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妮见她伤成这样也不肯去医院,咬了咬牙,现在也只能相信她能行。
手指颤颤巍巍地拿起缝合的针线,穿上,然后问道:“是这样吗?”
“是。”念穆咬着牙,针线被递过来,她抬手接过,开始在绽开的皮肉之间缝合。
庆幸的是,阿贝普伤她的位置,自己还能看到。
不然,她定然不能缝合。
李妮看着念穆苍白着一张脸,拿着针缝合着伤口,脸色不禁也随着惨白。
没有麻醉药,没有镇定剂,一定很痛,但是她愣是没叫一声。
是对疼痛习惯麻木了,还是不想惊醒孩子吓到他们?
无论是哪种,李妮在心里对念穆佩服起来,因为她的强硬而感到折服。
念穆忍着缝合的疼痛,心里想着,要找什么借口来糊弄李妮,毕竟这件事过后,一定要给她一个解释。
念穆把伤口缝合后,拿起药粉撒在伤口上。然后看着李妮,“你能帮我把纱布拿过来吗?”
李妮反应过来,拿起纱布问道:“是要包扎吗?”
“嗯。”念穆看着自己的伤口,万幸的是,缝合过后洒上药粉,已经没有继续出血。
“我来帮你吧。”李妮看着她虚弱的模样,拿着纱布上前,打开后,顺着念穆的腰缠起来。
缠完一卷,问道:“够吗?”
“再缠一卷。”念穆闭着眼,用力呼吸。
失血过多,伤口疼痛,让她整个人变得十分虚弱。
李妮按照她说的,又给她缠了一卷,“好了。”
念穆睁开眼睛,想要站起来。
李妮连忙按住她的肩膀,“你现在很虚弱,不能站起来,要做什么?我帮你。”
“麻烦你了,你能从箱子里拿那盒红白色的药片给我吗?”念穆干脆躺在床上,她说的没错,自己现在的确不适宜起床。
李妮在箱子里找到她说的药丸,翻了一下,连个生产商都没有,递到她的面前确认,“是这个吗?这是什么药?”
“消炎药。”念穆接过,挤出两颗药来。
李妮见状,连忙说道:“我去楼下给你倒杯水。”
“不用。”念穆说完,把两颗药放在口中,借着唾液把药咽下。
药是用中药材研磨成的,很苦,但是她的眉头不带皱一下的。
李妮看得目瞪狗呆,她果然比其他人都要能吃苦。
这样的女人,好像比阮白更适合站在慕少凌的身边。
李妮想到这里,立刻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念穆再怎么优秀,自己也不应该有这样的念头。
李妮蹲下来,收拾着地上沾满血的纱布跟围巾,然后看着她黑色的一身衣服,询问道:“念穆,你还能坚持到换衣服吗?我看你身上的衣服都是血迹。”
“能,麻烦你帮我拿一条睡裙过来。”念穆说道。
李妮打开她的衣柜,选了一条睡裙,帮忙把裙子换上。
念穆换掉沾满血的衣服后,躺在床上喘着气。
“念穆,这些衣服跟围巾……”
“你帮我放进浴室就好。”念穆说道。
李妮点了点头,拿着她换下来的衣服走进浴室,找了个洗衣盆,放在里面。
她没有帮忙清洗,因为心里清楚,这些衣服很大概率都会被扔掉的,因为衣服上面有窟窿。
李妮又把沾满血的纱布扔进垃圾桶里,洗了手,再给宋北玺了一条微信,告诉他,念穆这边有点事情,她今晚打算留在这里。
宋北玺也没有说什么,毕竟念穆也帮过他们很多,除了收留李妮,还有上次在医院停车场直接把宋北野给弄到住院,才让他有机会在选择李妮的同时,保存了这几年他奋斗的战绩。
所以,李妮直接收到了他同意的微信,还有叮嘱她注意保暖的话语。
看着微信里的甜蜜,李妮嘴角上扬了些许弧度,然后走出浴室。
看着躺在床上的念穆,她犹豫着要怎么开口询问对方到底生什么事情。
没等李妮开口,念穆便说道:“我回来的路上,遭遇了抢劫。”
“抢劫?”李妮瞪大眼睛,“就是那个抢劫你的人伤了你?”
“嗯。”念穆说道,“但是我觉得他们是认错了人……在刺了我两刀后便跑掉了,什么都没拿。”
“怎么可能……”李妮皱眉,抢劫犯不都是为了钱吗?怎么可能刺了两刀就跑路的?她还以为念穆被人寻仇,甚至怀疑到宋北野身上去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念穆闭上眼睛,声音虚弱,一问三不知,就是最好的解释。
李妮还想追问细节,但是感受到念穆不愿意多说。
他们都有很多不愿意说的话,自己被他们蒙着,自然的,也什么都不知道。
叹息一声,李妮说道:“我担心是宋北野的人,念穆,要不我们还是报警吧?”
“报警也没用,我走的是小路,灯很黑,附近也没有监控,警察查不到什么的。”
李妮怔了怔,警察还没来调查,她就认定了警察查不到什么。
她隐约觉得,念穆是不想报警,可能是她知道对方是谁,但是不想让其他人来解决这件事。
李妮觉得她的身份越的神秘。
无奈之下,她只好说道:“你休息吧,我今晚就留在这里陪着你。”
念穆一听,睁开眼睛,看向她,心里有些愧疚。
她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但是知道有不对劲,却什么都没问,只是决定留在这里。……
“李妮,你不用陪着我,回去吧,宋总还在等着你。”
“我已经跟他说过了,放心吧,我没把你受伤的消息告诉他,至于回去,今晚我是不可能回去的,你伤的那么严重又不肯去医院,万一烧起来怎么办?你还指望孩子们来照顾你?”李妮摇头说道。
念穆语塞,吃过药,她应该不会烧的,但是李妮坚持,她没有办法,只好随着她的意思。
“那你能帮我去看看孩子们吗?他们有时候半夜爱踢被子。”
李妮点了点头,心想着她对孩子的照顾真是细心。
怕惊醒孩子吓着他们,现在自己只能躺在床上还担心他们有没有踢被子。
这些,在阮白失忆后的那几年,都比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