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试着攥紧拳头,手指软绵绵的,使不太上劲。
到了午餐饭点,护工买了午餐回到病房。
一个护工恰好来了例假,躲到卫生间里,让另一个同伴去买卫生|巾。
燕伊人撑着身子,坐起身,看着护工的饭菜和汤,没有任何犹豫的端起那碗汤。
一直警惕的看着门外,直到把汤喝完。
一碗汤灌下去,她难受得想吐。
长时间没进食,胃几乎快要丧失消化功能了。
放下碗,她从护工包里拿了一些钱,才小心翼翼逃出病房。
跌跌撞撞,随时都会晕倒的她,在医院门口,打了一辆车,报了墓园的地址。
此时此刻,满腹委屈,满腔仇恨的她,除了墓园,无处可去。
…………
天幕黑压压一片,乌云沉沉,山雨欲来。
冷肃的风中,一道消瘦单薄的身影,摇摇晃晃走进墓园。
扑通——
膝盖触地,燕伊人跪在了母亲墓碑前,昏迷了大半年,她的身体已经极度虚弱。
苍白的脸,没有一丝的血色,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颗颗从眼眶滚落。
“妈妈,我太蠢了……识人不清,错把坏人当好人……我对不起奶奶……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像我这种废物,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义!”
她抱着冷冰冰的墓碑,哭得身体抽搐,悲恸到极致,喉咙一阵腥甜,竟咳出一口血来。
猩红刺目的血,染了墓碑,燕伊人急切的伸手抹干净。
越抹,那块血迹,越大。
想起那两个人联手欺骗自己,甚至在她昏迷时,当着她的面做尽无耻龌蹉的事。
种种屈辱,一幕幕浮现。
被打击得体无完肤,心如死灰的燕伊人,目光了狠的盯着墓碑上那一块血迹。
她不会就这么算了!
今天她承受的所有痛,所有哭,流的血和泪,都会让他们加倍偿还!
对着母亲的墓碑磕了三个头,燕伊人一脸肃杀:“妈妈,我不会再有做傻事的念头,我誓,一定会让那些人悔不当初!”
起身的那一瞬间,瓢泼大雨骤然淋下。
单薄的身子,本就虚弱至极,被雨打得更是跌跌撞撞。
模糊不清的雨幕中,出现了一行人。
燕伊人努力睁开被雨打得睁不开的眼睛,是他!
被黑衣人簇拥着,站在位的楚怀瑾,俊美邪肆,同时又冷冽衿贵。
如刀锋般锐利的气场,让人退步三舍。
燕伊人一心想着报仇,此时,唯有眼前这个人,才有可能帮得了她……
“少爷,求你帮帮我。”
暴雨中,没有一把伞的燕伊人,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的她,笔直的朝他跪下。
楚怀瑾不为所动,修长的双腿,绕过她准备离开。
“少爷,求你,帮帮我!任何代价我都愿意付!”燕伊人抱住他的腿,胃里翻滚绞缩,一口血吐了出来。
她虚弱得只剩下半条命,仿佛随时都会死掉。
楚怀瑾垂眸,磁性的嗓音,带着一丝嫌弃:“我对残花败柳没兴趣。”
残花败柳?
燕伊人庆幸自己不是!
她仰头,被雨水打得睁不开的双眼,艰难的睁开,虚弱的声音,清晰的告诉他:“我还是处|女。”
黑衣人为他撑着一把黑伞,一身干爽的楚怀瑾蹲下,与浑身湿透,衣服紧贴在身上的燕伊人,形成鲜明对比。
微凉的指尖,挑起她精致的下巴,“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帮我报仇。”
楚怀瑾指腹摩挲着她的下巴,若有所思:“季家?”
燕伊人眼底翻滚着恨意:“还有燕家。”
“任何代价你都愿意付?”
燕伊人抬眸,镇定的目光,包含决然:“是,任何代价。”
只要能报仇,任何代价她都可以付,连死都不怕了的人,她还有何畏惧?
强撑着的躯体,在话音落下后,无力倒下。
楚怀瑾看着怀里昏倒的女人,唇角微勾,指尖拨开黏在她脸上的湿,露出那张精致得无可挑剔的面容。
“不要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