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是知道我们以前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一旦她恢复记忆,拿到之前留存下来的证据,我们都得死。”说到死字,严加伟几乎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吴军保持着微笑,“我已经让人控制了她的病情,她这辈子都休想恢复记忆。”
“与其这般麻烦,还不如直接来个痛快。”严加伟勾唇浅笑地看着吴军道。
“这,会不会太残忍了一些?”吴军犹豫道。
“吴教官,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慈爱了?又这么优柔寡断了?”严加伟眼神嘲讽道。
吴军笑了笑,“她到底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她的成长我也有是看到,她现在变成这样子,也算是对她的一种惩罚,我觉得做人还是要有点仁慈,别做得那么绝,要给自己留点后路。”
听到他满嘴仁义,严加伟只觉好笑,“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吴军但笑不语。
严加伟放下大长腿,自顾自地给自己泡了杯香醇的观音。
气氛变得紧张又怪异。
吴宗胜看了一眼吴军,开口打破了这氛围,“严老大,如果林思雨无缘无故死的话,就会引起陆廷轩的怀疑,他本来就怀疑当年丛林事件有其他的阴谋,现在再这么一遭,他肯定着手调查,而且据我了解,他现在辞去了陆氏总裁的位置,一心一意调查这事件……”
严加伟顿了下喝茶的动作,抬眸看了看他,默了一会儿,然后轻笑一声道:“这陆廷轩对我妹妹还真是痴情,这么多年来了,还一直调查这事件。”
“所以必须留住林思雨这条命。”吴宗胜坚持己见。
严加伟不说话,脸上也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完全看不出他心里在盘算着什么。
“对了,你回去得好好训一下严清,别老是在关键的时候搅黄所以的事。”吴军提醒道。
严加伟挑了下眉头,仍旧不做任何的表达。
“她派人杀林思雨没什么好处的,那也只会令她引火烧身,要是让陆廷轩知道她还活着,只会引起他的怀疑,甚至会牵出更多的阴谋,到时候你我休想再在这个社会立足。”吴军看着他,表情严肃地说道。
“你说得没错,我应该回去好好说她一下。”严加伟貌似听进去了。
吴军这才挤出一抹浅笑。
“时间到了,我得回去了。”话都谈到这里了,再做其他逗留也没什么意思,严加伟起身离开了这里。
吴宗胜看了一眼他离去的背影,问吴军,“爸,你相信他会回去跟严清说清楚么?”
“会,”吴军很很肯定地说道,“但就是不知道严清会不会放过林思雨,毕竟林思雨知道他们那些勾当。”
“爸,这当中也牵扯到你,你就不怕林思雨哪天想起来,第一时间告你?”所以吴宗胜强烈要求宇炎晨将林思雨交到他手上,但宇炎晨似乎对他有所戒心。
“我可以留着她的命,让她活到现在,同样也能让她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吴军毫不畏惧道。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小心为好。”吴宗胜到底是个警觉的人,不会像父亲那样无所畏惧。
*
水船还在如黑幕般的水上前行。
林思雨站在甲板上,迎着潮湿的海风,心情如同这茫茫的海幕一般,看不到任何的方向。
身后突然一暖,回头一看,宇炎晨拿着一件外套披在她身上,他说:“这里冷,还是进去吧!”
林思雨倒不觉得冷,反而觉得湿热,他大概是南下,找个地方躲起来。
有用吗,能避开那些杀手吗?
不知道,只能且行且看了。
宇炎晨以为她没听见,再次道:“进去吧!”
扶着她进去坐,里面一片热乎。
不过令她没想到的是,他已经准备好了海鲜饭和汤水。
海上的人不缺海鲜,但不像内陆那样花样这么多,基本都是以鲜为主。
林思雨坐下,宇炎晨盛了一碗汤给她,并递上筷子。
船有点晃,头顶上的灯摆来摆去。
林思雨喝着汤,有点腥,但还可以喝。
宇炎晨夹了些菜给她,让她多吃点,还说距离目的地还有五六个小时。
林思雨抬眸看着他,不过是一天,他脸上长满了青渣,沧海桑田,一下子老了十岁。
她没有心疼他,就是觉得没这个必要,她开口道:“你真的觉得我们逃到国外躲一阵子就能风平浪静?”
听到这个问题,宇炎晨顿了顿吃饭的动作。
他抬眸看着她,正好对上她那布满血丝的眸子,“从一开始你就不应该跟着陆廷轩胡闹。”
“那也是因为你们没有把事实的真相告诉他,他才会这样闹下去,而我在这件事情上算是一只被牵着鼻子的羊,完全不知道所以然。”林思雨澄清道。
宇炎晨也知道她被动,对陆廷轩根本痛恨,不过他没再说陆廷轩的不是,而是回答她上一个问题,“相信我,风头一定会过去的。”
“如果风头没过去呢?”她问。
“不可能。”宇炎晨不信。
林思雨失笑,然后摇了摇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因为真的是对牛弹琴,他完全不知道她身处在一个什么位置上。
宇炎晨看出她的不信任,但如果不信任,又怎么会跟着他一起登船离开呢?
她也只是感到疑惑,他也只是没办法回答她罢了。
只要风头一过,只要还她一片宁静,她自然而然就会相信他所说的。
林思雨吃了点饭就去休息了,等她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红日早已高挂在上空。
不是说六个小时就到么,怎么还在海上?
她去找宇炎晨,宇炎晨正在甲板上讲电话,看到她起来了,忙结束通话,上前道:“醒了?”
“你在跟谁通电话?”若是以往,她绝不会问这些问题,但现在不同,她对谁都警觉。
“我在跟天成通话,说你如果病情作了怎么办?”宇炎晨找了个理由道。
提到许天成,就想起霍佳依那天说的话,心里如针刺,膈应得很。
她现在对许天成算是彻底死心了,淡淡地问宇炎晨,“他怎么说?”
“她问你有没带他之前那些的药?”
“我出来这么急,怎么可能有药?”
“那回头我让他寄过来。”
“你这不是将我们的行踪暴露了?”
“不用担心,天成不会将我们的行踪透露给其他人的。”
“你相信他,但我不相信其他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