接过电话,武腾兰迟疑了一下,才放到耳边。“我是武腾兰,你是……”
“武腾夫人,我们已经到大阪了。”打电话来的,正是刘威,“如果有空的话,你赶紧过来一趟。对了,叫上渚与由美,他们该回去了。”
“你……你见到大鸟义根了?”
“当然,他就在我旁边。武腾夫人,有些事情电话里不好说,你赶紧过来吧,也许还能见上他一面。”
武腾兰一惊,刘威已经挂了电话。
虽然刘威没在电话里明说,但是武腾兰听了出来,肯定生了很严重的事情。
武腾兰没有迟疑,立即叫上渚与桥本由美,带着一队保镖赶往机场。
此时,还有一路人马在赶往大阪机场,只不过走的不是陆路。
在船社,对武腾兰威胁最大的是由武腾雄岸前妻所出,几年前将自己“流放”到韩国的武腾一男。
与那个同姓武腾的弟弟相比,武腾一男绝对是个狠角色。
因为年幼丧母,继母又将其视为眼中钉,所以武腾一男十六岁就出道,两年后就成为船社头号打手。
在道上,武腾一男与渚齐名,“东渚西武腾”说的就是他俩。
离开曰本、前往韩国展之前,武腾一男为船社铲除了大部分仇敌。武腾雄岸与武腾兰道貌岸然之后还能坐稳江山,主要就是有武腾一男在身边。包括绪方家族在内的船社各大家族怕的不是武腾雄岸,而是他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儿子。
当年前往韩国,也是武腾一男自己的决定。
这小子不但有能力,头脑也不简单。
虽然在社团事务上,武腾雄岸必须倚重于他,但是一山难容二虎,武腾一男的势头越强劲,对武腾雄岸的威胁越大,迟早会父子相残。
因为武腾一男的生母死因不明,道上早有传闻,武腾雄岸为了与绪方家族联姻,害死了结妻子,所以武腾雄岸绝不容许武腾一男对他构成威胁。
父子相残,得利的只能是武腾兰。
武腾一男请缨去韩国打天下,一来为了避免与父亲争权夺利,二来可以避开毒如蛇蝎的继母,三来还能为自己打下一片江山。
有三好,而无一害,武腾一男此举确实高明。
只是谁也没能想到,正值壮年的武腾雄岸会不明不白的死了,而且死在海外。
武腾一男收到消息时,武腾兰已经带人返回曰本,以遗孀的身份接管了船社事务,让流亡在外的“太子”成了孤家寡人。
直接返回曰本“加冕登基”?
武腾一男还没有那么蠢。武腾兰急着赶回去,就是要在他回来前做好部署,等他回曰本受死。
虽然武腾兰不敢亲手加害武腾一男,但是弄个事故或者搞个栽赃陷害也不是难事。
再说了,武腾雄岸到底是怎么死的,武腾一男心里也有疑问,更加不敢贸贸然跑回曰本兴师问罪。
曰本肯定要回,只是不能光明正大的回去。
武腾一男先想到船社中规模与实力仅次于武腾家族、最有可能与武腾兰卯上,争夺社团龙头宝座的近藤家族。
如果无法除掉武腾兰,武腾一男别说成为船社龙头,能不能夺回武腾家族都是个问题。
对于武腾一男这样的猛将,近藤家族自然不会据之于千里之外。
船社能在武腾雄岸时期独霸阪神地区,压得其他社团喘不过气来,骁勇善战的武腾一男居功至伟。
虽然武腾一男并不是真心与近藤家族合作,而是借助近藤家族杀回曰本,夺回被武腾兰篡夺的东西,但是只要武腾一男与武腾兰干上,武腾家族必将全面衰退,再把绪方家族牵扯进去,得利的自然是近藤家族。
在利益驱使下,双方一拍即合。
利用武腾雄岸的葬礼,近藤家族先把武腾一男偷偷接回曰本,再用船社安排的直升机把他送回大阪。
要是武腾一男突然出现在武腾雄岸的葬礼上,就有好戏看了。
运送武腾一男的直升机飞往大阪机场的时候,武腾兰已经赶到机场,见到了刘威、以及被折磨得不诚仁样的大鸟义根。
“这……这是怎么回事?”
“武腾夫人,少安毋躁。”刘威扬了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周誉龙把凳子端了过来,放在武腾兰身后。
看了眼站在大鸟义根身边、正用抹布擦拭着钢管的漠北狼,武腾兰坐了下来,只是眼前血淋淋的场面,仍然让她心惊肉跳。
刘威没多解释,把记录着大鸟义根供词的录音笔交给了武腾兰。
听完,武腾兰的脸色一下就阴沉了下来。
虽然这种东西拿到法院上都做不了证据,但是在道上,讲的就不是证据。大鸟义根已经交代,而且证据确凿,不容武腾兰辩驳。
“武腾夫人,我只想知道,大鸟义根的所作所为是不是受你指使?”
“怎么可能!?”武腾兰瞪大了眼睛,“家夫新亡,不管船社与兄弟会有何矛盾,我也不会将矛头指向由美小姐,更不可能对你们下手。他也说了,买凶杀人,只是为了出心头恶气,是私人行为,与社团无关。”
“是吗?”刘威冷冷一笑,说道,“大鸟义根是武腾夫人的席助理,如果说他的所作所为没受武腾夫人指使,恐怕没人会相信。”
“你……”武腾兰紧咬朱唇,“你到底想干什么?”
刘威笑了笑,朝站在门边的保镖瞟了一眼。
“你们都出去!”武腾兰知道刘威有话要对她说,而且不能让保镖听到。
等武腾兰的保镖离开,典斌守在门口后,刘威才说道:“武腾夫人,我也相信不是你下的命令,只是此事关系到桥本家族。你也知道,由美是康太郎的心头肉,谁敢对付她,康太郎肯定会拼了老命。”
“要……要怎样才能让康太郎相信?”
“那就得看武腾夫人怎么做了。”
刘威说完这句话,周誉龙把一把短刀递到武腾兰面前。
“武腾夫人,不是我们嫌麻烦,而是此事必须由你来做。”看着武腾兰接过短刀,刘威继续说道,“要是由我们下手,那就是单纯的复仇。这笔账到底算在谁的身上,康太郎会怎么想,那就很难说了。如果武腾夫人大义灭亲,就算康太郎仍然不肯相信,至少也能堵上他的嘴,是不是?”
“刘君……你这是……”武腾兰目不转睛的看着刘威,心里也是万分震惊。
道理说得很明白,刘威不但没把武腾兰逼上绝路,还给了她开脱机会,摆明了在帮她化解危机。
“武腾夫人明白就好,我也不用多说什么了。”
刘威非常有礼貌的退到了一边,又做了个请的手势。
武腾兰深吸一口气,起身朝大鸟义根走了过去。
见到武腾兰杀气腾腾的样子,大鸟义根拼命挣扎起来,可是他早被折磨得不诚仁形,别说挣扎抵抗,连开口说话都办不到。
“大鸟,这些年我待你不薄,为什么要做这样的蠢事?”
出手的时候,武腾兰闭上了眼睛。
第一刀捅在大鸟义根的小腹部,她还向下一拉,让大鸟义根变成了“大鸟无根”。武腾兰确实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切掉那根曾经给她带来无数快感的“大鸟”时,竟然没有半点犹豫。
见此情形,刘威都皱起了眉头,还故意看了漠北狼一眼。
那家伙,肯定是心有余悸吧。
第二刀,才刺入大鸟义根的胸膛。
丢下短刀,武腾兰走到刘威面前。“大鸟义根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我会亲自向桥本君解释,还望刘君多多海涵,别将此事放在心上。”
“武腾夫人,现在说这些是不是太晚了?”刘威没太客气,“如何向桥本君解释,是武腾夫人的事情,与我无关。只是被人拿机枪当靶子射,谁也不会像没事一样。虽然此事已经了解,但是希望武腾夫人能够约束好手下。再有下次,不管怎么解释,我也不会认为是出于私人原因的偶然事件。”
武腾兰刚想说什么,外面传来了直升机的轰鸣声。
不一会,她的一个保镖赶了进来。
听保镖说完,武腾兰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