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在那边,他们在那儿等人,帮沈小姐谈点事儿,看来,这地方挺招人喜欢啊。”我点了点头,道:“衡阳叔,怎么样,这一趟出去,收获不小吧?”
“还行,总算没有白跑,两个标段的工程已经进行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一些收尾活儿了,这边还差我们四千多万,总算是收回来两千万,能聊解口渴。”
周衡阳也是深有感触,微摇着头,轻声地道:“在政府部门收钱,他不会赖你,但你得有耐性,要不就得有关系。”
“衡阳叔,你摊子铺得够大,但也得注意收款进度才行,尤其是明年,恐怕会有一些麻烦,我估摸着今年年底就会有迹象,干了的工程得加大力度收款回来。”
我瞅了一眼周衡阳有些疲倦的面容,心中也是感叹,这当老总也不容易,整天飞来飞去,危险性也得大多少,不去还不行。
“我知道,逸民把瞰湖大道的事情和你说过没有?”周衡阳努力用香烟来提神。
“说了,我赞同拿下来,还是按照开梅江明珠那种方式,开小盘小地块高端产品,目标选择高端阶层,其他地块捂着,等待合适时机开。”
我点了点头道:“这对资金要求很高,所以恐怕在这一点上天孚建筑这边得多承担一些压力,也就是说天孚建筑在资金上的回笼一定要快,银行那边也一定要协调好。”
“沪海那边工程也很快就要开工了,那也是一个吞金的主儿。”周衡阳言有所指,佳瑜集团这边的事情,天孚集团中也只有周衡阳一人知晓底细,对于我的佩服越甚,尤其是在沪海浦东陆家嘴大手笔建三十八层的大厦,耗资近十亿元,这简直让人无法想象,这就是靠一两个年轻人,几年之内打造起来的商业帝国。
“佳瑜集团资金也还算充裕,应该没太大问题,他们和银行这边的关系也相当密切。”
我会意的点了点头,三年建成佳瑜大厦,这基本上也就是由两家来分期承担建设资金,天孚得垫资,但是佳瑜也得理解天孚的难处,我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骄傲,左手和右手的关系,十亿元的项目就这么在自己左右手换来换去。
事情既然确定下来,气氛也就轻松下来,实际上周衡阳和吴逸民都还是倾向于拿下瞰湖大道那边的一系列地块,每一块面积不算大,可以连片开,也可以单独开,相当合适。
但是出于对国家宏观调控局面的难以把握,他们也有些担心,毕竟这一千多亩地压在手里,就是两个亿的资金,若是两三年内,靠近那个地段的房地产市场无法启动,像瞰湖大道这边的地块,那你想要开出来那就太困难了。
现在我既然再度确定国家宏观经济态势,两人也就放下了包袱。周衡阳谈了谈在广西和黔南两省见闻,也说了按照我的要求去拜会了黔阳市委书记柳宪霖,天孚公司在黔南省的工程和黔阳关系不大,谈不上什么拉关系,完全是一种礼节性的拜访,当然也不能排除日后天孚公司会有什么工程涉及到黔阳这边。
柳宪霖虽然对于天孚集团不是很熟悉,但是我介绍来的,也很客气。
一番交谈之后,柳宪霖倒是对天孚集团很有好感。尤其是在得知,天孚集团已经从一个集体改制企业展成为股份制企业,并且兼并了江口一建、玉州九建和五建等多家集体和国有企业,展成为一家拥有资产超过五亿元,集建筑、房地产、园林绿化为一体的大型股份制企业集团时,更是对周衡阳高看了不少。
对于天孚集团参予了黔南省的高速公路建设,柳宪霖也是十分赞许,一家私营性质的股份制企业,能在高速公路建设这种基本上是被国有企业垄断的项目中分一勺羹,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说明这家企业的不简单。
到后来,柳宪霖也表示欢迎天孚集团到黔阳参予黔阳的经济建设,这倒是有些出乎周衡阳的意外,他有些拿不准柳宪霖这只是出于礼节性的话语,还是真心实意希望天孚集团到黔阳展,所以也想问一问我这方面的情况。
我一样不清楚柳宪霖的意图,在自己看来,应该是礼节性的可能性居多,毕竟天孚集团虽然在江州有些名气,但是放在国内这大江大河来说,也不过就是一条小泥鳅罢了,还远远说不上可以兴风作浪的本事,如果再给天孚集团两三年时间,看看天孚集团能不能成长成为一条名副其实的大鱼。
吴逸民接到个电话后出了门,雅厅里只剩下我和周衡阳两人,两人正讨论着巴马丹拿设计事务所设计的方案的优劣时,却听得一阵有些放浪形骸的声音从外边传来。
听得这些嘈杂的声音,我就禁不住皱起眉头,像这种场合怎么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一群男男女女从环形回廊上摇摇晃晃的走过去,几个保镖角色的家伙跟在后边。
周衡阳显然也不太常来这里,但是见到这种情形也禁不住摇头,如此优雅清静的环境,本来给人的印象很好,但是这样一来,顿时在心目中就跌了几分。
“这就是玉州最高级的会所俱乐部?嗯!环境还行,不过冷清了一点,还凑和吧,比起天上人间可差远了。”
一个有些浑厚的声音,带着醉意道:“这里能干啥?喝茶还是咖啡,音乐呢?我要usc!”
闹闹哄哄的声音让整个环形回廊这一瞬间变得喧嚣起来,侍者已经赶了过来,请他们保持安静,但是,显然这些醉态可掬的男男女女们都有些失去了自控能力。
我和周衡阳相视苦笑,这样的场合还怎么谈话?二人只能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却听得那边声音陡然高亢起来。
“咦?陪外国人你就了不起了,外国人很有钱是不是?还是你觉得给外国人当翻译挺牛的?告诉你,小样的,咱一样有钱!咱就看不惯你这种在外国人面前一副洋奴的模样!打倒帝国主义!”
一阵阵嘻嘻哈哈的笑声从那边传来,一个温文娴雅却又有些愤怒的,京味儿十足的女声在其中显得那样单薄无助,道:“你们太不像话了!看看你们的表现,天朝人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这位是德国驻玉州总领馆的商务参赞哈尔曼先生。”
“嗬嗬!德国人,嗨!希特勒!是这样的么?”一个醉汉摇摇晃晃的在行纳粹礼,更加引起了旁边他的同伴们一阵嘻笑。
我本已经准备离开,但是看见这群醉意醺醺的家伙似乎真的要在这里惹出一点麻烦来,忍不住走了过去。
这群家伙站在一间雅厅门口正在欺哄,雅厅中只有两人,一位三十来岁的女性,气得满脸通红,怒意扑面,一位金碧眼的中年外籍男子,外籍男子一脸茫然的看着眼前这一幕,显然不太清楚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对于那名醉汉的纳粹礼却是明显露出了怒色。
“请各位安静一些注意自己的形象好不好?这里是公众场合!”
“哟!你算那颗葱?”
醉汉有些面熟,我想不起来是在哪儿见过,没等我反应过来,对方已经推了我一掌,扑面而来的酒臭气息熏得我忍不住想要捂住鼻子。
“这是我们定的位置,他们把我们的位置占了,难道说我们连问一下的资格都没有么?undrstand!”
我心火上涌,我.操.你大爷!你刚才还在说别人洋奴,这会儿你却给我来冒一句undrstand,你当我是白痴啊?
“对不起,先生,你们订的是v6,不是d6,您弄错了,v6请跟我来走这边。”一个侍应生连忙解释道。
“什么v6、d6,我不管,我只知道我们要坐这儿!”
脑袋有些晕的醉汉瞪起牛眼睛,怒道:“让这两个人给我们让出来,要多少钱,我们给!”
说着,醉汉从牛仔裤屁股兜里拿出钱夹,一下子抽出一大叠人民币和美元,叫嚣道:“要多少,我给!今儿个哥们儿高兴!”
事情到这份上,我也是无语,几个醉汉都是酒气熏天,摇摇晃晃的要往雅厅里涌,那名三十来岁的女性显然也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形,而且也没有想到,会在被誉为玉州第一流的俱乐部里遇上这种事情,显得没了抓拿,而那位外籍人士更是大眼瞪小眼,不知道究竟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