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玉州不理会, 婆子看了他的面色后,一点不敢停顿, 直接就要拉着人出去, 另一个机灵些的还伸手去捂住了陈小小的嘴。
陈小小不依不饶,怨毒的目光一直盯着楚云梨,“我有话说……”
她这样怨恨, 卢玉州摆摆手,婆子退开。
本来已经被拉到了门口的陈小小瞬间就扑了回来, 趴到了他的面前, “老爷, 张奶娘是我嫂嫂, 她是我奉二太太的命后找了我大哥送来的, 她是二房的人,她对小少爷不会有好心的。还有, 她很脏很懒,是我大哥买回来的, 而且她还和我大哥和离了,到了卢家后和离的, 抱的什么心思没人知道……”
卢玉州皱眉, “还有吗?”
见他皱眉,陈小小以为他听进去了,一脸娇羞,声音温柔如水,, “妾身以前就听说过您的名声,一直心中仰慕,只是阴错阳差去了二房,当初也只是想要离您更近一些,如今……您能不能给妾身一个伺候您的机会?”
她满眼都是爱慕,瘦弱的身子跪在地上瑟瑟抖,看起来无比可怜,弱不胜衣,看得人想要伸手拉起她。
楚云梨抱臂看着,有些好笑。
卢玉州身为卢家当家人,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又怎会要她一个从青楼中出来的姑娘?最主要的是陈小小是卢玉满的妾室,睡了她,只是外人不知便罢,若是知道,人家该以为卢玉州为了一个女人陷害弟弟了。再说,这陈小小一不是完璧,二也不是什么绝色美人。
卢玉州又不是那等见了美色不管不顾的。只见他皱眉,立时严词拒绝,“不能!”
又问 ,“关于你……张奶娘,你还有什么话说吗?”
陈小小瞬间就明白了,他对自己没那意思,学了几年的眉高眼低,知道这时候不该纠缠,于是抬眼看向楚云梨,见她姿态悠然,一点都不害怕,嘴角冷笑,“前几日我奉二太太之命,让我嫂嫂把小少爷害死,之后我就说服二太太把女儿还给她,她也答应了的,只是您好得太快,她没来得及动手。若说妾身对卢家放不下的话,我嫂嫂她就是见钱眼开,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小人,这样的人……她对小少爷不会有什么好心的。”
卢玉州隐隐不耐烦,问,“就这些?”
“这些还不够?”陈小小看着楚云梨,“您最好还是送她回去,她不过是觉得到了卢家有了靠山,才敢与我大哥和离,这样不守妇道的女人,就该让我大哥好好教训。”
楚云梨不忍直视,别开了眼。
就听边上的卢玉州笑问,“张奶娘,你说此事怎么办?”
楚云梨扬眉,“老爷心中有数,小妇人不敢胡说。”
卢玉州笑了笑,看向地上趴出一道优美弧度的陈小小,“你很好!”
陈小小一喜。就听他继续道,“本来我打算把你丢回春晖楼就算了,既然你这么急着找死……给我拖出去打,五十板,打完了和二房的那些一起卖掉。”
临被拖出去前,陈小小大惊之下大喊,“老爷……妾身不明白。”
婆子飞快把她拖到了外面的地上,卢玉州闲闲过去,弯腰蹲下,“因为……张奶娘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既然你恨她,到时候还要给她找麻烦,我还要腾出手来收拾你,既然如此,我又怎会让你继续留在世上?”
“你们……”陈小小惊得连身上的疼痛都忘记了,不过下一瞬又是两板子落在身上,她瞬间回神,“奸夫淫妇!”
卢玉州冷笑,“你看,你心里龌龊,所以你觉得我们的关系也龌龊,你这样的人,就只配去肮脏龌龊的地方待着。”
说完起身进门,看到软榻上的楚云梨,“我不会留她性命的,你尽可放心。”
楚云梨含笑道,“多谢老爷。”
卢玉州看着她半晌,“只是我没想到你居然和离了。”
他眼神深邃,楚云梨想到什么,惊讶问,“你不会是想要给你儿子重新找奶娘吧?”
“不会,你救了我,尽可以留在卢家……一辈子。只要卢家在,就有你的饭吃。”他语气认真。
楚云梨笑了一声,“那你可得好好活着,我不信要是你死了或者失势了我还能留在这儿。”
卢玉州也不生气,甚至还笑了笑,“好。”
好什么?
没头没尾的,再想要问时 ,他已经转身出去了,顺便带走了在外面已经打完了板子的陈小小。
那边二老爷的判决还没下来,这边他已经卖了二房的妾,只有一位苏姨娘因为是良妾,被放归苏家。
这段时间以来,府中人心惶惶,自从赵氏下狱,老太太下葬之后,府中其他各房的夫人无所适从,找不着地方请安,有的甚至还跑来找楚云梨,美名其曰看望小少爷。
谁知道她们什么心思,楚云梨自然是都不见的。
楚云梨再得看重,那也只是一个奶娘,不过是一个下人而已,而众位夫人再不得看重,那也是卢家的主子,卢玉州整日繁忙,这些夫人不好拿这些事烦他,于是暗暗记了一笔,只等着有机会告状,或者是等以后的当家主母进门之后,这位奶娘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只是遗憾,卢玉州曾经当着众人的面承诺过,三年之内不娶新人,可有得等了。
不过又想,三年也很快。
但是各家夫人没有等到三年,老太太头七刚过没两天,卢玉州就找来了全家人,分家!
父母在不分家。老太太在的时候是这个家的长嫂,那时候没分,但如今老太太没了,卢玉州和这些堂伯伯和堂兄弟又远了一成,分家很正常。
无论众人愿意或者不愿意,反正家是分了,各家基本上都分到了一个小院,纷纷搬出了卢府。
如此一来,府中就更清净了,府中经过几次大变,能留下来的人都是聪明人,看到卢玉州对待久院不同寻常的态度,再加上如今除了主院,也就是久院算是正经主子,所以,凡是久院的事,都没有人敢怠慢。相对的,楚云梨的日子就好过了起来。
值得一提的是,卢玉州似乎忘记了把莲月抱走,一直留在久院中,楚云梨也乐得不提醒他。她私以为,什么都不如性命重要,救他一命,换得母女团聚,这笔买卖双赢。
楚云梨最近日子过得惬意,虽然府中人吃素,但因为她要奶孩子,她和那个照顾莲月的李奶娘两人的伙食并没有变化,且卢玉州说话算话,让厨子加了一丢丢的盐。厨子也换过了,比原来好吃不少。
这一日午后,阳光灿烂,楚云梨正带着李奶娘带着孩子在园子里转悠,就看到一个身着素衣的年轻男子穿花拂柳而来。
长相——秀美,是真秀气,眉眼如画一般,唇色红润,边上的李奶娘低声道,“这位是三爷。”
楚云梨瞬间恍然,早前老太太没了的时候,她就猜到这位三爷应该会回来,只是后来老太太下葬太快,根本就没等他,没想到现在赶回来了。
几句话间人已经到了近前,楚云梨抱着孩子屈膝,“小少爷见过三叔。”
卢玉昌顿住脚步,“你就是照顾久儿的张奶娘?”
“是。”楚云梨应声,她的名声应该没那么大吧?
他也就问了这么一句,抬步就走了。
翌日,县衙开堂审理卢玉满毒害其母一案,他身边的随从去医馆买下毒药,医馆那边的伙计是他随从的小舅子,此时作证,言他姐夫买药去是奉了主子的命令,因为他好多次都不忿老太太扶持卢玉州,特意给老太太买的毒药。
有这两人作证,卢玉满辩解都不能,只说没有给母亲下药。但当知县大人问及其药物所在地时,他又说不出,只说是底下人陷害。
他自然是说不出的,因为那些药,确实是被他喂给了卢玉州。
不承认毒害母亲,就得承认毒害兄长。其实哪个都差不多。
卢玉满当即就被判了绞刑,其妻子赵氏因其身怀有孕,律法无情,但孩子无辜,特赦其生下孩子后配两千里。
卢玉满彻底完了。
楚云梨对于这案子的结果还是有些在意的,见事情展成这样,便彻底不管了。卢玉昌虽然回来了,但似乎就是回来守孝的,整日在院子里苦读。
本来她以为自己的日子终于能悠闲了,没想到半个月后,底下有丫头来禀告,“张奶娘,偏门那里有人自称是您家人,想要见您。”
所以,这一次来的人是张家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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