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舞阳就笑:“他是在温室里长大的。”
“你说的对,所以你这个哥哥要照顾他。”
“这一点你放心吧,我跟他很投缘。”秦舞阳笑着道,“爸,今天你时间比较充裕?”
“还算充裕,不耽误再聊个半小时。言归正传。”秦励勉神情严肃道,“舞阳,你在洛马河的一些事情我听说了,干的很漂亮。”
秦舞阳谦虚道:“常规操作。”
“你说的对,职责所在。”秦励勉看着这个优秀的儿子,内心还是很欣慰的,秦舞阳与他所认知中的官员还是有明显的区别,这小子行事经常剑出偏锋,虽然能达奇效,但如果经常这么使用的话,搞不好就会出状况,所以秦励勉还是要敲打他一下。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一点在你的身上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
秦舞阳抽着烟揶揄道:“这可不是什么好词。”
“知道就好。舞阳,从政跟做生意不一样,每一步都要走得沉稳,尽量不留瑕疵,好心办不了好事常有。”
秦励勉已经很久没有跟后辈这么交流了,接着道:“我知道你不争不抢,但争未必是坏事,不争未必是好事。举个例子,位置不同,你的权力就不同,你能做成的事情也就不同,你现在在市纪委书记的位置上,再回头看看当初你在地方上,哪个权力更大,哪个位置更容易做事?”
秦舞阳一点就透,坦承道:“我从政是有很大的偶然因素的。”
“不,不是偶然。”秦励勉否定。
秦舞阳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恍然,怪不得当初退役的时候,唐疏桐综合了他的个人情况之后,安置了一个公务员的身份,难道这里面也有秦励勉的影响?
“至少在我看来是偶然。”秦舞阳执拗地道,“我一直秉承的理念是在其位谋其政,说通俗一点,干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从来没想过提拔与否,现在看来,我的格局有点儿小了。”
秦励勉同意:“要想做更多更大更好的事,那你必须有更高的位置、更大的权力,但立足根本,做好眼前的事情更重要,两者相辅相承,我之所以让你按套路工作,就是怕有些不好的事情会成为别人进攻你的弱点。”
秦舞阳笑了笑:“谁会进攻我?”
秦励勉也笑了笑,这个儿子太聪明了,应该是慕容洛跟他提过相关的事情,当即道:“有些事情,你知道就好,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舞阳,你和不渝都是我儿子,当初我没有让他从政,是因为他的性格不够刚硬,而你,我们虽然没有在一起生活,但是关于你的成长我是一直看在眼里的,于私,我希望你能在政治上有所建树,但于公,我不会介入你们的竞争,说句血腥点的话,一将功成万骨枯。”
“妈跟我说起过,诚然你所言,现在谈这些还为时过早,你不介入最好,我有心理准备。”
秦励勉点了点头:“那就好,舞阳,加油,你是最棒的。”
“对了,茶叶和酒的事情……”
“酒就算了,自己喝喝吧,走不出国门的,至于茶叶,还行。”
秦舞阳没想到的是,没几天,几大阁主的办公室就多了黄金芽这道茶。
秦励勉当然不会把半个小时时间都留给秦舞阳,对于自己的大孙子,秦励勉可是疼爱得紧,一老一小玩了十几分钟,眼看时间到了,秦励勉提了一个建议,就是为了保证孩子得到最好的教育,最好还是迁到京都来。
这个提议一出,不光是秦唐要去京都,唐心自然也要跟着过去,唐心就有些犹豫,虽然在洛川,她跟秦舞阳也是聚少离多,但不忙的时候,两人每周起码还能见上一面,真要去了京都,两人一年见面的次数,可能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了。
秦励勉也没有强求,只是提个建议,虽然他提出的建议基本上就是决定,但他还是让唐心自己考虑一下,然后便匆匆离开了。
送走秦励勉,慕容洛回了来,跟唐心提到建议的事情。
唐心到京都任职,可不仅是过来带秦唐这么简单,而是作为秦舞阳的先遣部队,一方面自己打好基础,另一方面也是帮秦舞阳了解对手的情况,未雨绸缪,为将来的竞争做准备。
至于相聚的事情,唐心留在洛川,表面上看是缩短了他们夫妻之间的距离,但从长远来看的话,也未必就是这样,万一秦舞阳将来调整呢?他能从江东到江北,就有可能从江北到明珠甚至去更偏远的省份,那他们的距离仍然是天南海北。
这么一分析的话,唐心就有些意动了,京都不管怎么样都是政治经济文化的汇集点,而秦励勉对秦舞阳的期望,将来也是要到京都的,所以唐心就没有再反对。
秦不渝一直没下来,秦舞阳与老爸结束聊天之后,就直接去了楼上找秦不渝,所以并不知道这些事情。
秦不渝正站在大平台上眺望远方,秦舞阳走到身侧道:“怎么了?眉头不展的?”
“我还真小看了黄忠良。”秦不渝递了根烟给秦舞阳,悠悠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之前生在停车场的事情,秦舞阳并没有放在心上,但秦不渝这么一说,证明事情有所变化,便道:“方便说说?”
“陈局刚刚给我打来电话,说有人给他为黄忠良说情了。”秦不渝郁郁道,“他没说是谁找他说情,但特意打电话给我,证明说情的人他也不便拒绝。”
秦舞阳摸着下巴道:“那就别让陈局为难了,让那个说情的人直接找你好了。”
秦不渝道:“我是跟陈局这么说的,不过还没等到消息。”
“不渝,这事就看你打算要一个什么样的结果了,不过无论你怎么决定,我都支持你,放心,还有我呢。”
秦不渝勉强笑了笑:“哥,四九城藏龙卧虎,你可不要小看了他们。”
秦舞阳就笑:“什么龙有咱爸这条龙牛逼?老弟,能让你这么为难的,我大约猜出了这个说情的人应该也是秦家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