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无聊啊,天天守着个破堡垒哪儿都不能去,这个日子怎么过啊?我已经有一个月没有找女人啦……”
“谁也不准离开,这是总督大人的命令,如果你不怕挨鞭子的话就尽管出去找乐子吧。 ”
“这是我当兵以来听说过的最荒唐的命令,居然害怕中国人投降!这里是额尔齐斯河畔啊,中国人怎么过来?插上翅膀飞过来吗?真是荒唐到了极点!让我们所有的人都时刻保持最高警惕,取消一切休假……这不是成心折磨人吗?”
“跟我说这些没有用,上面的命令我必须遵守,你可以去找乐子,回来挨皮鞭就是了,抽个几十下就一个月不想女人了!”
塞米巴拉金斯克要塞内基洛夫少校正在和他的上司考夫曼中校抱怨奥伦堡总督彼得罗夫斯基在一个月前下达的戒严令。因为担心中国人从蒙古草原出兵突袭哈萨克草原,彼得罗夫斯基要求中亚堡垒线上的所有堡垒,都进入戒严状态。
这些堡垒,是俄国人花了200年时间,在哈萨克人的土地上一个一个建筑起来的。是他们在这片大草原上的根本,如果被明军攻占,沙俄在哈萨克草原的统治可就要遇到危机了。
只是这些堡垒都是纯军事用途的棱堡,里面只有驻军没有平民,而且19世纪中叶的西方各**队都成了男人的天下,不再允许妇女随军了(在19世纪初,各**队里面都有不少女人,比如妓女和洗衣婆)。所以被圈在堡垒周围的俄国大兵们,无不是怨声载道,有不少人还开小差出去找乐子,结果回来后都挨了一顿鞭子——塞米巴拉金斯克要塞的司令官考夫曼中校是个有点变态的德国贵族。最喜欢用皮鞭抽俄国佬的背!要塞里面,没有人不恨他的。
不过恨归恨,所有的人包括挨了皮鞭的倒霉蛋都打心底里承认他们的司令官是最优秀的军人,如果没有他。塞米巴拉金斯克要塞里面的这个步兵营早就烂掉了。在这个时代。一个让所有部下都恨得牙根直痒痒的营长或是团长,通常都是个好军官。因为眼下的精兵。都是皮鞭木根打出来的,那位在滑铁卢打败拿破仑的威灵顿公爵甚至认为,一个士兵如果没有挨过鞭子。那真是不可思议的!
知道自己上司是个变态,基洛夫少校也只能长叹一声。拿出个装满伏特加的水壶喝起了闷酒。还好彼得罗夫斯基总督没有下令禁酒,否则这个变态中校也一定会用鞭子让大家全都把伏特加给倒掉的。
刚喝了两口,这个在西伯利亚和哈萨克干了大半辈子的俄国老少校猛地站了起来两眼发直,脸色还开始变青。
以为基洛夫要发酒疯的考夫曼刚想叫卫兵,却听对方抽着凉气叫道:“不对,地面在震动!”
考夫曼也跳了起来:“怎么样?有多少人?会不会是个路过的游牧部落?”
基洛夫摇摇头,推开房门就往外走。“中校,去瞭望塔看看就知道了,但愿是个哈萨克人的大部落……”
上了高高耸立的瞭望塔,用望远镜往东面一看。极远之处,天地之交,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骑兵!
“四十俄里外!是中国人的骑兵,没有五万也有三四万!马匹更多,肯定在十万匹以上。中校,看来我们要打仗了!”
“快给奥伦堡发电,发现中国骑兵,数量……四万!”
考夫曼通过一根连接瞭望塔底的铜管给下面轮守的军官下了命令,一边的基洛夫则不停抽着凉气。那可是数万大军啊!塞米巴拉金斯克要塞内的守军只有七八百人,这下大家都要死在哈萨克了……
四十俄里就是差不多八十华里,即便是骑马步兵的行军速度也须花上一整个白天。到这样下午的时候,翻越阿尔泰山开过来的明军草原军团第一骑马步兵军才抵达塞米巴拉金斯克要塞以东15华里处,开始在草原上安营扎寨。
“敢当兄,你看那里,应该是电线杆子吧?俄国人把电报线拉到哈萨克草原了!”
又高又胖的西乡隆永和石达开一起登上了一个临时搭起来的高台,指着远方一根根孤零零伫立在草原上的电线杆子说道。
“有了电报线,俄国的奥伦堡总督应该已经知道咱们到哈萨克草原来了……”
西乡隆永平静地说着,语气里有一丝兴奋,是战士在大战之前的兴奋。
听出了西乡的求战之意,石达开道:“那应该是塞米巴拉金斯克要塞吧?虽然是棱堡,但看起来不是很大,守军恐怕也不多,俄国人在哈萨克草原和西西伯利亚的驻军可能也有限,就算有电报通信息,估计一两个月内也难有援兵到达,这段时间足够我们攻下塞米巴拉金斯克要塞,再以逸待劳,与远道而来的俄军主力决战,胜利一定是大明的!”
西乡隆永低声笑道:“敢当兄,塞米巴拉金斯克要塞就交给我吧,给我两个团,半个月之内就给你拿下来。不过,这个要塞的得失不要紧,要紧的是咱们的粮食不多了。”
他指了指周围的空空荡荡的大草原,“也不知道哈萨克人的牛羊在哪里?怎么把牛羊从他们那里弄过来,才是咱们打赢这一仗的关键。不过这事情可不容易,不是花点银元就能解决问题的。”
“银元买不到,就……只能抢了!”石达开冷冷地道。虽然上面给他们发了足够的经费,但是正如西乡说的,这不是银元的问题——俄国人已经在这里200年了,他们的威信早就树立起来了。而且俄国人从来不是什么讲道理的好好先生,在银元和性命面前,哈萨克人又能如何选择?
……
“我们放弃堡垒!”
此时此刻,塞米巴拉金斯克要塞,考夫曼中校向自己手下的几个连长说出了他的决定。
“放弃堡垒?中校,您不是开玩笑吧?”基洛夫少校叫了起来。“塞米巴拉金斯克要塞可是中亚堡垒线上的关键一环,如果我们放弃,中国人就把这条堡垒线拦腰斩断了!”
“不放弃?能守得住?”考夫曼中校横了这个俄国老兵一眼,“对手有近四万人,而我们只有七百五十人……而且堡垒是1718年修的,早就破烂不堪了,大炮的数量不够,没有开花弹,部队装备的火枪都是滑膛枪。如果敌人猛攻,一天都难守。”
“战死在这里也是我们的使命!”基洛夫少校挺直了身体。
“为沙皇陛下保住哈萨克草原才是我们的使命!”考夫曼冷冷地道,“敌人虽然强大,但是弱点也很明显,他们的后勤线太长了!在哈萨克草原又没有任何基础。所以,他们必须依赖就地补给!”
“中校,您的意思是……”
考夫曼中校的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以排为单位,去附近的哈萨克部落,命令他们立即迁移离开额尔齐斯河流域!如果不服从命令,就把整个部落都杀光,把牛羊也杀光!我们不能让一头活着的牛羊落到中国人手中!”
“可是……这里已经是俄罗斯的领土,所有的哈萨克人也是沙皇陛下的臣民啊!”基洛夫倒吸了口凉气。
考夫曼冷冷一笑:“这些野蛮人也配成为沙皇的臣民?我的少校,你怎么会有这样荒唐的想法?而且,就算他们是陛下的臣民,为了战争的胜利服从一切,也是他们不容推辞的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