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里,氛围便轻松了许多,不过林小冬并没有打算就此结束,事实上,董学信召见他在他的预料之中,只要他出面,齐思远的事情就可以暂时搁置,除非齐思远胆上长毛了,否则如果他再出什么么蛾子,自然有董学信来收拾他,不过林小冬所图甚巨。
对于他来说,区区一个齐思远真的不足为惧,他是董学信的前秘书这个身份并不足以成为林小冬不敢向他动刀子的充分理由,事实上,齐思远即便是再服软,林小冬对他的警惕心理都会提高到最高级别,但是本着“利用”的原则,他必须在这件事情上做点文章。
家仁医院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最终的赢家是林小冬,但是有两个疑问一直困扰着林小冬,家仁医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而齐思远所说的那位姓贾的女大人物到底又是谁。这两个疑问成了林小冬的心结,那种无法掌控的感觉非常不好,林小冬认为这两个问题不解决,很难保证会不会成为后患,而一旦成为了后患,那就无法评估了。
所以在这个问题上,林小冬打算借助第三方的力量,而在安东,拥有这个力量的人只有两位,一位是岑前,一位就是董学信。
林小冬没有惊动岑前,他调查过,深海药业的成立时间很早,远在岑前上任安东一把手之前,所以他未必会了解情况,即便他强势介入,反而会起打草惊蛇的反作用,所以林小冬根本没有向他透露半分。
相比之下,董学信要更为合适一些。他在安东经营多年,在到达省府一把之前,在省内的工作履历一直都在安东,任过多个职位,从副职一步步走到现在这个位置,虽然未必对深海药业有多了解,但起码比岑前要知道得多上一些,另外,齐思远这个牵头人是他的前任秘书,这一身份也会在很大程度上不会将自己暴露出来。
所以,这才是林小冬的最终目的。
从目前而言,家仁医院之事已经完结,想顺藤摸瓜的可能性已经不复存在,如果对方不动手,那么这个谜底将无法揭开,所以林小冬把目标定位在了深海药业上。
林小冬曾经问过齐思远,不过齐思远并没有给他满意的答案,因此,当揭过齐思远这件事情之后,林小冬这才道:“齐书记非但是我爱人的校友,还是同班同学,按理说,他与我之间即便不是同心同德,也不至于有这么大的冲突,而造成此事的最大原因还是因为一件事情。”
董学信道:“什么事情?”
林小冬将家仁医院的前前后后都说了一遍,董学信微微有些惊讶,道:“这个混账,真是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
林小冬笑了笑道:“站在他的角度上来考虑,这么做也算是个人物了,好在事情已经过去了,我感到好奇的是,家仁医院一个普通的私人医院,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令得对方势在必得呢?我曾经分析过,家仁医院所占的地块非常好,不过这有个破绽,那就是地段的优势是建立在旧城改造的基础之上的,而旧城改造在事件之前根本还没有提出来。”
董学信不由道:“旧城改造工作是文立提出来的,还是你的设想?”
林小冬摇头道:“文书记不知道这件事情,旧城改造是我们商议的结果,况且沧州只不过是三四线城市,地块再好,搞房产开的价值也是有限,我也不认为来自于京都的人物会把这点蝇头小利放在心上。”
董学信显然有了代入感,也觉得这事大有值得探究之处,道:“思远或许知道些什么。”
林小冬笑了笑:“或许吧,不过我没有问出来。”
董学信自然不会轻率到现在就打电话追问,或者是让齐思远出来对质,沉声道:“如果他真不知道内情,你还有什么切入点?”
“有。”林小冬干脆地道,“这个切入点就是深海药业。”
林小冬接着道:“按照对方的计划,家仁医院乖乖就范之后,就会由深海药业接手,这是一条线索。只不过深海药业的规模不小,又在省城,我还真没有那个能力去调查。”
董学信沉声道:“你是想借我的手?”
“利用您我还没那么大胆子。”林小冬口是心非道,“不过您在安东待的时间很长,多少对深海药业要了解一些,我只是想能多知道点情况。”
董学信却是道:“你之所以抓着这件事情不放,是担心对方还会使什么小动作?”
林小冬微微一笑道:“有这部分的原因,不过不是主要原因,坦白说,如果这件事不是生在沧州,我还真没多大兴趣去刨根问底,可是我既然是沧州市长,我就不能放纵有可能对沧州造成危害的事情生。”
“危害?”董学信微微一惊,“为什么这么确定?”
林小冬道:“正因为不敢确定,所以不排除这个可能性,这也是我必须弄清事实的主要原因。”
董学信沉吟片刻,道:“深海药业一直没有进入我的视线,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太清楚,这样吧,回头我让小马跟你联系。”
林小冬终于达到了目的,起身道:“谢谢您。”
董学信微微吐了一口气道:“我要谢的应该是你啊,不是因为思远的事情,而是因为拥有一个负责的同志。”
林小冬浅浅一笑道:“在您面前我耍了一些小花招,请您不要放在心上。”
董学信呵呵笑道:“在我能够接受的范围之内,小冬,沧州的展就寄望于你和文立身上了,我希望你说的是你真实的内心世界,而不是在我面前故弄玄虚。”
林小冬肃然道:“我不会忘记今天晚上我所说的每一个字。”
“那就好,思远的事情你选择了退让,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待的,我可不能让这么负责的同志带着委屈去工作。”董学信给了林小冬一个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