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广林的话,给路承周提了个醒。
马玉珍必须尽快与刘井华联络才行,这是她的职责。
曾紫莲死了,刘井华就一直在等军统的人与他联络。
刘井华刚开始到宪兵分队时,是住在宪兵分队的。
为了与军统联络方便,他之后搬了出去,而这也大大方便了他与军统的联络。
今天电讯室运来了一批设备,然而,松本昌弘并没有通知他。
他可是电讯室副主任,什么设备连他都要防备呢?
刘井华猜测,这批设备,恐怕与军统电台有关。
刘井华是电讯专家,想问题先会往这方面想。
连自己都要保密的设备,应该是侦探电台方面的设备。
马玉珍像曾紫莲一样,化装去见的刘井华。
在外面用暗号敲门,等刘井华开门后,马玉珍与他对上了暗号。
“一直等着你来,实在太好了。”刘井华虽然不认得马玉珍,但只要是军统派来的就足够了。
得知曾紫莲殉国后,他一直在等着军统派人与他联系。
听到门外传来的暗号,刘井华其实还有些激动。
“刘先生,我姓马,以后由我与你联络。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冒昧登门拜访。以后,尽量不在你的住处碰面。”马玉珍缓缓地说。
如果路承周在这里,一定会很惊讶。
马玉珍再也不是那个青涩的热血革命青年了,她变得沉稳、内敛,说话的语气与她现在的身份非常适宜。
“今天电讯室来了一些设备,但日本人管得很严,不允许中国人靠近。”刘井华点了点头,马玉珍的话,令他突然放下心来。
海沽站还是那个海沽站,并没有因为曾紫莲的死,而生急剧变化。
“你是电讯室的副主任,也对你保密?”马玉珍惊讶地说。
自从担任副组长后,她才现,自己对海沽站其实并不了解。
这几天,她获知的海沽站情况,比前两年加起来还要多。
虽然与组织还没联系上,但她相信,组织上也一定会希望,她能在这个位置待下去。
马玉珍也有信心,干好这个情报组长。
现在的马玉珍,深深地体会到,潜伏的价值。
作为情报组长,海沽站对她毫无秘密可言。
“日本人对中国人,一向不信任。说句不好听的,他们防我就跟防贼似的。”刘井华叹了口气,苦笑着说。
日本人自私而狂妄,对中国人又不信任,新的设备,他这个副主任,不要说摸,连看都没看到。
“不管如何,日本人肯定没安好心。”马玉珍缓缓地说。
“不错,我敢断定,这些设备,一定是用来对付军统电台的。”刘井华想了想,笃定地说。
“对付军统电台?”马玉珍蹙起眉头。
正如路承周所说,海沽站不能再出事了。
“只要有特定的设备,是可以侦探到你们电台位置的。”刘井华是电讯方面的专家,他对电讯方面的知识,也一直很关注。
“什么设备这么厉害?”马玉珍吃惊地说。
她没有受过专业训练,在树德小学训练班,也只是初窥门径罢了。
她学习收报,在训练班学了一点,更多的是跟着曾紫莲学的。
“像这样的设备很多,比如说,有一种专门的监听机,还有一种周率校正台,长距离测向机等,这些设备只要利用得当,很容易现没没有登记的电台。如果报时间过长,或者总在同一处地方报,都有可能暴露电台的位置。”刘井华提醒着说。
刘井华提供的情况,马玉珍很快通知了路承周。
她知道路承周的“真正”身份,情况紧急的话,她甚至可以去路承周家。
但是,他们必须严格按照团体纪律来办,跟曾紫莲一样,他们还是选择在大光明电影院接头。
电影院的生意,这段时间要差一些,他们可以选择一处周围没人的角落。
在别人看来,他们像一对热恋的恋人,两人挨着低声聊天,并不会引起注目。
“‘电话’说,这可能是针对咱们电台的。”马玉珍在路承周耳边轻声说。
“电话”是他给刘井华取的代号,刘井华可是海沽站最为机密的情报员,他们在这里,绝对不能谈及刘井华的名字。
“我也很担心这一点。”路承周叹息着说。
“怎么办?电话建议,减少报次数,延长间隔时间,尽量缩短通话时间。”马玉珍低声说。
如果宪兵分队新运来的设备,真是对付军统电台,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尽量减少报的次数和时间。
“向家里汇报,以后一周联系一次,每次报不得超过十五分钟。”路承周缓缓地说。
“电话还建议,为了避免密码被破译,报人的语气和用词,都要特别注意。”马玉珍又说道。
几乎所有人都有自己习惯的用词和行文的风格,一旦电报被破译,敌人能根据这些,推断出报人的情况。
“你有什么办法吗?”路承周问,海沽站的电报,几乎都是他拟定的。
之前曾紫莲也会帮他拟定电报,但他以“火焰”的身份,单独给总部的电报,只能强行更换习惯用词用语。
“我觉得,可以反电报内容交给林帆,让他以自己的行文习惯向家里行文。”马玉珍想了想,说道。
这就像一个人的笔迹,落到敌人手里,能推断出书写者的身份。
但是,如果那是别人再抄写过一次的,就算知道笔迹又有何用呢?
“这个办法很好,以后就这么办。”路承周微微颌,马玉珍的办法还是不错的。
只是,有些机密电报,比如像路承周单独给总部的电报,只能亲自动手。
路承周第二天到宪兵分队时,现宪兵分队的那辆卡车,上面支了一个架子,盖上了厚厚的棚布。
“山口君,你们这是要给上车穿件雨衣么?”路承周看到山口静夫从车上跳下来,手挡在头顶,迅速跑进了房子。
“不在上面架个棚子,无法执行任务。”山口静夫看了一眼路承周,随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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