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月票,求推荐,求订阅!另外,今天还是五更的说
胡林翼和乔致庸也注意到了运木料的车队,两人同时挺下脚步,扭头望去。 乔致庸指着已经停下来,排着队等着卸木材的车队,还有四下热火朝天的工地,笑道:“营地三天内就能建成,给工人们居住的帐篷也全部运到了。轨道下个月就能运过来,都是辽阳钢材出产的钢轨,和京津铁路用的是一样的,全是百炼钢,过去都是用在刀刃上的,现在居然拿来铺路,咱们这位皇帝还真是豪阔啊!
不过那些从东北征募来的工人总是叫人不放心,人人洋枪在手!不像是做工倒像是当兵,真不知道要如何管他们了……”
说到工地上那些东北集体农庄募来的工人,乔致庸脸上的笑容却已经荡然无存了。胡林翼笑着摇了摇头:“仲登,这些人本来就不是普通的民人,都是亦军亦民,要不然如何能用军令征发?不过你不用担心出什么状况,他们虽然有枪在手,但是他们的家人都在朝廷控制之下呐。”
乔致庸只苦笑:“总是叫人不放心,润芝兄啊,你在黑龙江的时候,天天管着这样的民人,就一点不担惊受怕?”
“若说一点不担心那是假话,可是没有这百万洋枪在手的民人,奕欣能被咱们逼到现在这种地步?那些在东北土生土长的八旗子弟可是有野性的!没有这些持枪之民,他们肯退到黑龙江北面?日后咱们还要靠他们一路殖民到西伯利亚去呢!”
当然,有些话他是不方便说的东北的大明朝廷命官的官威可比内地要差了不是一点半点。下面的老百姓毕竟个个手里都有枪!谁敢骑在他们身上作威作福?不说水能覆舟吧。这枪子儿可是真会要人命的!
其实这话胡林翼不说。乔致庸也知道。下面的工头没少叫苦!不说克扣工资了。连伙食差一点,态度凶一点这帮工人都要吹胡子瞪眼!和北直山东山西募来的苦力相比,这些洋枪在手的家伙个个都是爷啊!
胡林翼又道:“仲登,对下面做活的工人也不可一味威压,不行就给些赏号,小恩小惠也给一些,哪怕最后少赚一点也要按期完工,知道了吗?”
乔致庸苦笑着叹口气。真没什么话好说。工人有了枪,这老板可就不好做了……
“放饭了,高粱面饼卷外加个煮鸡蛋。”
杨老白这个时候已经卸完木料,开始排队领饭了。他们这些背着洋枪的工人的伙食也比普通工人要好,多一个煮鸡蛋。
“有辣子吗?”
轮到杨老白领饭的时候,他用四川口音问一个胖乎乎的厨子。
“有,有的。正宗的四川豆瓣酱。”厨子是很客气的,看了看老白卸肩背着的洋枪,赶紧给他掏了一点辣酱抹在高粱卷饼上,又给他一个大个的鸡蛋。
“谢了。”杨老白客气地道谢。他并不觉得自己背上枪就高人一等了虽然这就是事实!他有枪。还能选举“庄主”,到哪里也不捱人欺负。不过这样高人一等的地位是有代价的。他是“准军事人员”,一旦工地遭到敌人的袭扰,他必须持枪作战!在黑龙江岸边,他就不止一次端着步枪朝江对岸过来袭扰的旗人射击。
拿着沾了辣椒酱的卷饼和鸡蛋,杨老白也没回自己的帐篷,而是找了块空地盘腿坐着就狼吞虎咽起来了。几个可能北直来的工人主动凑了上来,和他聊了起来。
“老哥,您是哪儿的?”
“四川的……现在在黑龙江边上的庄子里面。”
说起庄子,杨老白由衷地有了一种优越感。当年迁移的一路幸苦,现在算是有了足够的回报。
“庄子上的日子好么?”
“怎么不好,种着皇上的50亩好田还不用缴租子,还三年不用纳田赋。”
“不缴租,不纳赋……那杂派也不收么?”
北直那里正在筹备第一次科举考试,目前还是沿用清朝的规矩,是有杂派的。
杨老白拍了拍背上的洋枪,笑了起来:“杂派?那得问问它同意不同意了!”
“那岂不是天上的日子!”
“是呀,没有绅粮,没有田赋,没有杂派……”
几个北直来的工人果然动了心,去东北集体农庄又没有什么门槛,是人人都可以报名的。
这时一个上了年纪大工人忽然问道:“听说集体农庄庄户要和八旗兵还有俄罗斯人打仗,这是真的么?”
杨老白道:“俄罗斯兵没见过,八旗兵倒是遇到过,是从黑龙江北岸过来的,那里被俄罗斯人占了,那些八旗兵都是黄俄狗子。”
“厉害吗?”
杨老白摆摆手:“不厉害,我住的庄子里面有1000条洋枪!而且比八旗兵手里的洋枪好,是有膛线的,打得又远又准!每次都能打死一堆鞑子,割了他们的脑袋还可以换钱使。”
他说得眉飞色舞,好像真打死过八旗大爷似的。其实他的枪法很差,还不如她的丑闺女打得准。不过庄子里面枪法好的人很多,因为这“庄户”除了种地之外还兼做猎户,只要在东北呆上两三年,人人都能练出一手好枪法。只是东北山林里面的野生动物们遭了殃,当然送上门来的鞑子也一样倒了血霉,在黑龙江沿岸的边境冲突基本上都是鞑子吃亏。
几个北直的工人却听得直吐舌头,心道:“怪不得工头们对他们些‘庄户’那么客气,感情人家是割过鞑子脑袋的!看来东北的官老爷真是不敢随便欺负老百姓的。”
……
这时在喀尔喀蒙古南部的荒原上,正行进着一支庞大的军民混合的队伍。穿着灰色军服的步兵、骑兵、辎重兵,还有用骡马拖曳着的大炮走在前面,后面则跟着穿着老百姓衣服,同样背着洋枪的民夫,赶着驮子大车,还有几个蒙古部落,一路向北。
这是绥远巡抚兼总兵苗沛霖指挥的军队,不过并不都是所谓的“苗军”,也包括明军的野战军。和穆拉维约夫预料的不同,苗军并没有和近卫骑兵一起行动。只是配属了几千人的蒙古骑兵,都是从鄂尔多斯七县征召来的,现在换上了灰色的军装和好钢打造的马刀在大军四下担任警戒。
队伍在一处“海子”旁边停了下来。所谓的海子其实就是湖泊,按照蒙古人的说法有些海子是会“跑”的。不过眼前这一处却是不会移动的海子。
部队开始安营扎寨,一缕缕的炊烟也升了起来,晚饭的饭点很快就要到了。苗军的各项制度和正规明军差不多,一天三餐,有24两米,每个月还有3块钱的菜金。不过苗军的规矩不严,克扣时有发生,但是在战时,还是可以保证士兵吃饱的。蒙古这里不却牛羊肉,苗沛霖出兵之前还特意购买了不少,让一些蒙古牧民赶着一块儿行军,每天宰一些给官兵加菜。这等小恩小惠,知兵的苗沛霖当然会做。
在大家伙开饭的时候,苗沛霖则背着手在部队当中转圈。苗军现在的编制和其他镇军一样,镇之下是旅、团、营等编制。这一次随苗沛霖北上的有绥远镇军的8个旅、2个鄂尔多斯骑兵旅和陆军第15军。一共有近80000万官兵,还有不下30000人的武装民夫他们都是从绥远军户和集体农庄中征发来的壮丁,另外还有近20000蒙古牧民。总共有将近十万之众!如果穆拉维约夫真的把自己的哥萨克和奕欣的八旗兵一并派过来,准保是没有好下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