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美国政府会卸磨杀驴这件事弗兰茨早有预料,但是却有些无能为力。理论上讲奥地利帝国可以趁机干很多事情,但现实是隔着大西洋进行微操不现实。
同时由于内华达沙漠的存在,弗兰茨想要在宏观上引流也不太现实,毕竟这段旅途实在过于艰辛了。
但弗兰茨还是低估了黄金的魅力和那些美国“退伍”老兵遭遇的凄惨程度。
他派的情报人员只是简单地散布了一些关于加利福尼亚黄金的谣言,再加上一些奥墨联合开发公司的招工启事,就已经让很多走投无路的美国老兵陷入疯狂之中。
而一些奥地利特工假扮的“蛇头”,更是让那些美国人当成救世主般的存在。
蛇头是指专门组织非法偷渡,从中谋财的人。相对于“人蛇”这个词而言的。
“人蛇”,专指偷渡国外的人。它们不敢走正常渠道,只敢沿着崎区山道,或者借着漆黑的夜幕进行活动,故而称之为人蛇。
实际上前往加利福尼亚的路途非常危险,因为曾经为了防止美国人的渗透战术,奥地利一方豢养了大量的赏金猎人和猎头族。
随着奥墨联合开发公司的壮大,一个合法的加州公民的身份也越来越难获得。
所以那些偷渡者在此时的加利福尼亚人眼中并不是人而是会动的钱,不过猎杀偷渡者并不是获得合法公民身份的唯一途径。
实际上加利福尼亚的体系是由弗兰茨亲自设计的,所以路有很多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不过他们也不是什么人都敢杀,比如遇见由奥地利特工带领的队伍他们就会表现得尽可能地友善,毕竟前者在这蛮荒的西部立足靠的就是绝对的暴力。
所以到了加利福尼亚的美国人在给国内的亲友写信时会有完全相反的两种态度。
一种是觉得加利福尼亚简直是人间天堂,虽然路途很艰辛,但是路上的人很友善,还有一些驿站可以用极低的价格获得补给。
另一种则是觉得这里简直就是人间地狱,恶劣严酷的沙漠,时常出没的毒虫勐兽,甚至还有“食人族”和赏金猎人。
虽然口碑不是很好,但还是有不少人愿意铤而走险,只不过这种“自发”的小规模移民并不能引起美国政府的注意。
实际上此时的美国确实一直在主动吸引移民,但是人家想要的是那种高素质工匠、学者、工程师、银行家一类的人才,而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大老粗儿。
而想要去加利福尼亚拼个前程的人又刚好是不被人看好的大老粗儿,所以不只美国政府就连主流舆论也没有讨论这些事情。
虽然近些年来加利福尼亚地区的变化几乎可以说是翻天覆地,但是在弗里德里希眼里依然是一个穷酸地儿。
卡尔·费迪南德大公为了不让自己嘴欠的兄弟把整个加利福尼亚地区的上流社会得罪光,直接将其带到了自己的庄园。
但实际上费迪南德大公多虑了,因为即便是弗里德里希大公再猖狂也没人敢有所不满。
此前卡尔·费迪南德大公的雷霆手段已经将那些人震慑住了,在见到奥地利帝国海军主力的时候感受到的就不只是震撼了,而是实力相差到一定程度而诞生出的绝望。
因为这兄弟俩真的能把加利福尼亚地区内所有的派系全杀光,那些巨舰大炮完全超乎了后者的想象。
这有一部分要归功于弗兰茨对军服颜色的选搭和设计,奥地利海军陆战队的军服不同于陆军的暗灰色,而是选用了更古老黑白配色。
白军装一直都是奥地利的传统,但是由于帝国时期国力下降买不起白布,同时也算是奥地利帝国军事科技进步的一部分。
军方坚决宣称暗灰色军服更有利于隐蔽,但实际上当时打仗双方的主流战术依然是排队枪毙加散兵线。
其实按照奥地利的传统是德意志兵团的裤子是白色,匈牙利兵团的裤子是蓝色。
不过此时为了体现奥地利帝国的包容性,将裤子的颜色统一定成了黑色。
虽然弗兰茨不懂服装设计,但是他知道黑白配色是永恒的经典。
实际上黑白色调的搭配非常协调且不单调,不仅能够表现出一种简约而不失优雅的美感,甚至还能给人一种神秘、独特的感觉。
虽说黑白配色的动物都不太正常,比如熊猫、企鹅、哈士奇、以及海洋中的虎鲸,但黑白配色的人却经常能给人一种西装暴徒的感觉。
虎鲸这玩意智商不低,但这不代表它正常,顶乌龟、拍海豹、抓鸟的事情一点都没少干,尤其是作为一条“鱼”居然会抓鸟简直是不务正业!
书归正传,由于弗兰茨请了很多“大师”来设计奥地利的军服,所以在美感方面格外地足。
只不过当数千人整齐划一地行动时给人的便不只是美感,还有足以震人心魄的气势。
先别管能不能打,但就气势上就已经赢了。
美中不足的是士兵们头顶上的m42头盔和脚下的黄胶鞋看起来有些出戏,尤其是那种穿上铁丝就能当饭锅的“锅盔”让人觉得有些滑稽。
而脚上的黄胶鞋则是让那些北美的“土包子”感到十分好奇,毕竟此前他们并没有见过胶鞋。
这倒不是硫化橡胶技术有多难搞定,而是奥地利控制了此时世界上95%以上的橡胶交易。
总之奥地利帝国海军在加利福尼亚地区的初次亮相是十分成功的。
“弗里德里希,你这家伙好歹是帝国元帅了。怎么还是这样口无遮拦。”
“费迪南德,这么软弱可不像你啊。”
两兄弟见面之后的对话并不算融洽,因为两人的性格刚好相反,弗里德里希十分张扬,而费迪南德则是兄弟中最沉稳的。
所以弗兰茨才会选择后者来加利福尼亚当督军,毕竟像是孙策那种年少轻狂、疏于防备的性格可不适合这种杀机遍布的西部世界。
同样奥地利帝国海军想要在夹缝中求生存,闯出一番属于自己的天地,除了科技和物资的积累,还需要一位敢打敢拼的统帅。
费迪南德:“这么兴师动众,难道那座夏威夷岛上有黄金?”
弗里德里希:“你挖矿挖疯了吧?当黄金是地里苹果?种下就能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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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兄长被弟弟这么数落实在是很不爽,只不过费迪南德并没有大哥阿尔布雷希特那种威严,他只能继续吐槽。
“究竟是哪位天才想出来的计划?如果你的舰队被一股海浪打翻了怎么办?帝国这么多年的投入岂不是白费了?”
费迪南德在航海方面的无知也让弗里德里希不爽,实际上这一时期吨位越大的船只相对来讲越难沉没。
尤其是军舰的各方面性能远超货船,历史上遭遇风暴而沉没的战列舰不是没有,但是其中超过两千吨的微乎其微。
而弗里德里希这一次带来的全是超过4000吨的大家伙们,这些“铁皮”船不但比过去的船更坚固,动力也更加强大,只要操作得当很难出现翻船的情况。
“我们未来的皇帝啊,我觉得他是个天才,你觉得呢?”
弗里德里希的话中火药味很浓,尤其是这种摆烂的态度,再加上你觉得呢这句话简直让费迪南德大公火大。
但是弗兰茨是未来的皇帝这件事皇族内部早有定论,他可不想赌弗里德里希这个倒霉孩子会不会拿自己说过的话做文章,只好说道。
“不过这位天才想做什么?我听说夏威夷是英国人的地盘,难道是要你去打仗吗?”
“这倒不是。”弗里德里希坦然回答“他想要让我帮人讨回公道,随便再租借个码头什么的。”
“那也不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吧。”
“有备无患么,万一像你说的一个海浪把船拍翻了怎么办?”
弗里德里希继续阴阳怪气地说道,这让费迪南德更加不爽,毕竟在加利福尼亚后者可是说一不二的。
“哦!你个讨厌的矮子!不能正常说话吗?”
“我要结婚了。”
“你骗谁!你这家伙连女人都没碰过,难道是要和你的船结婚吗?”
“该死!你才和船结婚呢,我有未婚妻,就在我的船上。”
“哦!不!那肮脏恶臭的船舱中有女人?她一定是一个喜欢吃青蛙腿和蝙蝠翅膀的巫婆!”
“你妻子才是喜欢吃青蛙腿和蝙蝠翅膀的巫婆呢!我船上的甲板亮得可以当镜子!而且我的妻子是阿曼帝国的公主!”
“公主?阿曼?那不是天方教国家吗?父亲和家族会同意吗?”
“有什么不同意的?你忘了母亲也是异教徒了吗?而且对家族有利的事情,怎么会有人反对呢?”
“母亲是异端不是异教!”费迪南德大公纠正道。
实际上联姻这种事情对哈布斯堡家族的成员来说都并不陌生,毕竟家训便是“让别人去打仗,你,幸运的奥地利,去结婚吧!战神能赐予你的,爱神也能赐予你。”
此时的费迪南德大公脑内正在脑补那位天方教公主的形象,只不过这个形象不是正面的,毕竟奥地利与阿拉伯世界可谓是数十代的仇敌,那种刻板印象是挥之不去的。
很快一个裹着白布,面覆黑纱,一手拿着弯刀,另一手拎着毒药口中念诵着奇怪经文的阿拉伯人形象就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然后费迪南德大公拍了拍自己兄弟的肩膀,然后用意味心长的语气说道。
“真是辛苦你了,为家族和帝国牺牲了那么多...”
“不辛苦。”这时弗里德里希嗅到一种特殊的香味便说道“咦?她好像跟过来了,不让你们见一见?”
“丝内卡!进来吧!”
费迪南德大公闻言大惊,他立刻摸向腰间的手枪,准备随时对抗可能出现的“怪兽”...
只不过并没有怪兽出现,只有一个衣着华贵的女人缓缓走来,那些用于妆点的金银饰物发出悦耳的响声。
第一眼看过去那干净白皙的皮肤让人完全无法相信她来自一个沙漠国家,面容上则是一种融合了东方人特有的精致。
没有弯刀,也没有面罩,这让费迪南德感到十分疑惑,之后丝内卡公主用流利的法语向着前者打招呼,费迪南德尴尬地一笑予以回应。
“她是阿拉伯人吗?怎么长得不像啊...”
费迪南德与自己的兄弟耳语道,后者也很尴尬。
“她有荷兰、葡萄牙,以及意大利血统,说不定还有东欧人的血统...”
“那她是真正的公主吗?”
费迪南德大公的疑惑其实很正常,因为在欧洲存在贵庶通婚的问题,若是父母有一方不是贵族,或者地位比较低的话子女是不能获得相应身份的。
尤其是对王室来说,血统的纯正与否十分重要。
“放心,弗兰茨调查过这位是如假包换的公主,而且按照他的说法即便丝内卡不是公主,只要嫁给了我,阿曼苏丹也得承认她是公主。”
实际上弗兰茨只认为这位公主是赛义德用来联姻的棋子而已,既然弗里德里希喜欢,又确实对奥地利帝国有利他自然愿意撮合。
其实弗兰茨也做过详细的调查,这位丝内卡公主来路出身都很正,之前在维也纳的行为也只是跟着卡罗丽娜女大公瞎逛而已,看起来不过是一个养在深闺的金丝雀。
由于其血缘距离欧洲王室比较远,所以弗兰茨还是很看好这位公主能为哈布斯堡家族增加几位健康的新成员的。
只不过这位丝内卡公主并没有弗兰茨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前者始终没有忘记自己肩负的使命。
第一次见“弟妹”,费迪南德这个哥哥还是要表示一下的。
于是乎便送了丝内卡一点加利福尼亚的特产,两百公斤金沙,相当于28.5万弗罗林。
如此贵重的礼物,即便是阿曼的公主也不免有些惊讶,但她不知道的是之前卡罗丽娜和阿尔布雷希特送她那箱子珠宝比眼前的金沙更加贵重,而在阿尔贝纳宫里见到的那些用于装饰的画作更是贵得没边了。
之后费迪南德又见到了神乐,他对这个日本姑娘有些印象,毕竟整个奥地利的亚洲人也没几个。
费迪南德以询问的眼光看向弗里德里希,后者的回答让前者更加瞠目结舌。
“咱们的弗兰茨大公打算去殖民她的家乡,自然需要一个带路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