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谢。”
船长如释重负般舒了口气,道谢的时候表情十分真挚,不过他的内心是否真如表情一样真诚,那就不得而知了。
随后,集装箱内的气氛就陷入死寂。
昨夜折腾了一宿,趁着现在还算是安全,火猴他们都格外珍惜这短暂的休息时间,很快就缩在角落里睡着了。
一阵时间后,就只剩下了我和船长两个人还醒着。
我本来还有些防备于他,但时间一久我就觉得我的担忧是多余的,这都过了五个多小时了,他也不过就是蹲坐在原地呆而已。
“本来,这是最后一趟了。”
也不知沉默了多久,船长终于开口了,一开腔,就能听出他这么多年来的艰难沧桑,“他吵着闹着要跟我一起出来见见世面,却不料把自己卷了进来,他是个读书人,干不了这个……”
“嗯?你有苦衷?”
我不知道他是在给我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语,可从他随后的反应,应该是后者无疑了。
“我以为,以我这么多年来的经验,遇到任何事情都能从容处理,但我没想到,他还是被金钱迷了眼……”
船长丝毫不理睬我,自顾自的念叨着,就跟癔症了似的。
就这样,我们在集装箱内一直待到了晚上。
子到我们出前,船长还是在喋喋不休的念叨着,不过,他的侄子倒是一反之前的模样,半个字都不说了。
他看向自己叔叔的目光里满是怨毒之色,不过船长却是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呵……看来又是一支白眼狼……
对于船长的这位侄子,我很鄙夷,但这是别人的家事,哪怕真的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白眼狼,那也和我没有丁点的关系,他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反正,最后咬不到我身上。
然而意料之外的事情总是频频生,只是,现在的我还不知道罢了。
今夜在甲板上守夜巡逻的人数明显多了起来,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也不为过,但好在船长很了解人员分布,他带着我们轻而易举的就溜到了船尾,在这里,他谨慎地环顾一圈确认安全后,揭起了角落一块不起眼的铁皮,露出了个仅容一人宽的井口,井盖上还有锁。
竟然还有暗道?
这是我们谁都没料到的,毕竟王哥给我们的那张剖析图上可没有指出这里有路,看来这大概是后期才装上去的。
“这是我自私开辟的通道,本来是为了躲避意外情况。”
船长说着,顿了顿,随后又道,“但看来现在就已经是意外情况了……钥匙只有我一个人有,从这里下去,可以直达我的房间。”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我还特意看了眼旁边他的侄子,只可惜这个年轻现在对他记恨上了。
眼里的那股杀意就像看见了杀父仇人似的,甚至让我有些怀疑这小子是不是得了人格分裂症,毕竟之前他还是那副怂包软蛋的模样。
或者说,仇恨使人变强?
可惜这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就算这小子恩将仇报自己叔叔,那对于我们这些不怎么相干的人的来说,不过就是狗咬狗。
“慢着,我先,然后你们挨个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船长已经打开了井盖,准备抽身而下,但我却是飞快的一把拦住了他。
鬼知道他自己一个人下去后,会不会逃跑?
“那你最好快点,顶多还有十分钟,就会有人来这边巡逻了。”
船长倒是没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给我让开了些地方。
顺着井内的钢梯,很快就爬到了底部,入眼,是个只有十多平米的小房间,只有一张床和一个床头柜,而穿透柜上,还放着一个男人和一个小男孩的照片。
看其模样,这上边的人大概就是船长和他的侄子了。
“走吧。”
没过多少时间,我们几个人就都进到了这个房间,而王哥的目光落到床头柜上的照片的时候就再也移不开了。
念子心切,触景生情,这我都能理解,可这也是要分时候的。
现在形势紧迫,我们可挤不出多少让王哥怀旧的时间。
“嗯……”
王哥怅然若失的点点头,回过神来勉强一笑,“我儿子,肯定在这里的吧?”
“肯定的。”
虽然我对于他儿子的下落压根不清楚,但是为了让他放心,我还是做了保证,这也让王哥的心情好受了一些。
我们跟着船长一路七拐八拐,险而又险的避开了好几次差点相遇的巡逻人员。
一直到半个小时后,我们来到了一处锈迹斑斑的的地方。
“这里是处理污水的地方。”
船长指了指中央被铁丝网护着的金属管子,“拆开铁丝网,顺着管道爬下去,你们就能到达第三层。”
“没有直接通往第四层的办法吗?”
火猴不解的问道。
“四层是独立的,想进去,必须经过那道门。”
船长说起这个,脸上竟然露出了有些害怕的神色,“不过,上头的人都在里面,我进去过那么一次,仅仅是不小心看到些东西,就差点丢了命!”
堂堂一个汉子,此刻竟然像是个小姑娘似的,怕的不行。
“那……你都看到了什么?”
火猴又问道。
可这次,船长却是死活都不开口了,只是他的眼神告诉了我们一切。
不管那是什么都极为的可怕,否则也不可能让他一个大老爷们畏缩成这个样子。
“别问了。”
我看出火猴还是很好奇,不由得摇摇头,反正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看到那里面的一切,到时候就都清楚了,现在接二连三的问只会白白浪费时间罢了。
“切……不说算了。”、
火猴不甘心,但还是闭上了嘴,打不走到水管前,抓住外围的铁丝网罩子,轻而易举的就将其拆了下来。
这一幕,显然吓呆了这几个人,就连船长也是露惊讶地问道,“你那个,是什么高科技手套吗?”
闻言,火猴只是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不做回答。
但随之,他却是像现了什么似的,猛地回过头来扫了我们一眼,“不对,少了个人!那个被吓尿的臭小子跑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