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死活都是跑路
“林小冬不可能不知道萝萝和豪爵的背景,他有没有向杨书记摊牌没有人知道,不过我估摸着他应该得到了杨书记的支持,不然他不会冒然向周志波下手。”冯明宇又缀了一句。
听到这里,段天德从鼻孔里出一个哼声:“他自己也不干净,我就不信他不知道他外甥的事,不知道梅安是小东莞,我看他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装糊涂。”
“杨书记就是我所说的两个人之中的一个。”冯明宇继续自己的话,“问题是,萝萝皇宫虽然是他外甥开的,但究其根底,却是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如果有打击你的机会,他绝对可以牺牲他外甥,事了,最多他外甥坐个几年牢,又不是死罪。”
“他敢!”段天德冷笑,杨飞云并非没有把柄在他手里,只不过大家屁股都不干净,彼此心知肚明,所以才能维持目前的平衡,不到鱼死网破的时候,这个大招轻易不会使用。
冯明宇并没有追问段天德的底气来自于哪里,接着道:“再说说第二个人,就是梅安县委书记林小冬。这个人的来历似乎并不显赫,从一个大学生村官走到这一步极不简单,如果说他半分背景皆无,那只能说他是一个政治奇葩了。不过我更相信他有隐蔽的关系,省委穆书记和冯省长水火不容,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的儿子一个创建了生态农业园,一个兴建了避暑山庄,这是什么节奏?所以我们要避免自摆乌龙,起码也得观察一段时间,看看林小冬到底是真金还是纸老虎。”
段天德也有些吃不准林小冬的来头,觉得冯明宇说的颇有些道理,韬光养晦冯明宇继续往下说。
冯明宇喝了一口茶,接着说道:“小东莞之称省里已经有所耳闻,据说省厅有下来查控的意思,这个才是最要命的。所以我的两手打算要分两种可能。一种可能就是做通杨书记的思想工作,将周志波的案子压下来,不过我觉得这不是一个好的选择。这其中牵涉到两个人,一个是市纪委副书记庞志国,这个案子是他一手办的,此人的脾性众人皆知,他这一关就比较难过。第二个就是林小冬。他花了那么多的心思,可谓是绞尽脑汁,又怎么会接受这样的结果?综合省里的关系以及他来历的不确定性,我强烈建议第二种打算,就是以退为进。”
段天德抬起了眼皮子,定定地看向了冯明宇:“什么叫以退为进?”
冯明宇道:“林小冬要的是什么?对于一个年轻的政治新星来说,只有两个字,那就是政绩。他来梅安的时间不长,即便是他想寻求靠山,也不会轻率地参与到市一级的斗争之中来,所以我不认为他会与那一位联手找你的晦气,他没有那么傻。在这个前提下,他要政绩,我们给他,他不是想扫黄吗?让他扫好了。他不是想搞下去周志波获得公安局的控制权吗?那我们就给他控制权。”
段天德垂深思良久,缓缓道:“老冯,是不是人老了,胆子就都小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家伙,居然让我们投鼠忌器,疑神疑鬼。”
冯明宇笑了笑:“段市长,不是我们胆子小了,是要将每种可能性都算在内,这是精细。”
段天德微微笑了笑:“周志波知道的太多,终究是个隐患,你要做好他的工作啊。”
冯明宇沉默良久才道:“段市长,万一他不肯走怎么办?”
段天德黯然半晌才不无可惜地道:“好不容易打下的一片基业,就这么放弃了,确实舍不得,可是在生命面前,一切都是浮云啊,我想他会明白这个道理的,不然……”
说到这里,段天德已经垂下了头。
时间回到正跟牛飞堂在一起的周志波那里,周志波的眉头皱得很紧,咬牙道:“真想不到林小冬够狠的。”
牛飞堂沉声道:“说这些于事无补,现在也不说谁对谁错了,林小冬这个人比我们想像中的,不仅要难对付,也有手腕的多,是我们轻敌了。现在形势不同以往,大难来时各自飞,姜育庭和曾重楼都倒戈了,我也是自身难保。志波,你有什么打算?”
周志波惨然道:“上头已经跟我联系过了,会暂时把案子压一压,让我有时间跑路,看样子是保不了我了。”
牛飞堂无语,安慰道:“志波,别气馁,既然这样,就代表没有放弃你,这件事情林小冬盯得很紧,能拖一拖已经很不容易了。”
周志波咬牙道:“林小冬到底他妈的什么来头?连市里都对不敢动他?”
牛飞堂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答案有两个,一个是林小冬的来路谁也不知道,而另一个答案用一个成语可以来形容,那就是邪不胜正。一个个都不干净,怎么理直气壮得起来?
“志波,保命要紧,我估计上面也拖不了多长时间,你抓紧准备一下,什么时候走,去哪里,都不要告诉我。”牛飞堂微微一叹道,“我怕到时候会查我。”
周志波点了点头,脸上却是露出浓浓的杀气:“妈的,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他好过。”
牛飞堂非常清楚上面为什么给周志波跑路的时间,不是真的为周志波着想,而是因为周志波知道的事情太多,不过没有杀人灭口让他永远闭嘴,已经很不错了,所以一听周志波的话,便知道他是想去收拾林小冬了,赶紧道:“志波,别做傻事,免得节外生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周志波冷笑道:“牛书记,我这一走,你觉得我还能回得来吗?反正都是跑,我也不在乎多背些个什么罪名了。”
见牛飞堂还要劝他,周志波乎地站了起来:“牛书记,其实我来找你,就是向你告个别,我已经让家人都先离开了,干完了这件事,我马上就走。”
牛飞堂对林小冬的恨没有周志波这么浓烈,但那种恨意在骨子里是生了根的,便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沉声道:“那……你多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