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沿湖御舟而行,神识探遍湖域,连周围的浅水区,亦扫寻一遍,竟没找到那只系了红绳的野鸭。
他为了防止野鸭飞离山湖,被人捕捉宰杀,特意在青禹湖区域布置了阵法。
‘只能是在山上了。’姜宁心道。
他驱动灵舟,飞向虎栖山的山林,沿途神识不断扫描,终于在山腰位置,寻到野鸭踪迹。
姜宁在潺潺的溪边停下灵舟,他隐匿的身形显现。
萧瑟的冬日,虎栖山毫无冬日的荒凉,反而四季如春。
姜宁沿着弯弯曲曲的青石台阶,拾阶而上,两侧的百果园长满了绿叶红果的果树,他所经之处,繁花肆意,鸟儿,虫儿,蝶儿也多了起来。
身处此般山林,姜宁的呼吸吐纳略微顺了一些。
这些青石台阶,全是姜宁让邵双双运来的石材,他用飞剑修琢后,嵌在山间,费了他不少的功夫。
如今数月过去,石阶已经是生了青苔,他一路往上,直至庭院。
姜宁穿越庭院,随手取了几片茶叶和山泉,他捏着茶杯,掌中鼓起灵火,茶瞬间沸腾,茶香弥漫。
他走到院后,只见数株茶树,一块瓜田。
姜宁的目光,落到了瓜田地里,翠绿茂盛的瓜藤中,圆润的西瓜静静躺着,一颗大西瓜旁,一只腿上系红布条的野鸭子,正把脑袋伸进西瓜里偷吃。
那般模样,看的姜宁不禁为之一乐,他当这只野鸭去了哪呢,原来是跑来偷吃了。
难怪他发现,这只野鸭的品质略胜别鸭一筹,原来是有灵瓜滋养。
这只野鸭不光自己吃,还领了两只毛茸茸小野鸭一块吃,憨态可掬的模样,让姜宁觉得,若是薛元桐见了,必然心生欢喜。
姜宁伸手一抓,正在大快朵颐的野鸭,硬生生的被他从大西瓜旁抓了过来,这野鸭慌忙的甩动翅膀,欲展翅高飞,奈何根本无法反抗。
两只小野鸭将脑袋从西瓜里探出,震惊的看着这一幕。
姜宁倒是没有不悦,野鸭吃不了多少瓜,不像山里的野猪,那才是真的糟蹋东西。
他捻捻鸭翅膀,不错,肌肉很坚实,又摸摸鸭毛,很顺滑。
临走前,姜宁给可爱的小野鸭,各自系了根红布条,并加以表扬:
“苟利鸭群生死以,家族传承你辈责!”
制裁了偷瓜贼后,姜宁驱使灵舟,飞往河坝方向,他估摸,桐桐发现早上起床没饭吃,估计该饿傻了。
……
河坝。
薛元桐得知自己被被子欺骗后,悲愤之下,睡了个回笼觉,再次醒来,已是临近十点。
舒爽的起床后,她跑到楚楚家,找饭吃。
薛楚楚告诉她,姜宁早上没给你留饭,薛元桐悲痛欲绝。
紧接着,话语一转,又说,虽然姜宁没给你留,但我给你偷偷留了一些,薛元桐大喜。
她吃着唯一的半张烙馍,告诉桌边的楚楚:“你才是天底下对我最好的人。”
并且薛元桐表明,因为姜宁没给她留早饭,她现在记恨上姜宁了,等他回家,绝对不原谅他,定要以雷霆之威怒斥他。
薛楚楚最近遭受姜宁的胁迫,同样对他颇有微词,于是两人达成共同的战略目标。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动静。
薛楚楚还以为是姜宁,薛元桐淡定的说:“不是他。”
过了一会,钱老师在门口喊:“桐桐,有人找到你家门口了。”
薛元桐奇怪,她家搬来市区后,根本没有亲戚,谁会来她家呢?
怀着疑惑的心情,她和楚楚出门迎接,然后看到了提着礼品的小公主姚依瑶。
姚依瑶的打扮一如既往的精致,身上是灰色毛绒呢子外套,偏偏搭配了一条纯白的围巾,让人眼前一亮。
她见到薛元桐后,立刻诚恳的说:“你好,我是来道谢的,请问姜宁在吗?”
薛元桐呆了一下,旋即挺起胸,摆出当家做主的气势:“他现在不在,但中午肯定回来,有什么话你先跟我说!”
……
姜宁把野鸭拴在灵舟上。
他本想直接回河坝,只是在跨越青禹湖时,俯瞰而下,只见萧瑟的冬日里,湖东的荷花花朵竞相绽放,重重叠叠,好一幅‘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景象。
湖中荷花以前稀少,后来邵双双弄了很多种子,姜宁在灵阵的阵眼处栽种了些,如今粗略的扫去,荷花种类十多种,红莲、白莲、睡莲、碧莲等等。
灵舟一个摆尾,缓缓落于湖面。
姜宁视线穿破清澈的湖水,看见水草茂盛的浅水泽下,是无数肥沃的青色湖泥。
他伸手一抓,灵力化作大手,伸向水面,拨开看似了无生机的湖泥,牢牢抓住了一根深藏在淤泥深处的野莲藕。
略微用力,整根野莲藕便从淤泥里被薅出,整条藕完完整整,外皮细嫩光滑。
他屈指一削,灵光闪动,野藕如同被刀切过的豆腐,瞬间断成两截。
只见这野藕雪白凝脂,中间有精巧透明的窍孔,玲珑可爱,姜宁尝了一口,清脆中透着甘甜。
他吃了些,又把剩下的野藕递给灵舟上拴着的野鸭:“食不食野藕?”
野鸭宁死不食。
姜宁随手将野藕扔入湖面,让其自由化腐后,滋养淤泥。
他用神识搜寻了一番,重新挑选了一根新藕,这根莲藕足足有五节。
莲藕这种东西非常娇弱,只有刚出产时最好吃,若是时间稍微放的久了一些,表皮就会冒出灰褐色的斑纹,味不堪食。
姜宁给野藕打了些木灵力,飞舟从水面升空,再次启程。
……
姜宁是骑着电瓶车回家的。
没办法,若是直接降下飞舟,未免太骇人惊闻,他不愿平凡的生活被打破。
姜宁单手骑电瓶车,野莲藕则用保鲜膜包着,立在车头前。
他出现在家门口,发现多了客人。
姚家父女两人连忙围近,姜宁把野鸭子递给薛元桐。
薛元桐睁大眼,打量鸭子,这鸭子一看就和平时的家养的鸭子不一样,颜色差距很大。
鸭头和脖子是鲜艳的绿色,身子是棕色,翅膀却又是灰白色,翅尖变作紫蓝色,有淡淡的金属光泽。
她想伸手拿,这鸭子居然张嘴咬她。
吓的她小手往后缩了缩,旋即,又觉丢了面子,恼怒不已。
薛元桐召唤:“楚楚!”
薛楚楚虽然外表娇弱,但干家务是一把好手,也曾亲手杀鸡。
她抓住野鸭的翅膀,轻易而举的将其擒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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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楚楚估摸了一下,大概有两斤重左右。
这野鸭子颇为吸睛,姚海阔本想上来跟姜宁道谢,他瞧见野鸭后,不禁问到:“买的?”
他年近四十,野鸡,野鸭子的野味,自然是品尝过,那个年代偷偷猎鸭的人还是有的。
姚海阔曾亲眼所见,那些人用电击捕鸭的场景,他们找到野鸭群之后,观察下它们常去的栖息点,然后把电网布置到水中或岸边,再驱船驱鸭,短短十几分钟,一个上百只的野鸭的种群就没了。
更狠一点的,还有投毒,杀伤力更大。
所以这也使得野鸭逐年减少,而保护力度同样不断加强,上次姚海阔得知野鸭的消息,还是在七八年前,一斤野鸭肉的150块,按只卖,像姜宁手里这一只,估计价值300块。
那次姚海阔去买,结果以他的身份,竟然买不到,人家不卖。
他瞧着这鸭嘴的坚硬质感,一眼就能看出来,绝对是真货。
这让姚海阔开了眼界。
姜宁轻描淡写的说:“家养的。”
确实是他养的,毕竟虎栖山和青禹湖地界的生态是他亲手打造,全部属于他,其内任何鸟禽,自然归属于他。
姚海阔瞧瞧这野鸭,心里意动,不过他知道自己此来的目的。
略过这个话题,姚海阔诚恳的说:“上次那事后,我们回去想了很久,多亏了你帮忙,不然我不敢想象后果啊!”
一番诉说后,姚海阔呈上丰厚的礼品,一箱飞天茅台,6箱牛奶,两箱坚果礼盒,两箱酱货礼盒,一箱桃胶一箱蜂蜜,还有一箱经典的猴菇饼干。
看的薛元桐目瞪口呆,这么多东西,她猴年马月才能吃完呀?
又是一番寒暄后,所谓礼尚往来,姜宁邀请他们中午留下吃饭。
姚海阔再次意动,想了想,对方没个家长,他一个老东西留下,也不自在,索性以中午有事为由告别。
他走了,女儿却被薛元桐挽留,毕竟送了那么多礼品,留下吃顿饭是应该的。
姚依瑶抱着缅因猫,对平房的一切颇为好奇。
她怀里的缅因猫又长大了一圈,颇为可爱。
薛元桐想摸摸猫,这猫居然傲娇的不搭理她,非常冷漠,令薛元桐讪讪的收回手。
她背地里撇撇嘴,这猫和以前的姚依瑶一样的小公主体质!
遭受挫折后,薛元桐对她说:“我们杀鸭子给你看!”
姚依瑶对这种好客方式,感到微微惊诧,不过,她还没见过杀鸭子的场景呢。
这野鸭子生长在灵气充沛之地,又知道偷灵瓜吃,所以体质颇为强横。
薛楚楚提着鸭翅膀,能感觉到其肉质的紧实程度,一定是一只经常锻炼的野鸭子。
薛元桐从屋里拿出菜刀,又拿出磨刀石,先是磨刀霍霍。
野鸭子疯狂挣扎,张嘴欲咬人。
薛元桐一刀落,鸭血出,野鸭毙。
姜宁在一旁点头,不错,有了楚楚辅助,现在居然无需要他出手打晕了。
姚依瑶蹙眉,看到了鲜活的生命凋零,她竟然生出了一种不忍,以及同情和悲戚。
天呐,她都不忍心吃这只鸭子了!
至于她怀里的缅因猫,更是浮现出惊恐之色。
薛元桐拿着滴血的菜刀,缓缓看向缅因猫,那猫惶恐的喵喵叫,险些跳起来了!
薛元桐大乐。
……
庄剑辉今天的运气很好,竟然有幸钓上来一只青黑色的大鱼!
这是青鱼,将近有40厘米长,二斤多重!
身为钓鱼佬,不论出身如何高贵,钓到鱼这一刻,那种喜悦是无与伦比的。
水塘周围飞来羡慕嫉妒的目光,周围的钓鱼佬假惺惺的恭喜,说他运气真不错。
庄剑辉强调是他钓鱼技术高超。
他告诉林子达:“今天中午把这鱼给杨老板,让他做道酸菜鱼吃。”
林子达同样为之眼红了,他在这鱼塘待了有段时间,从未没钓过这么大一条鱼。
庄剑辉先是拍照,发了朋友圈和qq空间,然后把青鱼丢进网里,紧接着,拎起网,离开鱼塘。
他先去了杨老板那,打了声招呼,给周围的客人看到后,他沿平房往前。
不为啥,就是开心,得瑟!
庄剑辉途经钱老师家,汤大爷,张屠夫…然后,走到了最东边的桐桐家,恰好看到几人在杀野鸭子了。
他愣了下。
仔细看了看那只惨死的野鸭子,鲜艳的绿头,棕色的身体,灰白的翅膀,以及最瞩目的鸭腿红布条。
‘这不是我在露台观察到的那只野鸭子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对吧?’
他有种现实与梦境颠倒的反差。
庄剑辉一言未发,恍恍惚惚的离去。
薛元桐注意到后,“哈哈哈,我厉害不,给人都吓迷糊了!”
姜宁称赞:“大刀侠。”
野鸭子放完血后,下一步是拔毛。
薛楚楚表示:“用开水烫一下再拔毛。”
薛元桐摇摇头:“不能这样拔,野鸭子皮薄,一用开水烫后,皮就破了,必须采用干拔的手法。
这点涉及到薛楚楚的知识盲区,她是真的不知道这点。
薛元桐教育她:“楚楚呀,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姚依瑶全程旁听,双手不沾阳春水的她,对此根本毫无了解。
她第一次感受到,原来和同龄人之间,有那么大的差距。
薛元桐找个大大的布袋子,把野鸭子装进去,使劲的薅鸭毛。
……
鱼塘边。
庄剑辉受了刺激,跑来找林子达,将遇到的野鸭子事件,讲给他听。
最后问:“小胖,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姜宁去了青禹湖,抓了那只野鸭子?”
林小胖否定:“咋可能,长青液的那些安保日日夜夜巡查,保护力量有多强,你我清清楚楚。”
长青液的安保放在业内是顶尖水平,全是严格筛选,工资待遇福利极好,甚至还有专门的调查组,专门管理这些安保,没人敢监守自盗。
青禹湖和虎栖山外围,最近还拉了钢丝网,普通人如何翻越?
林子达:“你大概看错了吧。”
庄剑辉坚持:“绝对没。”
两人间沉默了一会,林子达皱眉,他想到上次靶场冲突事件,他语气变得凝重:“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低估了姜宁,他父母在长青液的地位,可能高到了我们难以想象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