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你再说一次。”慕浅对容恒说。
容恒似乎也不是很愿意面对这个事实,很久之后才又重复了一遍:“管雪峰死了。”
慕浅控制不住地爆了句粗口。
“死了?”她简直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你早上才跟我说他很快就会醒,现在却跟我说他死了,怎么死的?他怎么就死了?”
容恒在电话那头点燃了一支烟,又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他原本就伤重,一个坎没熬过来……死了有什么稀奇?”
慕浅听了,气得一下子挂掉了电话。
她很久没有这样不冷静过了,可是管雪峰死的消息确实刺激到了她的神经,她一时根本找不回思绪。
而电话那头,容恒站在医院走廊的尽头,手中夹着香烟,目光沉沉地看着远处。
慕浅知道自己情绪不稳,不想影响到家里其他人,因此很快回到了房间,只是在自己的卧室里来回踱步。
管雪峰确实伤得很重,在这样的情况下,突发恶性影响丧命也是有可能的,可是眼见着就要能够揭穿他们那个犯罪团伙第四个人的身份了,他却突然就这么死了,这难道不可疑吗?
想到这里,慕浅蓦地停住脚步,顿了片刻之后,她换了身衣服,出门直奔医院而去。
抵达医院的时候,容恒果然还没有离开。
尽管管雪峰已经被宣布死亡,尸体也已经送走,可是容恒却依旧站在他的病房门口,静静地凝视着那张空空如也的床。
慕浅走过去,直接就推了他一把。
容恒仿佛这才回过神来,转头看了她一眼,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怎么过来了?”
“电话里说不清。”慕浅说,“我就想知道,管雪峰怎么突然就熬不过去了?是有什么并发症吗?还是身体某个部分突然变异了吗?”
容恒听了,沉默片刻,才又道:“具体原因要等尸检结果出来才知道。”
“那如果他不是因为伤重而突发死亡呢?”慕浅问。
容恒忽然抬眸看了她一眼,“你想说什么?”
慕浅眼波沉沉,用十分肯定的语气开口:“他是被二次谋杀的。”
容恒蓦地就转开了脸,“这怎么可能?他还活着的消息,你以为有多少人知道?”
“是啊。”慕浅看着他,“有多少人知道,你最清楚。那这些人里,到底谁来看过他?谁进过这间房?”
“我们的人全程都在病房门口守着。”容恒眉头紧拧,声音微微有些嘶哑地开口,“你觉得什么人能够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动手?”
慕浅看着他疲惫愤怒的样子,忽然之间,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你心里已经有这个人选了吗?”
容恒眼波蓦地一凝,还没回过神来,就已经转开脸,有些粗声粗气地开口:“没有!”
他这么一否认,慕浅却愈发肯定自己的猜测,一把伸出手来拉住他,“你有!”
容恒用力地挣开慕浅,忽然转身就朝电梯的方向走去。
慕浅快步追上他的脚步,“你心里有怀疑对象你为什么不去查?什么人让你这么顾忌?你对得起你的制服,对得起你的警徽,对得起你的身份吗?”
容恒蓦地停住脚步,转头看向她,清俊的面容竟透出一丝狰狞来,“我会查!我一定会查!可是现在没有任何证据,我不会随便怀疑一个可能无辜的人!”
“你少狡辩!”慕浅说,“探案不就是要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吗?不随便怀疑人?连人都不敢怀疑,你还查什么案?”
容恒再度抬脚往电梯方向走去。
慕浅寸步不离地跟着他,“到底是什么人让你这么不愿意接受?你不接受就能撇清他的嫌疑了吗?少自欺欺人了你!你这样算是一个合格的警察吗?”
她一路这样跟随念叨,容恒始终像是没听见一样,出了电梯之后快步走向自己的车,拉开车门坐上车,也不给慕浅上车的机会,迅速驶离了医院。
慕浅被留在原地,气得跺了跺脚,下一刻,她一个电话打给了霍靳西。
“霍靳西。”她鲜少这样开门见山地跟他说话,“你带我去找容恒!现在,马上!”
电话那头,原本正在准备开会的霍靳西,听到她这句话后,顿了顿,只回答了一个字:“好。”
等他挂掉电话,通知齐远取消会议的时候,齐远险些惊掉下巴,却也不敢多问什么,只能道:“好。”
等到霍靳西离开公司,庄颜才推门走进他的办公室,看着依然留在办公室里整理东西的齐远,好奇地打听:“出什么事了这是?几个部门的高管筹备这个会议快两周了,说取消就取消?”
“我怎么知道?”齐远没好气地回答,“霍太太一个电话打过来,直接就这样了。”
庄颜听了,不由得挑了挑眉,啧啧叹息:“有求必应,宠妻无度啊……”
……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理防线,这个防线又可分为几层。而不管容恒的心理防线分为几层,总之慕浅是已经被排除在很开外的那层了,而要想接触更深层的那道,显然霍靳西比她有可能得多。
霍靳西带着慕浅来到容恒的公寓门口,按下门铃之后,房门很快打开了。
夹着香烟的容恒出现在门后,看起来已经比先前要冷静得多,看了一眼门口站着的霍靳西和慕浅,他淡淡喊了一声:“二哥。”
慕浅站在霍靳西身后,没有急于上前。
而霍靳西则直接伸出手来,牵着慕浅走进了门。
屋子里又很大的烟味,饶是慕浅对此并不敏感,也忍不住咳出了声。
可见容恒真的是很苦恼。
而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台打开的笔记本电脑,上面显示的内容是一则监控,慕浅忍不住探头看了一眼,发现是医院电梯的监控视频。
这一次,容恒似乎不再如同先前那么抗拒,只是安静地站在旁边,盯着那台电脑。
“到底发现了谁,让你这么失望?”
很久之后,容恒才哑着嗓子开口,说出那三个字的时候,声音都微微有些颤抖。
“我师父。”
,content_n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