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劫渊的神色,云澈惴惴问道:“前辈……似乎和生命创世神黎娑有过恩怨?”
劫渊别过脸去,重重一哼,冷冷道:“当年,逆玄曾年少愚钝,追求黎娑整整百万年!却始终被黎娑狠拒……最终溃心之下,游离魔族之界,才与我相遇!”
“哼!什么神族第一圣仙,根本就是个有眼无珠不知所谓的蠢女人!逆玄哪一点配不上她!”
“前辈……说的是。”云澈深深低下头,面孔略微抽搐……果然,无论哪个层面的女人,这一点上,都完全一样!
“可惜,红儿却偏偏又受了她的恩惠。”劫渊低念一声,转过身去:“你去吧……记住我说的话,一个月后,再来此地找我,这期间,任何理由都不得来扰!”
…………
云澈离开,绝云崖下的黑暗世界再次归于一片平静。
自从劫渊到来后,那些曾经不断响彻的巨兽咆哮之音再未响起过,那些黑暗巨兽在劫渊那若有若无的黑暗气息下,无时不刻不在恐惧战栗。
看着幽儿再次安然睡去,劫渊立于幽冥花海,那双让万灵惊惧的瞳眸,却在这时覆着深深的迷蒙与凄然。
“逆玄……”她轻轻自语:“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我还是无法习惯没有你的世界……”
“我那么执着的活着,那么急切的归来……最想要的从来都不是复仇,而是见到你,见到我们的女儿……”
“所有的族人、友人、敌人、仇人都已不在,混沌也已经变得无比陌生。但我们的女儿却还安在,虽然,她从我们的‘逆劫’变成了红儿和幽儿,但至少,她的存在被‘割裂’,却也是没有缺失的。”
“红儿永远那么的快乐无忧,幽儿只要有人陪伴,就会那么的满足,而且,我也终于找到了让她归于完整,并永远有人相伴的方法。”
“命运毁灭了一切,却留下了我们的女儿,我到底是该怨恨命运,还是感恩命运……”
她闭上眼睛,如梦低喃:“逆玄,我知道你想要我做什么,但是,原谅我,再一次违背你的意愿,因为,我找到了一个……更好的选择。”
她仰起头来,有着无数刻痕的脸上,却漾动着任何生灵看到都无法置信的微笑:“逆玄,你等着我……为幽儿找好最合适她,也是她最想要的的归宿,我终于……可以再见到你了……”
离开绝云深渊,云澈向天玄大陆飞去,速度不快,眉头紧锁,似乎心事重重。
千叶影儿保持着均匀距离跟在后面,灵觉扫动着这个在她认知中格外低等卑微的世界。
“主人,你在想什么?”禾菱关切的问道。
云澈目光回神,道:“这几次接触,你觉得劫天魔帝是个怎样的人?”
禾菱很认真的想了一会儿,回答道:“第一次见到她时,我很害怕,无法控制的害怕。但,通过主人与她的几次相近,我反而再也不觉得害怕,反而……因为她,也因为主人,改变了以往对‘魔’和‘黑暗玄力’的认知。”
“而且,我觉得她很……很孤独,一种说不上来的孤独。而且每一次见到她,这种感觉都会更加强烈。”
“……原来,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觉得。”云澈神色复杂:“这个世上,有太多的人穷尽一生都在追求无上的权利、地位和力量,越是站在高处的人越是如此。”
“而劫天魔帝,她的力量无人可逆,她的存在远远凌驾于当世的一切,她可以号令、驱使任何生灵,可以任意做什么想要做的事,想要的东西,只要存在便可随手而得,可以决定任何生灵的命运存亡,甚至,可以轻易改变所有的规则、法则、格局。”
“这种绝对的高度和权利,就算是混沌至尊龙皇,哪怕十个龙皇,都不可能拥有。即使是那些倾尽一生追求更高位面的至尊强者,他们也断不敢奢望如此。”
“但是,拥有这一切的劫天魔帝,她归世的这段时间,却淡漠的惊人。看不到怒恨,看不到俯瞰万生的傲凌,更没有任何的号令、驱使、索取,亦感觉不到喜怒哀乐,甚至,从未公开,也不许有限知道真相的人向世人公开她的存在。”
“不仅如此,她对邪婴万劫轮,对始祖神决,竟都毫无兴致。”云澈晃了晃头:“难解啊……”
“劫天魔帝存在的时间无比久远,她这一生的经历,也非当世任何生灵可比。所以,她的心境和所思所想,我们难以理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禾菱轻轻的道。
就如……她陪在神曦身边好几年,却从来无法真正明白她在想什么,尤其无法理解她对云澈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