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泣声回荡在病房,温瑾站在病房门口,终究没有进去。
又过了一会儿,他才转身离开,去了会诊室,找到陆沉的主治医生,咨询了一下关于他的情况。
医生摇了摇头,肝胆破裂在加脑癌晚期,纵使华佗在世,也是回天乏术。
对于这个结果,温瑾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沉默了一会儿,他向医生道了一声谢之后,离开会诊室,意外看到了安静地坐在会诊室外面椅子上的言欢。
“怎么过来了?”温瑾半蹲在言欢身边,看着她道。
言欢红着眼睛看着温瑾,好半天后,她才找回声音,问道,“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她的话语里面夹杂哭腔和慌乱。
温瑾动作温柔地帮言欢擦掉眼泪,“全都听见了?”
言欢鼻腔酸涩,她“嗯”了一声。
她都听见了,听的一清二楚,肝胆破裂加脑癌晚期。
温瑾轻叹一口气,凝视着言欢,认真地说道。
“言欢,我们都会死。不管是你哥,还是我,又或者是你,这不过是早晚的问题,所以有些东西你要学会提前接受,知道吗?”
他知道这话对她很残忍,可这就是事实,无法改变的事实,以前他也希望他的母亲可以活过来,可惜希望太大,失望就越大,如此还不如早点接受来的实际。
言欢闻言,没说话,她只是安静地看着温瑾,卷而翘的睫毛被泪水打湿,眼底蒙蒙着薄薄的水雾,就这么呆呆地看着他,鼻尖因为哭泣变得红彤彤的。
温瑾动作温柔地揉了揉她的脑袋,“还有我在。”
11月5日的天气并不好,雾蒙蒙的。
陆沉醒了,看着裹着一件黄色外套,守在他病床面前的言欢,他有些嫌弃,“丧着一张脸故意膈应我?”
言欢听到这话后,扯了扯唇角,想要笑,只是没想到笑的比哭还要难看,她细声喊道,“哥。”
陆沉捏了捏言欢的脸,话语温柔,“真丑。”
言欢眼泪滚出眼眶。
陆沉:“不许哭。”
言欢憋着眼泪,“嗯”了一声。
陆沉:“那天晚上被吓到了?”
言欢摇了摇头,“没有。”
陆沉轻叹一口气,“没有就行,小丫头,哥死了,你就把哥我送回我们老家去,好不好?”
“好。”言欢回。
陆沉笑了,他抬手揉了揉言欢的脑袋,“不愧是我带出来的,不会一天到晚都给我哭哭啼啼,像个没长大的小孩一样,讨人嫌。”
言欢沉默,她端起放在床头柜上的粥,“热粥,喝一点?”
或许是老人所说的回光返照,陆沉今天的食欲格外的好,他喝了一大碗红豆粥,然后,又和言欢絮絮叨叨地聊了不少,中途,温瑾来过,陆沉把她支开了。
等到她在回来的时候,陆沉已经睡下了,温瑾说,“他累了。”
言欢安静地走到陆沉病床边,小心翼翼地帮他掖了掖被子,“那就睡吧!”
陆沉是第二天早上7点离开的,言欢记得他说的他想回老家,离开秋子山的这天,天空下起密密麻麻的小雨,空气里透过的寒意冷的刺骨。
言欢抱着装有陆沉骨灰的骨灰盒,走出殡仪馆。
温瑾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走到她面前停下,“我送你。”
言欢抱紧陆沉的骨灰盒,不悲不喜,很平静地回道,“谢谢,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