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腾的神智很清醒。
他清楚自己手中只是捧着水，而不是自己母亲的头颅。
但左腾对自己的身体没有任何知觉，他的身体已经失控了。
他只能看到自己手中头颅，四周的峡谷地带并没有出现在视野中，张学舟等人也没了踪影。
天地仿佛就剩下了他和手中捧着的头颅。
他母亲的头颅没有说话，眼神也极为空洞，就这么一直傻傻看着左腾。
而左腾则是难于扭转自己的头颅，也只能对望着头颅。
这无疑是一种让人惊悚甚至能导致严重心理问题的场景。
“你……你到底是什么？”
捧着没有下半截的头颅，左腾极为艰难询问开口。
“张学舟，你是不是用鲲鹏格斗术偷袭我了？”
头颅没有任何回应，左腾只能再次开口喊话。
但他不清楚真正的自己有没有说话，如果是被威慑影响，他当下所经历的一切宛如做梦，梦中所呈现的一切说话很难影响到现实中的自己。
左腾觉得张学舟不会开这种糟糕的玩笑，而且他属于第三序列，张学舟是第二序列，依靠基因格斗术威慑他的可能性不算高。
“难道是他们说的黄道仙？”
“糟糕，张学舟早就跟我说发现什么就要自己跑！”
“他们只怕是已经跑远了！”
左腾再次想到一种可能时，他冰冷的心不由再次一凉。
“黄道仙，你是不是黄道仙？”
他朝着手中捧着的人头大呼，惊悚和恼怒感不断在心底涌出。
惊悚自然是因为手中捧着的母亲头颅，而恼怒感则同样是源于这种事情居然被对方拿来恐吓他心灵。
“该死！”
左腾咬牙念声。
明明知道眼前的情况是假的，但这种情景也让左腾心中不适。
这宛如对蛇畏惧的人手中捧着一条死掉的毒蛇，哪怕知道自己不会被蛇咬死，但心中的恐惧不会少。
最为关键的是左腾的眼睛不管怎么动，他都脱离不了相应的视线，甚至他闭眼都做不到，需要时时刻刻看着自己母亲那颗没有身体的头颅。
如果内心不能麻木，左腾同样难于承受这种煎熬。
他看着手中的脑袋，第一次觉得自己时间长久后很可能会因此发疯。
“如果张学舟他们跑了，我到底该如何才能打破这种情况！”
昨天在长清市连连的八连胜让左腾心中信心极为饱满，但他此时的心境无疑遭遇了重大打击。
“为何出现的是我母亲，该死，这到底是怎么诱发的幻觉？”
“是……是宋阿姨太像我妈了！”
左腾想打破眼前所看见的异状，他也寻觅着自己产生相关幻觉的原因。
等思索到宋凤英，左腾才发觉自己被宋凤英的温和与关心不知不觉影响，甚至在脑海中自觉形成了类似自己母亲的感觉。
他的心灵也因此被打开，从而呈现了自己母亲头颅的情况。
但哪怕没有宋凤英这个诱因，左腾依旧会面对其他情况。
“这……该死……我到底要在这种情况中维持多久？”
左腾来来回回寻思，他发现自己居然没有破解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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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西京城诸多序列者来说，提升序列是避免被威慑格斗术影响的最佳方案。
只要能与擅长威慑者保持同样的序列，又或是超出对方序列，他们就不会被精神操控影响。
左腾的第三序列水准不算高，但他无疑能规避相应序列层次的精神威慑格斗术。
“张学舟不可能控制我到难于挣脱，只有他们提及的那个黄道仙才可能有这种能耐，但黄道仙是百年前的人，不可能冒出来忽然弄我，我到底遭遇的是什么情况？”
时间长到左腾难于承受，他渐渐开始陷入恐惧，也越来越难控制自己的心神稳定。
他捧着脑袋开始渐渐陷入混乱，嘴里也开始胡言乱语。
等到脸上的冰冷感传来，左腾不免伸手一阵乱抓。
“弄死你，弄死你，拿我妈做文章，你罪不可恕……”
左腾嘴里一阵疯狂乱叫，等到脸上多了两巴掌时，他脑袋才稍微清醒了一些。
“有没有搞错，你拿水洗个脸就叫来叫去的，中邪了？”
张学舟的声音传来，左腾才瞪大着如同发狂公牛一般的眼神看向四周。
这一次，他的眼睛终于能看到额外的区域，也能看到熟悉的人。
时间经历了很久，但左腾捧在掌心中的水还没有漏完。
他眼睛余光扫过掌心的水时，只觉脑袋又多了一丝昏昏感。
但相较于此前被陷入难于清醒，左腾这一次并没有完全陷进去。
一只套着黑皮手套的手掌压住了他掌心，左腾脑袋晃了晃，最终清醒了过来。
“发生了什么？”
“你看到了什么？”
王郝然有些后知后觉的反应声音传来，又有张学舟的开口询问。
“我……我看到了我妈的脑袋，她的脑袋就捧在我手掌中！”
左腾喃喃低念，他只觉没有套手套的手心仿若有什么硬物，而后就被张学舟取了起来。
“带上手套和帽子，然后拿可视仪观看我抓住的东西吧！”
张学舟的吩咐传来，左腾忙不迭将脱下的皮手套和头套重新穿戴了回去。
左腾再也没有感觉自己身体闷热，他只觉身体发凉发冷，也仿若没了多少力气。
但左腾需要搞清楚这种情况的由来。
张学舟的话或许就能揭露谜团。
他迅速穿戴完毕，又在头套上那个看上去可笑的袖子卡上可视仪。
等到镜头一转，左腾已经通过可视仪的摄像头看到了张学舟手中物。
那是一片宛如玻璃的晶片，色泽透明但在太阳光下又闪烁着微微的彩色光芒。
“这是什么？”王郝然低声问道：“有什么用处？”
“我也不完全清楚，从当下的情况来看，这可能造成视觉错误，也可能迷惑到神智”张学舟道：“这与黄道仙应该有一些关联！”
张学舟捏着这块碎片，不免想起了在东山帝陵造成视觉误差的碎片，而那块碎片中呈现出了罗柯的形象。
很显然，东山帝陵和磐安天坑确实存在着关联，哪怕这两种碎片造成的影响不同也是如此。
而在他们眼前，这很可能是一颗死去的特殊植物生灵所留下的结晶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