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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领队有什么幺蛾子,就算余老儿远离了基层不了解情况,那十几个矿工加起来至少有几十个家属,怎么可能一个汇报的都没有?
余老儿脸色苍白了一下,面露惶恐地道:“这正是恐怖之处。”
那失踪的十几人中,还有小老儿熟悉的酒友,可是在点验人数的时候,小老儿却完全没有发现他不在。
陈阳神情一动,追问道:“领队如此,那些人的家属,也是如此?”
余老儿脸上慌张的神情愈发严重,颤声道:“正是如此,太过邪气了。”
“且不说领队,就说家属......”
余老儿紧接着,跟陈阳形容了一下具体情况,听得陈阳亦不由得毛骨悚然。
不是事情本身严重,而是那种诡异的感觉,让人不由得心生惊恐。
有一个矿工,叫做驴蛋的,长相清秀,不脱衣服露出那一身黝黑腱子肉,乍看简直像是一个教书先生。
矿工们善意地调侃他像是驴粪蛋,表面光,据说还长了个驴货,这才用驴蛋称呼他。
这个外号叫得久了,真名反倒是没几个人记得了。
这个驴蛋也没白长那张表面光的脸蛋。
他找了矿工家庭中出生的,有名的一枝花当媳妇儿。
媳妇儿还给驴蛋生了一个大胖小子,人都是刚出的月子。
大胖小子连名字都没有来得及取,驴蛋这次下井之前,还嘟囔着等从矿井里出来,就要跑一趟城里,找个算命先生,或者教书先生,给娃儿取个好名字。
不求大富大贵,只求不用像他爹爹一样,在井下挣命。
想法是美好的。
结果却是,驴蛋说完那番话,再下井后,就再没人见他上来过。
今日傍晚,一众矿工家属前去迎接自家当家的回来。
驴蛋的一枝花媳妇儿也抱着大胖小子去了。
她理所当然地没有接到驴蛋。
可是,一枝花居然笑呵呵地跟着众人来,又笑呵呵地逗着儿子走了。
哪怕余老儿对着矿工家属扯着嗓子吼了好几次,问还有没有人没上来的,一枝花也不觉得有问题。
在当场,一枝花完全忘记了她是为什么跑这地方来,就跟赶集看热闹一样,热闹了就来看,热闹过去了就散了。
明明在今天之前,刚出月子的一枝花在家里各种不舒服,哭了好几次,念着自家男人早点出来。
可在傍晚时候,一枝花就全部都忘掉了。
她甚至不觉得自己是有男人的,感觉就像是她一直是一个人住,一个人怀的孩子,一个人把孩子生下来,完全不觉得有任何问题。
仿佛,事情的真相就是如此。
一直到余老儿被领队和家属们从床上叫下来之前的一刻钟,
一枝花在孩子哭闹中猛然想起了一个事情。
在月子里,身边有个人,一夜夜的不睡觉,将孩子抱离她身边,就为了让她睡得踏实点。
月子里的孩子还睡不得整觉,一晚上要吃好几次。
每一次,那个人都是抱着孩子,轻手轻脚地唤她,让她半梦半醒间喂了孩子,再继续睡觉。
一枝花心中满满地都是疑问:
“夜里面,我身边怎么会有人?”
“还是一个男人?”
“我怎么会当着一个男人的面睡觉?”
“还当着一个男人的面喂孩子?”
“除非,”
“那个男人,是我的男人。”
“等等,我的男人呢?”
一枝花猛然惊醒了过来,看着空荡荡的身旁,空荡荡的房间,发出一声惊醒了四邻的惊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