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承周觉得,雷晓岩在上海滞留时间太长,务必引起重视。
最好,能让上海站汇报,雷晓岩在上海的行为。
否则,路承周对这位即将上任电台台长,将保持着最高警惕。
一个小时后,重庆回电,是上海站给重庆的,雷晓岩在上海并无异常。
收到重庆的回电,路承周稍微松了口气。
第二天,路承周安排刘建伟去了二步山。
之所以让刘建伟先在法租界住一晚,只是想让海沽城委有机会与他联系罢了。
路承周已经告诉程瑞恩,关于刘建伟的身份。
这样的机会,组织上绝对不会放过。
事实也确实如此,刘建伟正准备睡觉的时候,突然有人到忠恕里10号拜访。
刘建伟是突然接到军统局命令,让他回海沽,担任忠义救国军海沽抗日大队的军事教官。
当初转移,刘建伟也是突然接到的命令。
他当时的组织关系,还留在海沽城委。
到重庆后,转辗多次才与重庆地下党联系上。
然而,他再次调回海沽,刚刚建立的关系,不得不再次中止。
幸好,这次与组织联系,不用那么麻烦,组织上派来的人,主动与他联系了。
刘建伟上午离开了法租界,路承周晚上再次去了七十号路7号。
刘建伟从重庆来海沽的路上,到底生了什么,路承周并不完全清楚。
毕竟,刘建伟对他可能还有防备。
但向组织汇报时,刘建伟自然不会隐瞒。
“刘建伟有没有提供一些特别的情况?”路承周问。
“什么才叫特别?”程瑞恩问,刘建伟是城委的人,虽然是路承周蚂蚁情报小组的组长,可有些事情,还是不能告诉他的。
不该知道的情况,就不能知道,这是一名情报攻工作者的基本素质。
“我可是你的领导,只要是他汇报的,关于军统方面的情报,我都必须知道。另外,刘建伟在上海,是否知道雷晓岩的真实情况,这一点尤其重要。”路承周笑骂着说。
“雷晓岩在上海,与刘建伟并没在一起。到上海后,两人就分开了。原本晚上是在一家酒店,但雷晓岩天亮才回来。而第二天要离开上海时,雷晓岩突然提出,有紧急事情,要迟两天再来。”程瑞恩介绍着说。
“这么说,上海站也可能不知道他的真实情况?”路承周蹙起眉头。
“他们在上海,待在一起的时间,就是从码头到酒店的那一段距离。”程瑞恩说。
“这小子在我面前都敢说假话了。”路承周气道。
“他也是为了雷晓岩所托,谁让你没告诉他真实身份呢?”程瑞恩笑着说。
“对了,邵龙阁的情况,你向组织汇报了没有?”路承周问。
经过川崎弘最终决定,还是派邵龙阁去盘山侦查情况。
但是,据川崎弘透过,海沽宪兵队,除了邵龙阁外,至少还有两拔人,也会派到盘山侦查。
然而,路承周只知道邵龙阁的计划。
至于其他两起人,他既不知道计划,也不知道具体的执行人。
“不急,根据地没这么容易潜入的。我准备明天早上回家一趟。”程瑞恩说。
盘山距离海沽两百多里,而且盘山是八路军的根据地,想要潜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你告诉家里,急救药包已经启运,让他们准备接收。”路承周说。
“我代表战场上所有受伤的战士感谢你!”程瑞恩紧紧握住路承周的手,感激地说。
“怎么,我不是党的人?”路承周嗔恼着说。
“你当然是党的人,但是你肯定不知道,受伤的战士,如果不能得到及时救治,将会是什么样的后果。”程瑞恩摇了摇头,他是上过战场的人,战士受伤后,如果没有得到第一时间的救治,小伤可能会变成大伤,大伤可能会致命。
“我还是建议,与根据地用电报沟通,可以使用军统的电台,重新编制密码。就算平常不使用,关键时刻,可以起到重要作用。”路承周说。
“组织上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不能使用军统的电台。真要有急事,我可以马上与海沽城委联系。”程瑞恩说。
“如果海沽城委出了问题呢?”路承周问。
“哪那么多问题?到时再说吧。”程瑞恩说。
“不行,你必须向家里报告,并且坚决要求。”路承周叮嘱着说。
雷晓岩到东站时,路承周没有直接去接人,而是让马玉珍暗中监视。
雷晓岩三十来岁,中等个子,国字脸,走出火车东站时,提着行李箱,仔细观察着观察的情况。
按照之前的约定,海沽站应该有人来接他。
然而,当他走出东站时,也一直没有人主动与他联系。
无奈之后,雷晓岩只好叫了一辆人力车,去了法租界。
他并不知道,马玉珍和路承周,都在暗中观察着他。
路承周去东站,连马玉珍都不知道。
雷晓岩到法租界后,住进了惠中饭店。
一直到雷晓岩走进惠中饭店,路承周才转身离开。
剩下的事情,交给马玉珍就可以了。
“路先生,川崎队长有事找你。”张广林见到路承周回到情报一室,马上说道。
“好。”路承周马上转身出门,川崎弘找他,肯定有重要的事情。
“寺田班长,老师在里面吗?”路承周看到寺田清藏从川崎弘的办公室出来,马上问。
“在的,进去吧。”寺田清藏微笑着说。
“是。晚上有时间喝一杯吗?”路承周经过寺田清藏身边时,突然问。
寺田清藏受伤出院后,路承周请他喝过几次酒。
“恐怕不行。”寺田清藏摇了摇头,他刚接到一个任务,从现在开始,根本没有时间喝酒了。
“没关系,工作要紧,下次吧。”路承周见寺田清藏拒绝得这么快,而且又没有说明理由,心里有些奇怪。
“这段时间都不行。”寺田清藏突然说。
“那就等有时间再说。”路承周不以为意地说。
“好,到时候我请你,一定要喝个痛快。”寺田清藏笑着说。
路承周更是惊讶,寺田清藏这段时间情绪一直不高,今天怎么像换了个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