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针入肉,不到片刻,方才一身硬气的男人,就蜷缩到地上,像一头煮熟的虾。
刚开始,他还一言不发地忍耐着,只偶尔发出两声闷闷的呻.吟,不一会,从五脏六腑扩散到每个毛孔的痛楚,就让他失去了所有理性,他像头野兽.般哀嚎起来。
想去撞墙,却被衙差按住。
半柱香过去,他终于忍耐不住,面上痛哭流涕,口中叽里咕噜,不知说着什么语言,但在场之人都能感受到,那是咒骂。
秦慕修却听出来了,那是扶桑话。
这人,是个倭寇!
前世,他和晋文帝对峙交战时,周边各国如牛鬼蛇神般,全都想来收渔翁之利,最大的赢家是匈奴,直接将东秦给灭了,还有几个收获颇丰的弹丸小国,扶桑便是其中之一。
扶桑与东秦隔海而治,但因为国土太小又频发海啸地震,还被海盗屡屡掠夺,百姓过得十分困苦,为求东秦庇护,主动成为东秦的附属国,每年向东秦进贡特产与税收,千百年来,相安无事。
不想却也是狼子野心,趁着东秦国力衰弱,与匈奴勾结,趴上来啃了东秦一口。
“确实不是匈奴话。”裴枫看向秦慕修。
秦慕修点头,“是扶桑话。”
“倭寇?!”
“没错。”
“东秦与扶桑有协定,除了有两国共同盖章的通商文书,扶桑人禁止上岸东秦,这些扶桑人怎么会潜入东秦来了?”
秦慕修便吩咐衙差道,“火速赶回郡上通知蒲大人,让他试试看能不能找个懂扶桑话的翻译来,我们要严审此寇。”
半日之后,蒲兰彬亲自来了,随他而来的,竟然是杨蕙兰。
杨蕙兰穿一身暗纹黑衣,头脸都用斗篷包裹住,竟有几分难掩的冷艳。
面对众人疑惑的眼神,蒲兰彬解释道,“杨少夫人少时与她父亲去过扶桑几年,会说扶桑话。”
“太好了!”
众人将二人带到男人面前。
杨蕙兰用略显生疏的扶桑话问道,“你是什么人?谁派你来的?”
男人有气无力地瞥杨蕙兰一眼,还是那副不屑的模样。
杨蕙兰冷笑一声,“看来你很有骨气,很好,你保持住,千万不要反水,否则,这么多东秦人会看不起你的。锦儿!”
赵锦儿早就准备好,又拿出一根银针,对着男人脖子上的另一个穴位刺去。
针头刚入皮肉的时候,他并没有什么感觉。
反而之前的痛感都消失了,人仿佛重新活过来一般。
只是没活多久,痛感就被另一种更难忍受的感觉替代了——
痒!
蚀骨挠心的痒!
仿佛有千万只毒虫子,趴进每一个毛孔里啃噬般的痒!
世人只知疼痛难忍,却不知剧烈而无缘由的痒,必痛难忍百倍千倍万倍!
不过一小会,男人就像疯了一般,嘶吼着,滚打着。
终于,他扛不住了。
泪流满面、身体扭曲地哀求道,“停下来,求求你们,停下来,我说,我说。”
杨蕙兰轻蔑地笑了笑,“我当你好有骨气呢。锦儿,给他松一松。”
赵锦儿便上前将两根针都拔.出来。
痛感和痒感同时消失,男人感觉自己从地狱回到了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