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舞摇了摇头,道:“老祖对此事,并不关心。”
“不关心?”阎劫大为皱眉。
“该说的,我全都说了。”阎舞凝眉道:“但三位老祖反应冷淡,而且……似乎并不相信。”
“尤其,他们绝不相信这个世上会出现足以瞬杀神帝的力量,否则,他们在永暗骨海中数十万年,不可能碰触不到那个领域。”
说到这里,阎舞眉梢微挑:“父王,坦白说,我也不信。除非让我亲眼所见。”
阎天枭沉默半晌,道:“无论信或不信,焚道钧死,焚月沦陷都是事实,而且就发生在一日之间!这件事,必须……”
阎天枭话音忽止,眉头骤沉。
“何事?”阎舞迅速问道,
“正门区域传讯……云澈来了。”阎天枭缓缓而语,目光连闪。
平生第一次,他有了一种“措手不及”的感觉。
他还震惊于焚月神帝的死和焚月界的沦陷,还未能完全明了发生了什么,更没有开始去察摸清云澈的底细……他竟已主动上门!
“什么!?”阎劫和阎舞脸色齐变。
“魔后是否与他同行?”阎舞问道。
“他是孤身一人。”阎天枭眉头再沉:“根据消息,焚月发生剧变前,云澈也是孤身而至。”
“不过也好。”阎天枭声音低沉:“既然都已经来了,那就让本王亲眼看看,这究竟是何许人物!”
“不!”阎舞缓缓抬眸,目溢暗芒:“让我先来会会他……而父王,不妨先为他安排一个最上好的坟墓!总不能让他白来一趟。”
“哈哈哈哈。”阎帝稍怔,随之忽然大笑起来:“不愧是我阎天枭的女儿,果然有本王当年的风范。”
“……”阎劫也跟着笑了起来,但负于身后的手掌却在无声收紧。
阎舞离开,即将面对传闻中将焚月神帝一剑瞬杀的云澈,她却没有表露出任何的忐忑或惧意。
“父王,是否将‘他们’召来帝殿?”阎劫恭敬道。
“不,若是如此,岂不是显得我阎魔忌惮!”阎天枭道:“劫儿,你去将‘坟墓’的结界打开。”
阎劫一惊,道:“父王,你难道真的要……”
“当然。”阎天枭目光阴寒:“你难道以为,本王和舞儿方才是在说笑吗!”
“可是,父王方才也说,焚道钧之死和焚月的沦陷都为真,云澈就算没有传闻的那么玄乎,也绝对不可小觑。”
“这次他孤身前来,必有依仗。在摸清底细之前,若是贸然如此,万一……万一……”
阎天枭目光一侧,道:“焚道钧此人极珍他的帝位,一生秉承‘稳’字。还不是被人毙了命,夺了老巢。”
“这才没几天,云澈便忽然来了这里,你以为他是来谈心喝茶的吗?何许对他客气!”
“而且,他来的太快了,反倒让本王有些措手不及,完全摸不清他意欲何为。面对此状,虚与委蛇反落下乘,还不如果决一些!”阎帝眸中寒芒一闪。
阎劫手掌握了握,道:“孩儿是怕万一……”
“本王知道你在担心什么。”阎帝冷然道:“别忘了是云澈为何会出现在北神域。他是被东神域追杀逃窜来的。那种力量若是能随意动用,他岂会沦落至此。”
“将他诱入‘坟墓’,他必死无疑,后患永除。但……若他连‘坟墓’都能活着出来,那本王其他应对之策也根本不可能有用。”
“原来如此。”阎劫总算明了。
的确,若云澈当真可以再次释放击杀焚道钧的力量,若他连“坟墓”都能逃出,那其他应对之法也纯属虚妄。既如此,还不如直接来个痛快!
能毙之,则永绝后患;不能,那就干脆认命……也不得不认命。
“明白便好,身为太子,却畏首畏尾,这一点上,你比舞儿差太远了。”阎天枭冷哼道。
“父王教训的是。”阎劫马上低头,诚恳道:“小舞不但天赋异禀,心智亦越来越近于父王,孩儿定会多加努力。”
“还不快去。”
“孩儿遵命。”
阎劫离开,看着他快速远离的背影,阎天枭轻舒一口气,阴厉的眼神也微微缓和了几分。
“劫儿,为帝不易,舞儿的优势是对你最大的考验。你若是连这点压力都承受不住……”
“千万不要让为父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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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魔帝域外,魔骷空洞的双目忽然耀起两团幽暗的黑芒,闭合的森白魔齿缓缓打开。
一个黑甲覆体,身材修长婀娜,曲线尽露的女子缓步走出,冷凛的双目直刺云澈。
她的后方,一众阎魔守卫都已深深拜下:“恭迎夜叉大人。”
女子没有出声,他们头颅皆垂地,不敢抬起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