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慧撅着粉嫩的小嘴巴,道:“小泉哥哥,你只顾着想着好事了,就没有想到,一旦找矿失败,那五千多万可就打了水漂,到时候拿什么来还啊。”
我笑着道:“不用担心,大不了把领袖那幅字抵给他们。”
程雪慧却撇嘴道:“你倒是舍得,没了那幅字,国画馆的生意会一落千丈的。”
方芸熙嫣然一笑,轻声地道:“小慧,你放心吧,铜矿一定会找到的,小泉既然这样讲了,我们抓紧运作就好了,更何况,我也盼着早点把这件事情办了,如果能把铜矿找到,再找机会收购亚钢,也算是对你父亲有了交代,想必他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程雪慧听了后,就不再反对,低头捏着饺子,过了半晌才叹了一口气,神色黯然地道:“好久没有梦到爸爸了。”
方芸熙哼了一声,拿手指戳了戳她的额头,低声地道:“你啊!最没有良心了。”
程雪慧苦涩地一笑,抬起手腕,擦掉额头上的面粉,转头道:“韵寒姐姐,妈妈要是离开国画馆,你一定很忙的,要不我过来帮忙吧。”
婉韵寒微微一笑,柔声地道:“小慧,那你的学业怎么办?”
程雪慧撇嘴道:“上学最没意思了,还不如做生意好呢,每天数钞票的感觉棒极了。”
瑶瑶这时跑了过来,拉着婉韵寒的衣袖央求道:“妈妈,妈妈,我也不要去上学了,我来帮你数钞票吧。”
众人听了,无不莞尔。
热热闹闹地吃过晚饭后,众人又坐在沙上商量了一会儿,见外面的天渐渐黑了下来,我赶忙下了楼,开车返回陵台县,明天要早起到岭溪乡视察,从玉州赶路,怕是要耽误时间。
回到家中,洗过澡,我躺在床上看了一会儿书,庞晓丽的手机短信如约而至,我被这干女儿如潮的攻势搞得有些心神不宁,烦恼之余,也有些许的期待,在被撩.拨了一通后,自己终于按捺不住,摸出手机,回了一封短消息过去,问道:“晓丽啊!你以后选择男朋友的标准是什么样的?”
几分钟之后,手机再次震动起来,我翻开短信,只见上面写着四个字:“财大器粗。”
……
何维礼阴沉着脸走出杨天明的办公室,他没有想到杨天明会在淮鞍市委常委这个位置上如此强硬,直接否决了淮鞍市委的推荐,而径直点名叶庆泉。
想到这儿,何维礼不禁有些愤懑,杨天明未免太霸道了一些,连一个市委常委的任命都要干涉,这有些太不近情理了。
何维礼自认为自己对杨天明还是相当尊重的,在绝大多数工作上,两人配合也还算是相当默契的,在自己临近退二线的时候,推荐一个市委常委的人选,不算过份吧,杨天明居然这也要横加干涉,未免太过份了。
想到这儿,何维礼决定,还是将这一次全省各地市增补常委的方案,提前向省委书记季成功做一次专题汇报。
虽然季成功没有专门问及这一次增补方案的内容,但是也曾经询问过几个地市的常委人选问题,其中并不涉及淮鞍方面,这也让何维礼心中笃定许多。
不管季成功十七大之后会不会离开江州,但是季成功年龄显然还不到退的时候,他何去何从还很费人思量,在离开江州之前也还是省委书记,只要赢得他的肯,即便是杨天明反对,那也无济于事。
何维礼也没有那么多顾忌了,翻过年他自己就要退居二线到人大工作了,这已经是组织基本上确定了下来的,杨天明估计也要离开江州,具体到哪里还不清楚,史来禾人不错,接触几回下来,人还算踏实,叶庆泉虽然人也不错,但是既然已经答应了霍崇浩,而且这是淮鞍市委的推荐人选,顺水推舟的事情,何维礼不相信杨天明他一个人就能翻盘。
就在何维礼还在琢磨着抽时间向季成功汇报这一次各地市常委增补和调整方案时,杨天明却端着水杯,悠哉游哉的走进了季成功的办公室。
“老杨,来坐。”对于杨天明的到来,季成功并不意外。
两人交情虽然不深,但是在很多观点方面却有相似之处,相较于郝力群的激进,二人似乎更有共同语言。
当然,有共同语言并不代表在处理事情上就完全一致,也不代表在涉及利益之争上,两人就可以退让。
一把手有一把手的权威,同样,分管党群组干的副书记一样有他特定的工作范围,在工作范围之内,他同样有着莫大的影响力,这是党的组织结构决定了分工负责民众集中的原则,有些事情不需要点得太明,意会言传即可。
杨天明瞅了一眼悬挂在季成功办公室侧面的那副墨宝,“我无欲,民自朴”,出自老子的《道德经》,依然如故。
五年前杨天明正式升任省委副书记,在这个位置上一呆就是五年,而季成功那时候也是刚来,都说君子之交淡如水,杨天明倒是觉得自己和季成功之间的关系有那么一点味道,他来到季成功的办公室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这幅字迹,据说是季成功一个好友馈赠给他的,虽然不是什么名家,但是季成功却相当喜欢。
季成功也注意到了杨天明脸上的神色,似乎有些怅惘复杂,像是在感怀些什么,于是粲然一笑,道:“怎么,老杨,我看你一副深有感触的模样,是看到什么了?”
“嗯!这幅墨宝,我记得五年来这幅墨宝就一直悬挂在这里,连位置都未曾变化过。”
杨天明点了点头,道:“这时间如梭啊!一晃就是五年,人生有几个五年啊!而能得在一起工作,又能有几个五年?”
“是啊!能得在一起工作五年已经是相当有缘了,年轻的时候不觉得,只有上了岁数,你才能感受到时间的流逝,都是在那不经意间就一闪而逝。”
季成功微微点了点头,也在另一座沙上坐了下来。
“季书记,你说我们在这江州一工作就是五年,究竟替江州这块土地上的老百姓留下了什么?”杨天明突然问道。
“留下了什么?这个话题可是有些考人,留下了什么呢?”
季成功脸上露出深思之色,道:“要说留下了经济展和建设方面的东西,我们俩都是搞务虚的,那是政府层面上的事情,虽然和我们有关系,但是并不直接,我觉得我们能留下的就是一台好的制度和作风,还有就是一批成长起来能够挑大梁的干部。”
无论是季成功还是杨天明,都清楚相互之间那点底细,季成功不可能再在江州当省委书记,杨天明一样不可能再在这里担任省委副书记,时间一晃五年,是该他们离去的时候了。
每一位主政的领导都有自己各自的工作行事风格,异曲同工之妙都能在个人风格中展现出来,季成功和杨天明都并不嫉妒郝力群,改革潮流如巨澜一般滚涌向前,彼时合适的未必适用于此时,两人都能够看得开。
“季书记说得是,我们能留下也就是作风和干部,至于制度,我倒是觉得哪里都一样,就是看执行的人力度和侧重而已。”
杨天明微微一笑,道:“季书记,按照省里的意见,十四个地市增补和调整常委的方案已经大致出来了,维礼部长也有他的一些看法,和我的想法不尽相同,我来是想先向季书记汇报一下我的意见和看法。”
季成功耐心的等待着杨天明言简意赅的介绍,包括他和何维礼的相同处和不同处以及各自所持观点的原因,他听得相当仔细,既然杨天明专门今天来就这个方案来进行商榷,自然有对方的道理,尤其是当谈及淮鞍市委推荐人选时,季成功若有所悟。
“老杨,我赞同你的观点,干部四化是党早已确定的原则,而江州正处于一个前所未有的展机遇期,替下一任继任者留下一批能够干事儿,尤其是能搞经济,但是对其他工作也不陌生的干部,很有必要,你让维礼部长尽早完成方案修改报上来,”
季成功微微点头,道:“前些时日我去京里,正好碰上了你在中央党校的同学刘拓,他还问起你的近况,我也替你邀请他来咱们江州作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