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市长,我看……”
贝铁林话尚未说完,就被我打断,道:“贝厅,你比我年龄长,今晚你、我,和段部也都是一见如故,如果不见外,你就直接叫我庆泉好了,我叫您贝哥或者贝厅怎么样?”
我一脸诚挚,让贝铁林相当高兴,他笑着一挥手,道:“行,老弟,我就喜欢爽快,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小程,倒酒!”
他也就这个性格,喜欢结交朋友,但是并不代表他没有脑子。叶庆泉这人不简单,段永祺也给他提及过,而我这个人恩怨分明,值得一交,段永祺眼睛刁毒,看人很准,贝铁林素来信服。
调动一个人算个屁,能帮对方一把、结识这样一个朋友,这才是最重要的。我三十岁就要上实职正厅了,就光凭这一点,在座的他和段永祺拍马都赶不上,别看现在三人都差不多,再过十年,三人造化肯定就大不一样了。
程若琳皱了皱眉,却又不敢拂逆贝铁林的兴头。
不说帮不帮罗冰,贝铁林也算是江州广电系统的头号大佬,江州卫视也就是江州电视台下边的一个频道,而江州电视台台长也还只是江州广播电视厅党组成员之一,说难听一点的话,那就是程若琳领导的领导的领导。
虽说程若琳身份不一样,也算是一个频道栏目中颇有名气的主持人,但那是在老百姓心目中,对于贝铁林这种大佬来说,要捏死你这种小主持人那也是易如反掌,随便撇一下嘴巴,那你就得在一边凉快去。
我被贝铁林的热情所感召,又不得不喝下三杯,自己这才感觉到,贝铁林的酒量果然称得上是海量,难怪说段永祺吆喝着要联手对付贝铁林,真还是这么多年自己见到的第一海量。
这一番酒喝下来,我也是觉得有些刹不住车的感觉,段永祺和贝铁林两人都是有些醺醺醉意,程若琳和罗冰见这副情形,赶紧让服务生安排榨好的鲜甘蔗汁和绿豆红糖醒酒汤,来让三人服用解酒,又坐了一阵、一边聊天一边休息,才算是慢慢稳住。
贝铁林也是个急性子人,在闲聊着时,就拿起了手机,一边打电话给广电厅人事处处长,吩咐星期一便去和淮鞍广电局联系,办理罗冰的调动手续,话语间根本不说什么原因,简单几句话便挂了电话,估计这人事处长要么就是他的心腹,要么就是早就适应了老板的工作风格,可谓是雷厉风行。
言语间谈及广电系统现在的管理体制,贝铁林也是感触甚多,由于这广电系统涉及诸多敏感部门,下辖事业编制单位不少,牵扯多方利益,要说日常业务管理属于省政府这边的分管副省长管理,但是在组织人事和宣传方面却更多的受省委宣传部指导,这种双重管理体制,对广电厅的约束甚多,饶是贝铁林性格火爆直爽,也是受夹磨不少。
趁着三人谈得正欢,程若琳和罗冰也就一起起身,出门去结账。
程若琳知道这文华酒店也是我常来之处,她也曾经和我单独来过两次吃西餐,我从来都是刷卡付账,我那张卡的密码程若琳也知道,所以我也就把卡交给程若琳来处理。
没有想到程若琳把卡交给收银员之后,两次输入密码都是错误,这让程若琳也有些不解,而服务小姐也把怀疑的目光投了过来,疑惑的道:“小姐,请问这是您的卡么?”
程若琳犹豫了一下,才摇了摇头,道:“不是,不过我用过这张卡,密码一直是这个啊!怎么会不对?”
“那能否请您在回忆一下,如果还是无法回忆起,那就只能请您让卡主来或者改用现金付账。”服务员虽然态度似乎很周到,但是程若琳还是很明显的感觉到了对方眼中的怀疑。
“若琳,我来吧。”罗冰见程若琳没有带包,赶紧问道:“多少钱啊?”
“一共是三千六百六十元。”
服务小姐的回答让罗冰一下子动作迟疑起来,她之前不知道这种场合消费竟然如此高昂,包里只带了三千来块钱,没有想到却一下子消费掉这么多,包里这点钱恐怕不够。
程若琳立即觉察到了这一点,道:“不用,冰姐,还是我来,我们先回去拿我的包。”
收银员飞快的向旁边一个收银员使了一个眼色,另外那人立即查看了一下清单,不为人觉察的点了点头。
“小姐,我陪你们一块儿过去吧。”一名收银小姐轻声地道,面带警惕的紧随而来。
“什么意思?难道说你们还怕我们跑了不成?”程若琳立时反应过来,勃然大怒,来了玉州两年多,她可从来没有受过如此侮辱。
“对不起,两位小姐,你误会了。”收银小姐虽然口上道歉,但是却不肯离开,紧跟着程若琳两人。
程若琳站住不走,美眸圆睁,道:“我今天就还不回去了,还真没有遇到向你们这样的服务态度,如此怀疑客人,简直是闻所未闻。”
那名收银小姐大概也是被程若琳凌厉的气势所震慑,有些吃不准,不敢再多言,但早就有人将此事报告给了前厅主管,很快,前厅主管便带着几名保安赶到。
前厅主管是个高瘦的青年男子,一件合体精致的衬衣刻意流露出华伦天奴的Logo,彬彬有礼背后,却是一抹挥之不去的轻蔑。
“怎么回事儿?”语气冷峻中略带轻慢,青年男子沉声问道。
“李经理,这两位女士来付账,可是刷卡提示密码错误,请她们现金付账,她们就要离开、称要回去拿包,我们说我们陪她们一块儿过去,免得她们再跑一趟,可她们又不愿意。”
跟随的收银小姐倒是牙尖嘴利,几句话看上去似乎就把事情说清楚了,但是言语间表露出来的意思,却是有些模棱两可。
程若琳在京城待过、又在玉州打拼了两年,也算是见多识广了,立时就觉察到了收银小姐话语中的陷阱,冷着声道:“你倒是挺会说话呢,怕我们多跑一趟,你有这么好意?你那言语态度中的意思难道我们不明白,是不是怕我们付不起钱、想跑路?怀疑我们是来骗吃骗喝的骗子不成,里边还坐着几个人呢,难道谁还能跑了不成?你们这是怎么服务的,如此怀疑客人?”
青年男子立即明白了收银小姐的担心。
前些时日,这里也生类似事情,两个打扮华贵入时的漂亮女子带着一大堆人来消费,吃了不少不说,名烟、名酒要了不少,最后几个女人都使了金蝉脱壳的手法溜之大吉,剩下几个喝得酩酊大醉的男人,被留在包间里。
结果付账的时候,这几个男人都说是那几个女人邀请来谈生意的,该那两个女子付账,再一问,这些男子根本就和那两个女子不熟悉,都是为了一笔生意需要谈判,所以才会到这里,还真以为那两女子是什么大老板,结果是被骗来当了槽头。
这下子可好,几个男子都不愿付账,最后还是请了派出所来协商解决,几个男子指天誓的诅咒了半晌,也只凑了不到账单三分之一的费用,结果,酒店损失了好几千。
后来听得行业协会通报,这一段时间玉州市区高级饭店、酒店,已经连续出了多起这种诈骗事件,估计有好几伙这种骗子,这才引起大家的高度警惕,莫不是这帮家伙又来了?
青年男子不动声色的打量了程若琳和罗冰一眼,程若琳双手环抱,杏眼圆睁,倒是气势压人,只是旁边那个身材丰满高大的女子却是有些局促不安的模样,一看就知道是个雏儿,弄不好还是第一次来干这种事情。
也不知道这两女子是怎么想的,论身材有身材,论长相有长相,那气势汹汹的女子谈吐风姿不俗,就算找个大老板包.养,也胜过吃这碗刀口舔血的活计。
心里有了先入为主的感觉,青年男子就越觉这两个女子可疑,只是现在没有证据,自然不能随意陷人以罪,不过早已经给几个一直关注着事态的保安悄悄打了个手势,让他们注意,防止这两个女骗子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