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是云州市住国资委副主任陈心怡。在云州的干部队伍中,称得上赫赫有名。
其父陈国秀,曾经是云州市副市长,后来官至省改委主任,位高权重。母亲舒平是标准的二代,退休前是云州第一人民医院的副院长。这样的家庭,足以令人羡慕了,可上天似乎还不满足,又给了她如天使般的容貌和婀娜迷人的身材。
有如此多光环加持,她的仕途自然非常顺利,三十二岁便被提拔为副主任,是云州市最年轻的女性局级干部,被网友称为最美女局长。
由于国资委是云建公司的主管单位,所以。高原和陈心怡打过几次交道,彼此认识。
“不好意思,陈主任,都怪我溜号了,实在抱歉。”他陪着笑脸说道。
陈心怡也认出了高原,先是微微皱了下眉,然后低头查看了下车辆受损的情况,见并不严重,神情这才缓和了下来。
“这个......我负全责,直接给保险公司打电话就可以。”他小心翼翼的说道。
陈心怡略微沉吟了片刻,很大度的说道:“我还有点急事需要处理,没时间等保险公司,要不就算了吧,反正损失也不是很大,明天我让司机去修下就可以。”
损失确实不大,这种轻微事故报保险公司实在没什么必要,他思忖片刻,直截了当的说道:“您先忙着,修车的事明天我来安排。”高原赶紧说道。
陈心怡微微点了点头,正欲离开,却见林茹打开车门,摇摇晃晃的走了下来。
也许是被夜风吹了下,刚一下车,便蹲在路边呕吐了起来。
男领导车上带着个喝醉的女孩,这场景难免让人产生各种联想。他多少有些尴尬,讪笑着解释道:“哦,这个是我同事,喝多了......”
陈心怡看了眼吐得七荤八素的林茹,又瞅了瞅窘迫的他,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再见,便驾车离开了。
唉!这事闹的,早不下来,晚不下来,偏偏这个时候下来,真是给我上眼药啊。望着奥迪车远去的背影,他不住的挠头苦笑。
林茹吐了一阵,似乎清醒了不少,挣扎着想站起来,可身子一晃,又险些摔倒。
他见状赶紧伸手去扶,林茹则顺势依偎进他的怀里。
“这是在哪儿.......”林茹迷迷糊糊的问。
他也没心情解释,只是将软绵绵的林茹扶上了车,然后找出一瓶矿泉水递了过去。
林茹漱了口,又喝了些,神志算是基本清醒了。
“不好意思,高总,我是不是给你丢人了......”林茹喃喃的说道。
他心里有愧,叹了口气:“这不怪你,是赵天成故意的灌酒,以后这种场合,要学会保护自己。”
“我知道了。”
“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他问。
林茹还没回答,他的手机却忽然响了,低头一瞧,原来是刘远军的来电,略微思忖片刻,先是将车靠了边,说了句在车上等我,然后打开双闪灯,便独自下车去接电话了。
“不是要开除我嘛,还打狗屁电话。”电话接通之后,他没好气的说道。
未曾开口,刘远军先是叹了口气:“对不起,刚才有点冲动,我正式向你道歉,兄弟一场,别生气了。”
他和刘远军相交多年,互相之间非常了解,一句对不起,之前所有的不痛快瞬间便烟消云散了。
“你也是糊涂,为啥要瞒着我呢,事先讲清楚,也省得我多此一举了。”他道。
刘远军愣了下,随即叹了口气道:“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事,当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再说,我没少给你暗示,本来合计以咱们之间的默契,你肯定能想明白,哪想到你这么不开窍啊。”
他这才恍然大悟,回想起来,这段日子,刘远军确实总是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只是他压根没往心里去而已。
“算了,不说这些了,还是赶紧拿出个对策吧,看看能不能补救,卧龙湖这个项目跟了这么久,总不能功亏一篑啊。”他道。
刘远军却沉吟起来,半晌,这才缓缓说道:“无所谓了,云建气数已尽,我们已经尽力了,有些事是命运早就安排好了的,人是这样,企业也是如此。”
这番话听上去有点怪怪的,他隐隐的感觉有些不对劲,正想追问到底是什么意思,却听刘远军又接着道:“之所以给你打这个电话,除了道歉,其实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讲。”
“啥事?”他突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我要离开云建了。”刘远军轻声说道:“市里筹建南山工业园区,邱副市长半年前就跟我打招呼了,想把我调过去.......”
话还没等说完就被他打断了。
“刘远军,你他.妈的啥意思,当年把我从省城忽悠回来,说什么要干一番事业,拼死累活的折腾了两年,老子把婚姻都搭进去了,结果可好,你半路撂挑子跑路了,这是人干的事吗!”
“你先着急别骂娘,听我把话说完啊。”刘远军不慌不忙的说道:“先,我没有忽悠你,这两年多,我为云建也付出了大量心血,这你应该非常清楚,其次,所谓人挪活、树挪死,这年头,给自己多准备几条路没错吧!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我所说的离开云建,是指我们俩一起走。”
这番话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不由得微微一愣,皱着眉头默默往下听去。
事实上,刘远军确实替他考虑了后路,而且想得还挺周到。
南山工业园,是云州市未来几年要大力展的高科技和互联网产业园,前景非常好,管委会主任的职务由邱副市长兼任,由此可见其地位之特殊。
由于是邱副市长的亲信,刘远军自然有相当的话语权,于是,在他的大力争取下,为高原谋到了一个管委会副主任的职务,享受副局级待遇,绝对称得上够意思了。
“兄弟,你是搞技术的,其实走到哪里都一样有饭吃,之所以搞这么个位置,无非就是舍不得和你分开。”刘远军最后略有些动情的说道。
高原有点懵,思忖片刻,还是皱着眉问:“我们都走了,云建怎么办,公司还有一千多号人呢,总得给大家一个交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