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两天,省里一纸文件,云窑市副市长兼公安局长杨光调离,与洛马河市副市长兼公安局长萧樯对调。
当晚,在秦舞阳的二号院里,萧樯一脸的郁闷和嫌弃:“姓秦的,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非得这么害我?”
秦舞阳抿嘴笑道:“我需要你呗。”
“少来这一套,除非有好处。”
“好处就是,云窑有鱼给你抓,目前看,鱼大不大还不清楚,反正不会小。”
萧樯无语道:“洛马河我刚刚安顿好,你又让我来云窑给你卖命,你还有没有点良心?”
“兄弟,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你的人事调动,那是省.委的决定,关我毛事,你觉得我有这个能耐?”
“你……我真是看错你了,以前你好歹还敢做敢当,现在只敢做不敢承认了,姓秦的,你倒退了。”
秦舞阳哈哈一笑道:“行了,别矫情了,不管怎么样,你来都来了,抱怨也没用。”
萧樯板着脸道:“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一年一百斤黄金芽。”
秦舞阳爽快道:“这样吧,我给你两百斤。”
萧樯喜笑颜开道:“这才算做了人事,说吧,什么情况?”
秦舞阳把四集镇浮桥的事情说了,道:“先,我不确定市公安局和县公安局有没有跟他们沆瀣一气,不过杨光在云窑任了这么多年局长,我感觉多少会有点儿牵扯不清。所以,你的任务就是把这个事给我挖清楚。”
萧樯拧着眉头道:“老秦,你也是做过公安局长的人,光是这么个事,也算不上什么大鱼,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
秦舞阳竖起大拇指点赞道:“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专业!我就知道让你来没错。”
“我拷,我特么来云窑果然是你小子使的坏,我特么跟你拼了。”萧樯端着酒杯,瞪着眼睛道,“干了这一壶。”
秦舞阳哈哈大笑:“跟我拼酒,你是光着屁股坐在石头上,以卵击石啊。”
“我要你干,又没说自己干。”萧樯在喝酒上确实外强中干,色厉内荏的说完这句话,“还是谈案子吧。”
“好,这个事搞不好跟三河的书记袁家康有关联。”
萧樯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可能性很大,这还算条大鱼,但光是猜测不行啊。”
“袁家康的儿子前几天才结的婚,亲家是政协委员满朝军,婚礼当天贺喜的人不少,绝对是大操大办。”
“大操大办那是纪委的事,跟我没关系。”
“那如果来贺喜的人有不少都是社会上的呢?”
“保护伞?”萧樯咂巴了一下嘴唇,摸着下巴道,“有搞头。”
“当天的婚礼是两家合办的,我倒是觉得这帮社会上的人跟袁家康的关系不大,袁家康要是真涉黑,他不至于傻到这么高调让那些混混参加他儿子的婚礼。”
“那你的意思是他亲家满朝军?”
“我最近事情比较多,没有太多的时间去了解满朝军这个人。”
“那我懂了,这事我来办吧。”
……
兵分三路,一路整顿形式主义,目前正开展得如火如荼,市里专门成立了整治办,与市纪委一起,督查整治效果,同时还派出暗访组到各县区暗访,看整治又没有给工作带来新变化。
第二路是市纪委对袁家康大操大办儿子婚礼的事进行了调查,在这个方面,袁家康倒是没有推诿,说办的规模确实大了一些,但两家合办,双方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请自来,总不能不给饭吃,不过第二天,他就和亲家一起,把礼份子全部退了回去,只留下了一些直系亲属的礼尚往来。
为了证明自己的话,袁家康还提供了退款记录,粗略计算了一下,退款金额高达十万元。
市纪委提出了质疑,如果仅仅只留下直系亲属的礼金,根本就不够饭店的酒水钱,毕竟烟是一百一包的,酒是一千多一瓶的,菜也是2888一桌的,加在一起,一桌就得五千多了。
袁家康的解释是,要是他自己还真负担不了,但架不住他亲家有钱啊,满朝军做生意,有的是钱,没哪条规定说双方办婚礼,非得搞AA吧?
第三路则是新上任的萧樯对事件的调查了,一点头绪都没有,满朝军的公司注册在江北,是一家外贸公司,很正规,查不到什么,而且也找不到周道义,无从得知威胁他的人是谁。
秦舞阳让他们不要着急,更不要大张旗鼓,有些事情不可能一蹴而就。
不几日,秦舞阳召开了经济工作会议,会期一天,认真分析了云窑展严重滞后的一些原因,他提出,云窑展的前提是县区展,没有县区作为保证,那展云窑就是一句空话,会上,他对每个县区的展都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要求各县区的书记回去之后,好好盘盘展思路,因循守旧的结果就只有一个,那就是黯然退出。
会后,常务副市长周兆丰去了一趟秦舞阳的办公室,他认为秦舞阳展云窑经济的迫切心情是可以理解的,但落后就是落后,想要展也非一朝一夕,如果总以领导干部的命运做威胁,搞不好会适得其反。
面对周兆丰的坦率之言,秦舞阳笑着道:“兆丰市长,其实不仅仅是我急,每个人都在急,但是光急没有用,必须得把这份心情落实到工作中去,我说了,工业是抓手,项目为王,但为什么要他们拿思路,要的就是根据各县区的实际情况,不盲目,会上我也提到,有的县区工业开区盲目征地,项目质量很差,宝贵的土地指标白白浪费,这都需要我们去整合。不过,你说的对,展不是一夜之功,我现在要做的,就是让云窑一点一点的生变化,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周兆丰恍然道:“秦市长,原来你是在下一盘大棋,不是只想着尽快出成绩啊。”
“你们都以为我来这儿虚晃一枪,混个几年就走?兆丰,即使我要走,也要等到看到云窑上了路子再走,我是来为云窑加瓦的,不是来刮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