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林小冬当然不会用直觉来定一个人的生死,尤其是自己的爱人,对方既然有一种猫捉老鼠的心态,肯定是要一点点地对自己进行打击,重头戏一般都放在最后,那么清漪作为自己最亲密的人,对方不可能早早就收割她的性命。在这种判断下,林小冬认为,对方最大的可能就是实施对自己的精神打击,毕竟物理打击的风险太大,所以要在精神上打垮自己。因此,对方要做的就是让柳清漪无时间限制的失踪,只是在目前鄂江严密的控制之下,他们根本没有可能带着一个人质离开,想必此时清漪也已经知道对方假警察的身份了,除非是死,否则想要她配合在不为外人现的情形下带她离开鄂江,比登天还难,在没有鱼死网破的情形下,对方不会冒这个险,所以他们现在肯定会藏在某一个秘密的地方。
岑泽栋当然不知道这些,递了一根烟过去,道:“清漪是个好女人,吉人自有天相,她肯定不会有事。”
林小冬点了点头:“希望如此吧。”
岑泽栋道:“我能帮你做点什么?”
“不用。”林小冬断然否决,现在这起事情的牵涉面比较广,教育集团的事情还没有定论,他不想把事态扩大,万一出现难以挽回的局面,出现岑泽栋的影子,对他的影响也很大。
岑泽栋也不强求,道:“我不勉强你,有什么需要你就跟我说,自家兄弟,千万不要客气。”
林小冬笑了笑道:“咱们聊聊吧。”
岑泽栋欣然道:“只要能缓解你的情绪,随你的便。”
林小冬道:“我跟叔叔聊到过文家的事情,本来是想跟你联系一下,看看你的态度的,没想到出了这档子事,现在坐也是坐,干脆说一说吧。”
岑泽栋肃然道:“我爸跟我说起过,我觉得跟文家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不过从爸的态度中能够感觉得到,文家的势力很大,而且这仅仅是浮在水面上的,内在里到底掌控了多少权力部门的重要人事,真的很难说。小冬,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奇怪什么?”
岑泽栋道:“文家这么做,我觉得有点过了,越是高层,越应该内敛低调,这么早就摆出这么一副嘴脸来,只能证明了一点,那就是他们感受到了威胁,逼得他们不得不尽快拉拢,不菲薄地说,咱们岑家虽然算不上有多突出,但也不容忽视,所以他们这么做,无疑是想吸引对手的火力,把我们推上主战场。而我奇怪的是,文家的对手甚至说是敌人,为什么至今没有什么动作?是不屑一顾吗?”
林小冬其实也有这种突兀感,只是近来事情太多,并没有能够与高轩详细地谈一谈,陆渐红是老长,他的洞察力超乎常人,不可能察觉不到对手的动态,而现任长贺子健又是他曾经的秘书,二号人物张礼春也是他老领导周琦峰的秘书,如果他们联起手来的话,不会有任何力量与之抗衡,所以他们是胸有成竹还是任其灭亡前的疯狂呢?
“我们只是小人物,政治真的是一盘很大的棋。”林小冬叹息了一声,“我的态度很坚决,本来我是不想介入其中的,现在看来,想抽身事外是不可能了,文家是坚决不予合作的,连虚与委蛇都不行。”
岑泽栋同意道:“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不为,有所必为,文冬那副嘴脸,我看着也是可憎得很。不过小冬,我在鄂江,文家的势力暂时还没能够渗透进来,倒是你那边,听我爸说,你要提副市级,到时候就在文东的手下,他给你穿小鞋,你是扛不住的。”
说到这里,岑泽栋不由道:“趁着还没有宣布对你的人事任免,不如换一个环境,离开沧州。”
林小冬摇头道:“你觉得我是那种畏难怕苦的人吗?想要击垮一个人,只有在他的身边,才能找到破绽和缺点,再说了,离开沧州,知道的人是认为我暂避锋芒,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是怕了。况且,玉林的展才刚刚走上正轨,这个时候我不能扔下不管。”
岑泽栋笑了笑:“真不知道你的心里在想什么,这一点我不如你。”
林小冬苦笑道:“那是因为你一直做的都是务虚,而且不是一把手,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就是这个道理。咱这个鸡头虽然小,却比你那个凤尾要强得多了。”
就在他们分析事态的时候,沧州的文立也在思索着下一步的对策,在乔恩妮的联系方面,乔恩妮并不知道自己和伢子的身份,即便是她背叛了,也引不出他们来,但问题是林小冬的处理上。
伢子的行动已经失败,想再对他动手,成功率太低,伢子目前正在回来的途中,他不能再参与,一旦暴露被活捉,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妈的,林小冬还真是只猫,有九条命。
骂归骂,办法还是要想的,这家伙一连毁了组织的两根手指,已经被列为重点清除对象,人要杀,又不能暴露,这的确是个难题。
思量很久,文立终于有所动作了,重新拿出一张卡拨了个号码,沉声道:“计划改变。”
天已经黑了,林小冬的手机也理所当然地响了起来,打电话的赫然魏玉乾。
之所以现在才打电话过来,想必是没有几个人知道自己的号码吧,又不敢向上汇报,最终能够求助的恐怕也只有跟自己交好的魏玉乾了。
电话甫一接通,便听得魏玉乾道:“老弟,你搞什么鬼?你这么不声不响地玩失踪,可把人给急坏了。”
林小冬歉然道:“不好意思魏哥,教育集团出了事,清漪也失了踪,我必须要赶过来。放心,我没事。”
“你跟老板解释吧,不然一帮人要跟着倒霉。”魏玉乾苦笑道。
“我马上联系。”林小冬没想到自己的行踪会牵动那么多人的心,连忙打了岑前的号码,顿时便听到岑前的声音中带着欣慰和严厉道:“你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