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家姐妹被卫廷裳说得又是羞窘又是不服,偏偏又不敢反唇相讥,卫廷裳见状暗暗好笑,转头揽住卫廷嫣的柔肩,一脸亲昵的道:“怎么啦小妹,难道真的生了为姐的气,连我的名字都不想再叫了?”
卫廷嫣俏脸紧绷,鼻中冷哼一声,卫廷裳愈发失笑,揉着她的肩窝谑声道:“唷~还来这‘不睬你’的招数呀?可惜不像小时候那样粉团子似的玉雪可爱,这一招的威力难免大打折扣了。”
卫廷嫣禁不住面现晕红,低垂螓首闷声道:“你才是越大心眼越坏,人家一片好意帮你扬名,你不领情倒也罢了,居然还恩将仇报,哼……早晚没有好下场。”
卫廷裳不以为忤,反而笑眯眯的道:“其实为姐纯粹是一片好意,先设计堂堂武林榜眼陪你喂招,再指点你那位得力属下英雄救美,你不领情倒也罢了,居然还不睬为姐,这是什么道理?”
卫廷嫣闻言一怔,想了想才撇撇嘴道:“反正从小到大,都是你最有理,以大欺小还这么冠冕堂皇,我可真是学不来。”
卫廷裳暗自莞尔,贴近卫廷嫣耳边道:“如今也别藏着掖着啦,你那位得力‘属下’,可是你的心上人?”
卫廷嫣嫩脸飞红,难掩羞急的道:“才不是,总之不是你想的那种,我们绝对没有胡来。”
卫廷裳了然的道:“这个我相信,小妹不是那种恣意任情的品性,所以我才有些好奇,你究竟是怎么回事,连那里都被他看了?”
卫廷嫣脸上更红,声如蚊蚋的道:“这事说来话长,以后再跟你说。”
卫廷裳为之一哂道:“少给为姐打马虎眼,既然说来话长,那便长话短说,否则休怪我向鄢姨告密。”
卫廷嫣登时一滞,无奈细声道:“那等小慕打赢清云,回去云来客栈以后,我们再一起说好不?”
卫廷裳打眼一扫,不以为然的道:“放心,他们二位还有一阵好打,足够你说清原委了。毕竟这事非同小可,若是你那位得力属下真有行为不轨之处,为姐绝对饶他不得。”
卫廷嫣眼看推拒不过,只好将当日长安城中的事情简略说了一遍,饶是她已经把一些经历说得含糊其辞,可卫廷裳仍是听得面沉似水,秀眉紧蹙间咬牙冷哼道:
“混账!鲁不空这老贼头,当真调教的好兄弟!你那心上人行事也太过软弱,日后倘若给我逮到姓风的淫贼,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免得他再欺侮其他女子!”
卫廷嫣见卫廷裳如此激愤,心中不由得暖意丛生,当下忸怩着道:“其实没那么严重啦,至于姓风的混蛋,我们六侠盟以后还会教训他,不敢劳烦裳姐费心。”
卫廷裳这才面色稍霁,沉吟间微颔首道:“是了,那之后多半是‘英雄救美’的戏码了吧?哼……其实那家伙没能护你周全,本身便罪无可赦,更说不定他跟鲁不空沆瀣一气,纯粹是为了骗你入彀。”
卫廷嫣越听越不是味,忍不住颦眉嗔声道:“哪有这种事情?裳姐要是再胡乱编派人,我可真的不睬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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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廷裳暗自一滞,无奈苦笑道:“好吧,权当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不过你在那种情况下获救,算是被那家伙拿住了把柄,是不是担心坏了自己的名声,才不得不跟他虚与委蛇?”
卫廷嫣不禁扶额道:“好我的裳姐,老把别人想得那么坏,自己不累么?”
卫廷裳眨了眨眼,似笑非笑的道:“看来是我又说错了,但以你的心性和见识,我可不信你只是这样,便对那家伙芳心暗许。”
卫廷嫣面对卫廷裳满含探究的目光,只觉心虚不已,垂下螓首无言以对。
卫廷裳心念电转,忽然有所顿悟,含笑间悠悠的道:“我明白了,想必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前,你们已经交情匪浅,呵……赶紧老实交代,到底还有什么前情?”
卫廷嫣暗叫一声苦也,只能软语求告道:“裳姐……好裳姐,你大人有大量,开恩饶了我吧,如果最后我和小慕真的能在一起,到时候再跟你详细说明好不?”
卫廷裳抿嘴一笑,抬手在卫廷嫣头顶用力摩挲了两下,半是怜爱半是嗔怪的道:“真是人小鬼大,那你答应为姐,以后别再跟我较劲,咱们诚心诚意做好姐妹,这样好不?”
卫廷嫣心里咯噔一下,俨似不解的道:“我哪有跟你较劲嘛,何况裳姐这么出类拔萃,我拍马都追不上,想较劲都没资格啊。”
卫廷裳翻翻白眼,没好气的道:“还说没较劲,这酸气都快升到灵霄宝殿了,唉……好我的小妹,你才是地地道道、如假包换的郡主殿下,何必为难我这寄人篱下、孤苦无依的贫弱孤女呢?”
卫廷嫣禁不住嫩脸飞红,张张嘴却是欲言又止,卫廷裳见状促狭一笑道:“尤其是被你当做如意郎君的那位仁兄,为姐的眼光可没你那么‘独到’,所以你尽管放一百个心,为姐绝对不会跟你抢的。”
卫廷嫣又被说中心事,霎时只觉无地自容,正自无限窘迫之际,忽听曲晶晶娇喝道:“喂~两位兄弟伙,比武是要分输赢的,你们光顾着你画一个圈圈、我画一个圈圈,画到什么时候才能有个结果?”
卫廷嫣心中一动,打眼只见慕云和清云仍在缠斗,只不过他们两人鲜少针锋相对,而是各自严守法度,一招一式浑然无缺,没有半分破绽可寻,堪称难分轩轾。
眼见这等奇异对决,耳听曲晶晶的戏谑评语,卫廷嫣直是忍俊不禁,当下眨眨眼道:“裳姐你看,他们两个应该拆过几百招了吧,究竟谁的赢面更大一些呢?”
卫廷裳摇头轻笑道:“约摸已经三百招了,昆仑派的空岚旋,对上武当派的太极环,他们两人功力悉敌,修为又差相仿佛,若是没有上千招,绝难分出胜负。”
卫廷嫣看看天色,面现担忧的道:“看来的确要打好久,唉……我可真是命苦,万一小慕一不留神,也在清云手下败北,我只能愿赌服输,去武当山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