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和老赵回过神的时候,那东西又“唰”得一下窜了过来,老赵一把推开我,嘴里念念有词,对着掌心画了一个符咒,拍向了飞来的金光。
砰!
一声巨响过后,赵天师吐了口血,人倒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墙面上。
“老赵!”我心急如焚地看向他,刚准备朝他那边走去,猛地感到头皮撕痛不已,一阵尖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玩意儿不知何时扒在了我的后颈,扯着我的头一个劲的往后拖。
我痛得龇牙咧嘴,想要反抗,奈何这股力量强大无比,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退。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砰的一下被人踢开,我脖子后面的力量也在这一刹那陡然消失,整个人瞬间轻松了不少。
土方十三郎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他冷眼看着屋里的那个玩意儿,手里不知从哪掏出了一把弯形长刀,对着那玩意儿就劈了上去。
我翻了个身,这才看清,那狰狞的玩意儿正是那邪恶的黄皮子。
这黄皮子的块头很大,比我之前见过的那三只大了整整一半,不过身体有些虚无的感觉,就好像蒙上了一层薄纱,眼睛里泛着凶光,面目狰狞地看着土方十三郎。
待那长刀劈至,黄皮子已灵活地躲到一旁,跟着身子一窜,扑向了十三郎。
十三郎丝毫不慌,身子微微一侧,嘴巴张开喷出一道火光,直接击中了黄皮子。
黄皮子被火光烧中,顿时惨叫连连,倒在了地上,十三郎趁此时机,一刀砍下。
这一刀的威力果真不凡,居然直接把黄皮子砍成了两半。
我本以为事情已经解决,正准备走过去看看,忽然那变成两半的黄皮子,猛地从地上跳起,一前一后地抓在了十三郎的身上,张开嘴,就往十三郎的脖子上咬。
十三郎因为是布偶所制,自然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但这黄皮子利齿锋利,不到几下的功夫,就把十三郎咬得支离破碎,布料散落了一地,白色的棉花不断被扯出,手中的弯刀也掉落在了地上。
看到这一幕我心头大骇,立刻回想起土门仁和郭妻的一战。很担心土方十三郎就此败北。
可不能再让历史重演了!
我看了眼瘫倒在一旁意识模糊的赵天师,心想这家伙肯定是指望不上了,关键时刻,还得靠自己啊!
我深吸了一口气,悄悄潜入到十三郎身边,猛地捡起地上的弯刀,大吼一声,对着他身上的黄皮子就是一刀下去。
噗!
让我尴尬的是,这一刀没有刺中黄皮子,而是刺进了十三郎的身体里。
我连忙把刀抽出,看到更多的棉花从里面泛了出来,心中惭愧无比,希望十三郎不要怪罪我这个猪队友。
我定了定神,观察着扒在十三郎脑袋上的黄皮子,又是一刀刺去。
“嗷——!”
这一次总算刺中了,黄皮子出一道惨嚎,从十三郎身上跌落下来。
另一只黄皮子见‘同伴’受伤,气得怒声长啸,仇恨地看向我,居然放开了十三郎,朝我袭来。
我心一横,妈的,老子有宝刀在手,谁怕谁啊?
然而,我还是低估了黄皮子,也高估了自己。
我一刀下去,黄皮子很灵活地在空中躲闪过去,跟着一爪子呼在了我的脸上。
一阵火辣辣的疼,让我的神经都抽动起来。
鲜血从脸颊流进了嘴里,一股铁锈的气味扑鼻而来,我瞪大了眼睛,颤抖的身子居然恢复了平静。
也许,是鲜血激了我的血性!
这一刻,我丧失的勇气仿佛瞬间燃烧。
我眯起眼睛,仔细地观察起黄皮子的动作,那毛茸茸的东西,仿佛已不再那么可怕,手中的刀,陡然握紧。
唰——
来了!
黄皮子再次从地上弹起,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朝我逼来。
我冷静地看着它,脚步往后退了一小步,张开嘴,用力地吐出了一口带血的痰。
噗——!
这带血的痰,不偏不倚地吐在了它的眼睛上,让它的动作为止一僵。
就是这个时候!
我怒吼一声,身体就像离弦的箭,脚步摩擦着地面,猛然弹了出去。
手起!
刀落!
黄皮子的脑袋,在空中转了一个圈,孤零零地落在了我的脚下。
我喘着粗气,额头冷汗密布,激动地看着地上黄皮子的尸体,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是我做的。
我...居然干掉了黄皮子?
心头震惊之余,同时也在想,这次的费用能不能减免一点?
正当我思绪万千的时候,本和身体分离的黄皮子脑袋,突然怪叫一声,从地上飞了起来。
不仅于此,黄皮子的另一半尸体,也莫名地“复活”,和人头一起朝我飞来。
这一变故太过突然,我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围攻。
说时迟,那时快!
被咬得惨不忍睹的土方十三郎,突然闪到了到我的面前,从我手中抢过弯刀,只见一道红色的光芒在刀锋中闪烁,那两个扑过来的东西,瞬间被光芒掩盖,消失地无影无踪....
这一切从生到结束,也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
我怔怔地站在原地,整个人都要吓傻了。
半晌后,我一屁股瘫坐在地上,苦笑道:这一次,总该结束了吧?
土方十三郎转身过,用那破破烂烂的脸看着我,说:“记得付钱。”
.......
黄皮子的事已经过去一周了,我的生活轨迹又恢复了正常,除了事务所的生意比较惨淡,基本上一切安好。
我算是看清了,这事务所是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
所以以后有客户上门,我不能再这么心慈手软,能多宰点就尽量多宰点,一笔业务的谈成太不容易了,我还得靠这个吃饭。
这段时间母亲给我打电话,问我到底是做什么工作,为什么每个月都能寄回来这么多钱?
我知道,她还是担忧我在外面干坏事。为了让母亲彻底安心,我就把开事务所的事跟她说了,还拍了几张办公室的照片和我的名片,到了妹妹的手机上,让她给母亲看。
母亲看到后果然放心了很多,就问我这事务所是谁帮我开的?
我笑着说是一个好朋友投资的,这事务所等于是我和她两人的,她现在在外地忙。
母亲感慨,说我真是交了一个好朋友,以后一定要好好工作,不要辜负了别人对你的期望。
当然,她怎么也想不到,帮我开始事务所的会是一个女孩。
我连声答应,又和妹妹寒暄了几句,问了下她最近的学习情况,就把电话挂了。
这一天在事务所无所事事,我看了一整天的电影,其中有一部叫《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学渣》,感觉剧情很有新意,特别有意思,影片讲述班里有个很好看的女生,但成绩很烂,却受到大多数同学,包括学霸的青睐。各种层出不穷的追求,却让学渣妹妹陷入了迷茫。她开始思考,自己究竟是要做一个好看的花瓶,还是要做一个有内涵的花瓶?
下午接到了王凯的电话,他说酒吧最近风波已过,可以出来放松几天了。
我笑着说干脆别做这行了,整天提心吊胆的,多难受。
王凯哼了一声:你少来,你这行的风险未必比我低,上次你跟我说那什么黄皮子附体,那还不凶险万分?要我说,咱们都改行算了,去卖豆腐。
我说卖豆腐也有危险,一言不合就要和城管打架。
“所以啊,还是现在过得爽!”王凯哈哈笑道,问我有空没,出来吃个饭。
我说当然有空,哪里吃?王凯想了想,说要不把你那姓赵的朋友喊出来吧?听了你们的经历,我也挺好奇他到底是个什么人。
我苦笑,说我身边姓赵的有三个,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个?
“就是那什么赵天师,贼猥琐的那个。”王凯说道,“就王太婆饭店吧。”
挂了电话后,我又给赵天师打电话,说有黑社会请你吃饭,想见识你一下,问他敢不敢出来?
赵天师哼哼,说他连鬼都不怕,怎么可能会怕黑社会?
晚上吃饭,我给王凯与赵天师互相介绍了一下,他们一开始还挺客气,有说有笑的。但聊着聊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八字不合,还是性格相冲,就开始各种吵架了。
王凯说赵天师是个神棍,只顾着赚钱,没有为民奉献的精神。赵天师说你一个黑社会,专门祸害老百姓,没资格说我。
我夹在中间,很是尴尬,心里特别后悔让这两人认识。没办法,只能埋着头,一个劲地吃东西。
吃到一半的时候,我突然感到胃部一阵抽搐,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往外抽扯一样,对着地面张着嘴干呕。
赵天师和王凯惊讶地问我怎么了?
我捂着喉咙,说不出话,呜哇一声,吐出了一条长长的东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