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佳惠的动作很快,考虑得也比较周全,给秦舞阳提供了三个人选。
秦舞阳直接把这个权力交给了彭佳惠,选秘书不是件小事,彭佳惠自然是有点儿私心的,对于秦舞阳把这个决定权交给他,彭佳惠的心里多少有点意外。
他当然不会认为秦舞阳是个马大哈,这有可能是对他的考验,也有可能是出于对他的信任,所以一番思量之后,彭佳惠推荐了市政府政策研究室的彭忠华。
彭忠华今年二十九岁,是政研室综合调研处的处长,级别正科,负责组织和参与市政府和市政府主要领导重要文稿的起草;负责组织开展区域经济展、对外开放等方面重大问题的调查研究;负责市政府重大课题布、招标和评审工作;参与市政府智库建设;负责收集整理有关重要信息,编《调研专报》等。
秦舞阳看了一下彭忠华的履历,三河县人,曾经在三河县委办工作过,还担任过该县四集乡的乡长,后来调到市政府办公室秘书科科长,去年任市政府政研室综合调研处处长。
从级别上看,还是有点儿问题的。
秦舞阳笑着问道:“老彭,你亲戚?”
彭佳惠连忙否认:“不是不是,我跟他五百年前可能是一家,但现在是八杆子也打不到一起去,其实小李还是很有能力的,在基层能做得了镇长的人,基层工作经验也很丰富,我是不忍心看到这么个有才华的年轻人被埋没。”
秦舞阳便欣然道:“那就他了,让他来我办公室吧。”
站在秦舞阳面前,彭忠华并没有多少拘谨,目光反而是带着一丝隐隐的凌厉,当然,这份凌厉看在秦舞阳的眼里是不够看的,不过他要的就是这种有锋芒的人,毕竟他自己就是锋芒之人,如果身边的秘书毕恭毕敬唯唯诺诺,不符合他的审美标准。
“秦市长,我是彭忠华。”彭忠华的声音很浑厚,只是年仅二十九岁,两鬓之间就隐隐见到了一丝花白。
秦舞阳点了点头:“坐。我看了你的履历,二十五岁就是正科职了,在四集乡当过镇长,四年了,还是正科级,这个步伐有点儿慢啊。”
彭忠华没想到秦舞阳会直接点出这么敏感的问题来,似是嘲讽般地笑了一笑:“我二十岁大学毕业,是省.委选调生,二十五岁当镇长也没什么奇怪的,这四年原地踏步,就当是沉淀积累吧。”
“心态不错。”秦舞阳问道,“做我的秘书,你觉得应该从哪些方面做起?”
彭忠华道:“做好领导的眼睛和耳朵,管好自己的嘴。”
有着担任镇长的经历,自然是深谙领导秘书职责,能力上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
秦舞阳又问:“市里城管事件你知道吧?”
彭忠华点头道:“我在关.注。”
“说说你的看法。”
彭忠华不无讽刺道:“按照常规做法,自然是以临时工的名义把城管开除了。”
秦舞阳笑着道:“那非常规的做法呢?”
彭忠华道:“具体的情况我不清楚,如果是城管的错,那无可厚非,但如果不是城管的错……”
说到这儿,彭忠华微微一顿道:“是不是该给城管一个说法?”
秦舞阳没有再讨论这个话题道:“就是你了,回去把工作交接一下,明天来上班。”
让秦舞阳作出这个决定的,不是彭忠华的个人能力,而是彭忠华的是非观,这一点尤为重要。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秦舞阳研读文件、听取汇报,时间上安排得很紧,而彭忠华也迅速进入角色,虽然秦舞阳没有交待他具体的任务,但他一直在琢磨着,如果是自己在这个位置上,应该干什么。
秦舞阳考验彭忠华,彭忠华同样也在观察秦舞阳,他现,自己跟秦舞阳其实是同一类人,耿直真诚,虽然多少脸上有点贴金,但在他的心里确实是这么归类的。
很快到了秦舞阳承诺的新闻布会的日子。
这两天,秦舞阳一直在关.注着事件的动态,热度丝毫未减,不过,在林远康的努力下,水军贴还是起到了一些作用,网民们的意见从一开始一片倒的攻击变成了二八开的对战,由此可见,网民们也非全部都是无脑的,只是这里面到底有多少是网民的真实想法就是未知数了,连林远康自己也弄不清是不是自己的友军。
公安局那边的调查结果也确认了,从法律角度上来说,城管就是正当防卫,视频能够证明一切,不过涉事摊贩另执一词,但提供的证据都是有所选择的有利于他们的。而网上转的一些视频都是片段性的,有的甚至是掐头去尾,断章取义,有很强烈的误导性,这也是网上攻击者占多的主要原因。
在秦舞阳的授意下,公安局并没有布完整的视频,这也算是一个杀手锏吧。
而在此期间,韩啸林也一直和秦舞阳交流交换意见,做最后的努力,因为网民们虽然分出两成,但也只是保持中立,所以形势并不乐观,不过秦舞阳说他有他自己的决定,事实不容改变和扭曲,由此引的后果由他一力承担。
上午九点,市政府视频会议室。
秦舞阳坐在主席台的中间,左边是市纪委书记江庆国,右边是副市长风正帆,公安局长杨光和城管局长金卫东依次排开。
这一次的新闻布会,邀请了不少媒体,不但有市里的主流媒体,还有一些网络平台,连省台也都来了人,长枪短炮架好,对准了台上的秦舞阳。
此次新闻布会采取了网络直播的方式,这也是秦舞阳的一个大胆行为,因为谁也无法控制网民们的态度和情绪,万一搞砸了,那云窑就是真的出了名了。
对于秦舞阳的大胆,个个手心都是捏了一把汗,彭忠华非常佩服秦市长的胆量,敢作敢为,就是不知道敢不敢当。
而在韩啸林的办公室里,市.委秘书长蒋俊也在看着直播,低声道:“韩书记,您就由着他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