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到有些不妙,忙起身追去,却现秦娅楠已经冲到露天阳台边缘,一条腿迈过护栏,骑在上面,我有些慌了,赶忙喊道:“秦小姐,有话好说,千万别做傻事!”
秦娅楠满脸泪痕,回头喊道:“打电话,让他来见我,他如果不来,我就立即跳楼,上面追究下来,他也别想再当什么市长了。”
“好的,你别冲动,我这就打电话!”
我摆了一下手,拨着号码,轻轻向前挪了几步,准备找到机会,把她从阳台上拉回来,从长计议。
“别动,你别过来,再往前一步,我就立刻跳下去!”
秦娅楠双手扶着栏杆,脸上现出毅然决然的表情,似乎随时都会纵身跃下,这里是五楼,下面就是水泥地面,在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情况下,若是跌落下去,绝难有生还的可能。
虽然只隔着几米远,一个箭步就可以冲过去,但我却不敢轻举妄动,通过刚才秦娅楠毫无畏惧地割伤手腕,自残身体的行为,我能够判断出,秦娅楠性子之刚烈,肯定是言出必行,既然放下了狠话,就绝非是出言恫吓,而是做好了葬身楼下的准备。
我抬起手,语气和缓地道:“秦小姐,我不过去,但你也别做蠢事,我这就联系尚市长,请他和你通话。”
“快打电话!”秦娅楠声音有些嘶哑,脸上全无血色,身子在微风当中,瑟瑟地抖。
我点了点头,拨通了号码,压低声音道:“尚市长,事情有些麻烦,秦小姐刚才用玻璃割伤了手腕,现在骑在阳台的护栏上,随时都准备跳下去。”
“怎么会这样?”尚庭松也有些吃惊,赶忙道:“劝住她,别把事情搞得太大。”
我微微皱眉,轻声地道:“尚市长,她开出的条件,是让你过来,当面解决。”
尚庭松揉着太阳穴,沉思半晌,就点头道:“好吧,你先稳住她,别让她胡闹,我马上出。”
“好的。”
我轻吁了一口气,抬眼望着对方,低声地道:“尚市长同意过来,你先回屋,别在那里站着,免得出现意外。”
秦娅楠咬紧牙关,把脸转向旁边,望着远处,语气坚定地道:“不行,见不到他的人,我绝不回去,绝不!”
无论我怎样劝说,秦娅楠就是不肯下来,但情绪已经有些好转,并不像开始那样激动,甚至还在护栏上坐起了瑜伽,她的身体极为柔软,平衡技术很好,看上去,倒像是经常在那里运动,此时如果楼下有行人经过,也许只会留意到,阳台上有个风情万种的漂亮女人,在锻炼身体,却不会想到,这样精致的女人,竟然也会轻生。
在劝说当中,僵持了一会儿,我不去理她,而是转身收拾了房间,把摔出的手机从地上拾起,重新开机,就坐在沙上翻看杂志,把那女人晾到旁边。
以前自己曾看过相关报道,曾经有过介绍,说女人是一种非常感性,又极为敏感的动物,在她们情绪不稳定的时候,最怕受到外来刺激,关注度越高,越容易做出惊人之举,若是没人注意,反而容易冷静下来。
这样约莫十几分钟过后,秦娅楠转过身子,望着坐在沙上跷着二郎腿,优哉游哉的我,有些恼火,就蹙起眉喊道:“喂!给我拿支香烟过来。”
我微微一笑,放下杂志,摸起烟盒走了过去,来到她身前几米远,秦娅楠却伸手阻止,示意我停在那里,不要靠近护栏,望着我手中的大中华,秦娅楠摇了摇头,拿手一指,轻声地道:“我不抽这烟,卧室里有,在床头柜的抽屉里面,你帮我拿来。”
“好吧。”
我叹了一口气,转身进了卧室,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摸出一包女士香烟,回到阳台边上,把香烟和打火机递了过去,微笑着道:“秦小姐,你坐稳了,千万别掉下去。”
“不用你管!”
秦娅楠白了他一眼,打开香烟,从里面抽出一支,送到嘴里,熟练地点燃,蹙眉吸了一口,用玩味的目光看着我,有些漫不经心地道:“司机还是秘书?”
“都不是!”
我也点上一支烟,倚靠在墙边,皱眉吸了几口,低声地道:“你呢,做什么工作的?”
秦娅楠吸了一口烟,嘴唇微抿,徐徐吹出淡蓝色的烟雾,脸上现出一丝惆怅,淡然地道:“以前在一家舞蹈学校上班,后来辞了,他在友谊商场里面,给我置办了两个专柜,卖箱包的。”
我笑了笑,随口问道:“生意怎么样?”
“还不错,两个服务员很能干,我很少过去。”秦娅楠嘴里叼着香烟,用手扳起护栏外的那条左腿,放到护栏上,足尖勾起,身子向下缓缓压去,动作轻柔而惬意,和之前飙时的样子,判若两人。
“小心一点!”
我提醒了一句,目光落在那优美的身段上,也暗自赞叹,这女人果然还是很有本钱的,只要肯改下脾气,不知会迷倒多少男人,就笑着问道:“以前练过舞蹈吗?”
秦娅楠点了点头,身子直起,扭.动着腰肢,不以为然地道:“我是江州音乐学业毕业的,专业是舞蹈,这是基本功,每天都要做的。”
“真不错!”我掸了掸烟灰,轻声地问道:“你和尚市长是怎么认识的?”
“问那么多干嘛!”
秦娅楠有些警觉了,瞟了我一眼,把脸转向旁边,蹙眉吸着烟,半晌,才叹了一口气,幽幽地道:“我和苏美萱是大学同学,参加两人婚礼时认识的。”
“同学关系?”我皱了下眉头,轻声地道:“那你们的关系,苏美萱知道吗?”
秦娅楠摆了摆手,把香烟熄灭,弹了出去,双手捧腮,淡淡地道:“开始不清楚,可去年冬天,我们两人谈了一次,也就是从那时开始,就和庭松开始吵架,一直吵到现在!”
我叹了一口气,低声地道:“这样不好。”
秦娅楠嗤嗤一笑,一撇嘴道:“你懂什么,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我笑了笑,针锋相对地道:“既然是真心相爱,那为什么会闹成这样?”
“他不敢离婚,是怕影响仕途上的展。”
秦娅楠拿手支着下颌,眺望远方,半晌,忽然有些泄气,咬着嘴唇,醋意十足地道:“当然,他更爱苏美萱多些,那个妖精就是妲己,最会迷惑男人了!”
我哑然失笑,摇了摇头道:“没见过你这样的,抢了人家老公,居然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秦娅楠丝毫不以为意,而是冷笑着道:“幸福要靠自己争取,我没觉得做错了什么。”
我微微一笑,把玩着打火机,循循善诱地道:“是可以争取,但不能威胁,你这样寻死觅活地,只会失分,让他更加地觉得,只有妻子才是最好的。”
秦娅楠沉默了,把头扭向旁边,一阵风吹来,让她在裙角飞扬间,忽然感到一丝寒意,浑身打了个哆嗦,她双手抱肩,喃喃地道:“我也不想的,只是付出太多,却被无情地抛弃,总觉得不甘心。”
“感情上的事情,勉强不得,还是顺其自然为好。”
我看了她一眼,就回到客厅,从沙上拿了件毛毯,缓缓走了过来,伸手递了过去,轻声地道:“外面凉,披上吧!”
“谢谢!”
秦娅楠感激地一笑,接过毛毯,裹在身上,淡淡地道:“我知道,你很可能看不起我,但这是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输掉的人,就会失去一切,我只能赢,不能输。”
我笑了笑,低声地道:“看出来了,你的确很在乎他,这也许不是用钱能解决的。”
秦娅楠点了点头,怅然道:“男人没了,要再多钱有什么用,这些年来,我一直当他是老公的,可他总是让人琢磨不透,有时体贴得想让人哭,有时却冷漠得让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