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乔云海着急,实在是事态的展,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
从老六出境的时间上分析,基本可以推断,他并不是要跑路,而是为了规避风险所采取的保护措施。
这等于给警方出了道难题。
如果在老六出境之前还没有抓住郭辉的话,那就只能在口岸将其扣留。但根据以往的经验,郭辉和老六之间,肯定会事先约定好报警信号或者某种特殊的联络方式,只要一边出信号,另外一边就会立刻闻风而逃,再想找可就难了。
高原虽然不懂破案,但这种浅显利害关系还是能想明白的,而且,说到底,这件事关乎自己的安全,所以,也不敢太含糊,只是稍微犹豫了下,便点头答应了。
刚拿起手机,还没等翻出聂楠楠的号码,李长河的电话却率先打了进来。
“高总,谈得不是很顺利啊。”接通之后,李长河开口便说道。
“怎么不顺利?”他连忙问。
李长河叹了口气:“胡文勇坚持要先打款,然后再签署股权转让的合同,我没答应,谈判暂时陷入了僵局。你看这样好不好,这事还是得劳烦二哥出手,让他通过关系给姓胡的施加点压力,如此一来,这家伙就能老实许多,否则,看目前的架势,感觉妥协的可能性不大。”
他想了想:“胡文勇非要先打款,是不是看出什么破绽了?”。
“那倒不是,正常情况下,他这边签了合同,我们当天就该把钱打过去,收购就算完成了,但由于他在新公司占股,所以,这笔钱必须是从新公司账面转出去才行,否则,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就无法体现了,但公司刚刚注册,财务方面还有很多手续没办完,至少要一个月后才能转款,这都是客观事实,久泰建安方面的财务总监也来了,对这点并没提出异议,”李长河说道:“胡文勇应该是急于要钱,所以才坚持要先打款,我没表态,说得回去请示下,谈到这里,就结束了。”
“我知道了,你不用管了,剩下的事我来办。”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
看来,想要巧取豪夺,还真离不开贾二哥这种类型的人,不耍点流氓手段,凭啥让你白捡便宜呢。
正琢磨着该如何跟贾东明开口,一旁的乔云海却催道:“别愣着了,赶紧给那个小聂打电话呀!”
他笑:“催什么催,我不得想想该怎么说嘛!”
“有什么可想的,实话实说就可以呗,这是个双向选择的事,我也得看一看她呀,如果感觉不靠谱的,就算同意了也不成,毕竟不是闹着玩的呀。”乔云海虎着脸道:“赶紧的吧,我没闲工夫跟你干耗。”
高原无奈,只好拨通了聂楠楠的电话,但并没像乔云海所说的,上来就直奔主题,而是找了个借口,说是想去医院看望下老爷子。
聂楠楠当然表示不用来回折腾,争执一番,见他态度很坚决,于是也就答应了。
“麻烦跟我跑一趟吧。”他笑着道,乔云海也不吭声,起身便往门外走去,走了几步,想起手包还放在茶几上,赶紧回头拿了,口中还嘟囔道:“这一天忙的,到现在午饭还没吃呢!”
“要不,我请你吃点东西再去吧。”他开玩笑的道。
乔云海瞪了他一眼,大步朝门外走去。
高原本来是想去附近超市买点水果啥的,毕竟,探视病号也不能空着两个爪子呀,而且还是个长辈。
可乔云海却不同意,理由是去趟超市,连停车再买东西,一个小时就又过去了,买什么水果,直接掏钱不就完了吗?
他想了想,也罢,权当是投资了,想挖聂楠楠这样的高级人才,在给不了高薪的情况下,也就只能打打感情牌和家乡牌了。
聂楠楠父亲住在云州中医院,医疗水平虽然比第一医院稍差,但环境非常不错,新建的住院部大楼,宽敞明亮,24小时恒温空调,相当舒适。
到了病房外,高原探头看了眼,聂楠楠见了,连忙起身迎了出来。
“这事闹的,我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了。”聂楠楠说着,对跟在身后一个瘦削的老太太说道:“妈,这就是高总,那天就是他把我爸送到医院的。”
老太太听罢,明显有些激动,说了句太感谢了,然后直接就要给高原鞠躬,吓得他连忙伸手拦住,笑着道:“阿姨,您可别这样,这都算不上什么事,更何况,我和聂总还是朋友关系呢!说起来,都事缘分啊。”
“人命关天啊,这是天大的事情啊。”老太太非常认真的道:“要不是你仗义出手,我们家老聂可能就没命了。他昨天还念叨呢,说等出院了,非要亲自致谢,你稍等下,他睡着了,我把喊起来,救命恩人来了,必须得见上一面。”
“不用不用,我待会就走。”高原赶紧阻拦。
老太太却很坚决,说啥非要进屋把老头喊起来,两人正说着,旁边的乔云海突然试探着问道:“您是......磊哥的老伴儿吧?”
老太太一愣,转脸看着乔云海,茫然的点了点头道:“你认识我们家老聂?”
乔云海往前跨了步,一把握住老太太的手,微笑着道:“老嫂子,你再好好看看,还能认出我是谁不?”
老太太又仔细端详了阵,这才喃喃的说道:“天啊,你该不是老秃吧?”
“对啊,就是我呀,这一晃有快二十多年没见面了吧!没想到在这儿遇到了。”乔云海感慨的道。
老太太也连连点头,聂楠楠忽闪着眼睛,看看乔云海,又瞧瞧母亲,笑着问:“妈,这位是.......”
还不待老太太说话,乔云海笑着道:“不用问,你肯定是赖丫吧?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有一年冬天你半夜高烧,你爸那天晚上正好在局里值班,有任务脱不开身,是我骑摩托车把你送到医院的,那天干冷干冷的,零下二十多度,北风嗷嗷的,我出来的着急,忘记带帽子了,结果把耳朵差点冻掉了,现在每到冬天,耳朵还犯病呢!”
聂楠楠小时候总闹病,就得了个赖丫的外号,熟悉的人都这么叫她。
“还有这事?”聂楠楠笑着道:“我怎么一点不记得了。”
乔云海也不解释,推门进了病房,一边往里走,一边笑呵呵的喊道:“磊哥啊,赶紧醒醒,你看谁来了?”
高原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低声问聂楠楠道:“你不是说,你爸爸是普通工人嘛,咋成了警察呢?”
聂楠楠歪着头笑道:“我爸就是工人呀,难道你不知道嘛,公安局也有工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