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如火,冶金机械厂一案的喧嚣和马淦昌地下世界性质团伙案的余波都终于开始平静下来,一个多月的沸腾生活让整个怀庆市委、市政府都处于一种高度亢奋状态。
怀庆已经成为全省瞩目的焦点,《江州日报》甚至用了专版来探讨,在新形势下国有企业改制如何建立一套可靠有效的制度,来避免被权利阶层吞噬国有资产,探索国企改革新思路,这也引起了很大的争议。
我的这个始作俑者则是大出风头,一篇《旗帜鲜明的推进国企改革,探索建立国企改革的新路子》在《江州日报》理论版表,引得无数人侧目。
紧接着又是一篇《加快改革开放步伐,为非公有制经济展创造最优环境》在《江州日报》经济版表,这两篇都是署名文章,更是把我的名声推上了一个新高度。
掂量着市公安局送过来的这份申请,我笑意盈面的道:“老李,这市政府办公会已经确定了的事情,抓紧时间办吧,嗯!五辆安汽大宇的蓝龙,五辆捷达,另外还有一台依维柯运兵车,市公安局这一次充份展现了战斗力,让市委、市政府相当满意,两起案件都充份说明了我们市公安局是有战斗力的,虽然有个别害群之马,但是瑕不掩瑜,我已经向市委、市政府请功,年底再来计议。”
“谢谢叶市长的关心,这两起案件后续都还有相当多的工作要做,另外也还需要和检察院那边沟通,马淦昌也还没有归案,市局也会集中力量,力争在最短时间内把这两起案件侦办终结。”
李长江也是心情极佳,这一波总算是熬过来了,毫无疑问,市公安局在这一次较量中充当了主力军,在有些人眼中,自己也就成了叶庆泉的打手帮凶,但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谁笑到了最后。
“嗯!市局的同志们辛苦了,请代我向参展同志们表示市委、市政府的谢意。”我一边签字,一边道:“我给顾小鹏打电话,让他马上给你们办。”
“那就谢谢叶市长对我们市公安局的关心和支持了。”
李长江含笑站起身来,感谢道:“晚上叶市长有没有空,我们市局这一次参战人员也很想和叶市长聚一聚,还请叶市长赏光。”
“好啊!我也很喜欢和我们公安战线上的同志们坐一坐,公安算是我娘家啊。”我很爽快的应承下来。
冶金机械厂的问题捅开,使得关于冶金机械厂的清产核资工作又需要推倒重来,这一变故,相当于直接宣布了嘉华集团入主的希望几乎彻底破灭,关于冶金机械厂的改制方案条件就要大幅度调整,嘉华集团是否还有价值入主,就很值得斟酌了,而嘉华集团本身也出现了一些问题,让嘉华集团兼并冶金机械厂这个方案化为历史。
……
“嘉华集团出了问题?”陈英禄负手走在燕子坪工地上,淦兴运输公司的覆灭并没有影响到工地建设情况,很快就有其他运输企业补充进来填补空缺。
“恐怕陈书记也知道了吧,现在福建那边,听说打击走私风暴开始了,嘉华集团主营是进出口业务,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牵连,他们前段时间一直在这边的常务副总,现在人影子都看不见了,打电话也是关机,其他几个联系人电话,不是关机就是暂停使用了。”我陪着陈英禄一边走一边道。
“难道那边没有联系的座机电话?”陈英禄不解的问道。
“联系过了,那边只是一个办公室服务人员,问什么都不清楚,只说领导在外出差。”
我隐隐约约感觉到嘉华集团恐怕也是卷入了那起震惊全国的远华走私大案中去了,只是现在外界还不清楚原委,需要等到盖子揭开时候才知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陈英禄点了点头,反问道。
“陈书记,这可不是我的工作,是孔市长的分管工作,而且冶金机械厂清产核资也在继续进行,我想只要资产清理完毕,以冶金机械厂的情况,完全可以找到一个更合适的婚嫁对象。”我信心十足的道。
“安宇机械?”陈英禄沉吟问道。
“嗯!我觉得可以再度邀请安宇机械方面来看一看,如果那些台套设备全都能够补齐零配件挥作用,仅仅是这几套设备价值都在数千万,应收款这边厂里边也组成了专门清欠小组,公安.部门派有人参加协助他们工作,从前面这几笔情况来看,那些客户单位大多已经知道了朱德超这伙蛀虫被抓了,十分配合,而且我们也选了两个涉案情况不深的销售人员搞了取保候审,让他们跟着一起立功赎罪,他们表现很积极,取得效果很好。”
我拿出自己的意见。
陈英禄思索了一下才道:“安宇机械方面要价太高,就算是嘉华这边退出了,也未必要选择安宇,我们不必囿于江州本省内的企业,应该把思路眼光在放宽广一些啊!庆泉。”
“陈书记,我还是那个意见,谁来兼并不重要,管它是国企还是私企,或者合资企业,我们需要考虑的不仅仅是把冶金机械厂这个包袱卸掉这么简单,而是要着眼冶金机械厂日后的长远展。”我耐心的陈述着自己的想法和意图。
“安宇工程机械现在已经是工程机械类全国同行业的前三甲企业,和徐工、三一并驾齐驱,而安宇机械在兼并了宾州矿山机械厂之后,安宇宾州矿山机械有些公司一跃成为矿山机械的新锐,产品占有率急剧扩大,而且打开了出口市场,我也正是看到了安宇机械在这方面的快速适应、快速展的高成长性,能够迅速改善一个企业的轨迹,所以我才倾向于由安宇来接手。”
“我的想法是,日后冶金机械厂不仅仅只是我们卸掉了包袱这么简单,还应该成为我们怀庆掀开国企改革进程之后的一个典型,一颗耀眼明珠,机械工业是我们怀庆工业立市工业兴市最重要的产业,冶金机械厂要成为也应该成为我们怀庆机械工业的一根支柱,我们应当让五朵金花重现昔日光芒。”
陈英禄微微颌,叶庆泉人虽然年轻,但是思维却相当深远慎密,表现出来的工作激.情和工作思路,他也非常欣赏,尤其是这种立足长远、为怀庆日后经济展着想的想法,更是十分难得,不像有些人只图解决眼前麻烦,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至于日后怎么办,那是别的领导、或者下一届领导的事情,我只管现在,一个年轻干部有这样深远的想法,尤为难得。
“嗯!庆泉,你的想法我很赞成,孔敬原这段时间情绪有些低落,昨天他已经正式向我和何市长递交了假条,原因是身体不佳,需要到沪海治病,我和何市长都已经批准了他的请假,所以冶金机械厂改制的事情,恐怕你还得担负起来。”
见我皱起眉头、苦着脸,陈英禄笑着拍了拍我肩头,道:“年轻人,肩膀上多挑点担子,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冶金机械厂改制还只是一个开始,国企改革的大幕才刚刚拉开,任务还相当繁重,你啊!任重道远呢。”
“陈书记,我不是怕干事儿,也不是推杯,但是您也知道,我现在手上工作相当繁重了,开区这边刚刚有些起色,冶金机械厂这事儿,我本想告一段落之后,我重点心思花在开区的规划和招商引资上,另外也打算狠抓一下财政,你这把冶金机械厂改制交给我,我怎么吃得消?”
我态度很诚恳的道:“我的意思是,如果孔市长真的一时半刻回不来,工业这一块也不能撂下,是不是看看,由其他哪位副市长来暂时接手孔市长的工作,当然,我可以全力配合支持他,但是不能由我来唱主角才行。”
“你的意思是……?”
陈英禄也承认我的话相当中肯,我现在工作也相当繁重了,尤其是怀庆开区沉寂已久,陈英禄也急切希望我能够拿出自己在淮鞍时的手段,把怀庆开区这块蛛网蒙尘的牌子重新擦亮,成为怀庆经济展的一台动机,拉动怀庆经济的快速增长。
陈英禄来怀庆快两年了,乍一看不算短了,但光是理顺怀庆班子和稳定局面,就耽搁了一年多时间,这好不容易才算是步上正轨,省里边领导对怀庆期望不小;
可是怀庆经济始终没有能够呈现出像永梁、淮鞍这些地区今年出现的那种强劲复苏势头,这也是当初他为什么对嘉华入主冶金机械厂持支持态度的原因,他真有些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