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放下剪刀,换成电动剃刀,给姜宁推短发。
听到小女孩的回答,老板娘说:“哟,你初一?我家老小比你大点,开学上初二了。”
讲到这里,老板娘谈性十足,追问:“你初中哪个学校?”
洒了一个谎,后续用无数谎言弥补,薛元桐下不台,只好回答:“铁中的。”
老板娘语调一扬:“我家的也在铁中念书。”
薛元桐很无奈,为什么那么巧?
老板娘语重心长的说:“初中和小学不一样,学校教的知识更难,不认真学习就跟不上进度,如果考不上好的高中,以后人就废了。”
薛元桐淡淡的说:“还行吧,初中知识和小学没区别。”
老板娘笑了笑:“你别小看了,以前我们隔壁孩子,小学回回考90多,结果上了初中,天天上网,垫底了。”
讲话的时候,一个胖墩墩的小姑娘从屋里走出来,“妈,给我10块钱,我买雪糕吃.”
老板娘本来还笑呵呵的,一听到这话,顿时眉头一皱:“吃什么吃,少吃一根能饿死你?”
胖墩墩的小姑娘嘴皮子利索:“你再不给我吃,我就学我姐绝食,吓死你!”
老板娘一听,差点气炸了,手里的电动剃刀猛地一抖,若是旁人,说不定被铲秃了。
姜宁催动灵力,头发竖起,将剃刀抵了回去,毫发无伤。
老板娘终归有职业道德,几句话连哄带劝加画大饼,给女儿哄好了,继续剪头。
毕竟靠这个养家糊口呢!
胖墩墩的小姑娘被画了饼后,坐在长椅上看她妈剪头,等待兑换诺言。
薛元桐觉得很好笑,她早看透了老板娘的计谋,表面许诺,实则准备结束工作后,收拾她女儿。
若是她薛元桐,必然不会中计,她绝对第一时间收拾东西跑路。
如此代入其中,薛元桐自觉她智慧超群,世间无人能与她相比。
旋即,她又索然无味,为何从一个幼稚小女孩身上寻求优越呢?
她斗争的对象,该是可恶的姜宁才对!
老板娘说:“小姑娘你不是快去铁中上学了,初中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我家闺女。”
薛元桐撇了撇小胖墩,盛情难却,她不耻下问:“你好,请问初中的知识难吗?”
小胖墩女孩不在意的说:“难什么?我随便考考班级前十。”
老板娘听到女儿的成绩,不禁露出为之自豪的神情。
薛元桐暗暗好笑,她捂住小嘴:“好厉害。”
小胖墩女孩受到赞扬,当场挥挥手,很大姐大的表示:“等你到了铁中,报我的名字,有我罩你。”
薛元桐用佩服的表情说:“好啊好啊。”
下次剪头恐怕不来这里了,薛元桐尽量演戏演到底。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眼看姜宁的头发快剪完了,薛元桐准备付钱开溜。
突然,门外进来了一个女生,她身穿露脐的短款体,青春期女孩的细腰完全展现而出,盘靓条顺。
薛元桐一阵紧张,因为这个女孩她有点印象,对方是隔壁9班的谭美玲。
‘她为什么来剪头发?万一我被揭穿了咋办?’
倏忽间,薛元桐小脑袋里无数念头闪动,她偷偷低下头,希望对方别注意到她。
然而谭美玲却从镜子发现了姜宁,对于这个气质出众,外貌挺帅气的男生,谭美玲存有印象。
当然印象最深的,还是食堂小饭桌计划,姜宁那桌只有他一个男生。
因为这一点,姜宁没少被9班的男生嫉妒。
谭美玲性格大方,主动打招呼:“嗨,姜宁你来剪头啊?”
姜宁虽然正对镜子,然而他的神识已将所有人的表情和反应,收入眼中。
他问道:“你家的理发店吗?”
谭美玲没因自家是普通人而羞于启齿,她落落大方的介绍:“是啊,我家的。”
薛元桐低着脑袋,目瞪口呆,不敢置信!
“妈,我同学,给他免费吧。”谭美玲说。
老板娘热情道,“嗨,原来是你同学,好说好说!”
谭美玲看了看姜宁,目光开始搜寻周围,在她的常规印象中,有姜宁所在的地方,必然有另外一个小女孩所在。
果然,谭美玲发现了低着头的薛元桐,面对这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谭美玲主动打招呼:
“薛元桐你也在。”
老板娘心里奇怪:“你还认识他妹妹?”
谭美玲脸上露出很明显的迷茫之色,目光在姜宁和薛元桐之间来回打量,心里的疑惑脱口而出:“你们不是同学们吗?难道还是兄妹?”
这些轮到老板娘迷茫了:“同学?”
薛元桐羞的无地从容。
经过谭美玲的一番掰扯,终于搞清了两人的关系。
薛元桐心虚的默不作声了,老板娘努力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
一直到剪发完成,姜宁‘强硬’的付了理发钱后,和薛元桐一起离开了理发店。
等两人离开后,老板娘告诫:“玲玲,你可得注意他们,一步三个谎!”
谭美玲没在意,反而说:“她俩一个全校第一,一个全校第二。”
老板娘所有的印象顿时改观,肃然道:“那你得跟人家多接触接触。”
谭美玲翻了个白眼,“人家在隔壁班,我想接触也接触不到啊!”
……
薛元桐乘坐姜宁的山地车,闷闷不乐,刚才实在太丢脸了,最后老板娘脸上的表情,几乎维持不住了。
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薛元桐说:“为什么谭美玲姐妹俩,长相差距那么大呢?”
一个胖墩墩的样貌普通,一个瘦瘦的长的挺好看的。
在薛元桐的印象中,姐妹俩的长相就该统一,例如陈思雨和陈思晴。
姜宁为她的脑回路惊讶:“你没听那个小女孩说,谭美玲经常以绝食威胁她妈妈吗?”
“或许是这个原因导致的吧。”姜宁道。
薛元桐仔细一想,还真有可能。
随即她又心疼的说:“现在剪头好贵呀,居然收10块钱!”
虽然说老板娘坚持给他们免费,然而薛元桐和姜宁并不喜欢占人家便宜,更何况,他们和谭美玲并不太熟悉。
姜宁道:“这是小店的价格,大点的店20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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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能去一些老的小区,寻找开在偏僻处的理发店,那种店铺的价格非常便宜,只要三五块。
但没必要,姜宁又不缺钱。
薛元桐道:“上次班群里崔宇说,他哥哥在申城当理发师,理发一次80块!剪头时间有严格要求,一次必须剪满40分钟,说对于剪头的顾客而言是一种享受。”
姜宁摸了摸头,以前剪完头后,会留些碎头发,回到家还要再洗一遍,
然而以他现在修为,鼓起灵气,所有的碎头发被吹走了,方便了很多。
“或许吧,不过剪发确实挺舒服的。”姜宁补充道,“前提是师傅手艺要好。”
他碰到过一些学徒,手艺生疏,咔嚓咔嚓弄的头发很痛,简直受罪。
姜宁踩动山地车,朝远处的高楼大厦驶去。
薛元桐疑惑:“我们不回家吗?中午不吃饭了吗?”
“请你吃肯德基,去不去?”姜宁道。
薛元桐瞬间心动了,她还没吃过肯德基呢!
尽管心里想吃,她又担心:“会不会太贵了呀?”
她听别人说,进去吃一顿要大几十块呢!
“好像是挺贵的,我身上还剩20块钱。”姜宁道。
薛元桐想办法:“不如我们买点鸡翅,回家我炸给你吃!”
姜宁没遵从她的想法,反而道:“我觉得今天运气特别好,我们去玩刮刮乐吧。”
“不了不了,姜宁你别玩,会上瘾的。”薛元桐阻止他,“大不了我明天请你吃。”
薛元桐深知刮刮乐是赌概率的东西,万一上瘾了,后果不堪设想。
姜宁一阵好笑:“只买两张,听我的。”
薛元桐只好答应。
他们路过彩票店,姜宁停好自行车。
薛元桐以前只玩过路边摊,从来没进过彩票店,她望着店铺门口的横幅‘恭喜本站某某,喜中双色球二等奖250000’。
一连串的数字,令薛元桐很羡慕,可她十分清楚,自己没那运气,只能踏踏实实的赚钱。
推开彩票站的玻璃门,一股空调凉气袭来,此时店内有两个中年男人,用硬卡片刮奖。
姜宁径直走到摆放刮刮乐的区域,他神识一扫,刮刮乐涂层下的数字符号一览无余。
他筛选掉没奖的,以及个别数额超出的,选了一个适中的刮刮乐。
姜宁递了一张20元的纸票,又选了一张普通的。
他领着手足无措的薛元桐到桌子前。
“每人一张。”
薛元桐刮了10元,不赚不赔,相当于回本,她松了口气,还好没打水漂,不然她肯定内疚。
弄完了自己的之后,姜宁还没开始,她合住小手,紧张兮兮,就差念点什么保佑姜宁,可惜薛元桐什么也不信。
姜宁卡片一推,显示出中奖数字“6”。
薛元桐喜色现出,只要有这个数字,那么代表必然中奖,接下来是下方的中奖数额了。
姜宁继续刮,出现了一个50的数字。
“好哎,50块!”薛元桐握紧小拳头,白赚40呢!
“别急,还没结束。”姜宁笑着再推一下卡片,下面出现一个符号。
一旦出现符号,则代表中奖金额翻10倍,中了500块。
姜宁兑完奖,拿五张钞票出了门,花掉之前的10块钱,到隔壁眼镜店买了墨镜。
他如同江湖大佬那般,戴着墨镜,潇洒的弹弹钞票:“桐桐,哥运气如何?”
薛元桐的兴奋掩盖不住,尽管她抿着小嘴,可微微翘起的嘴角,溢出了清泉般纯净的笑,漾及了满脸,她违心的说:“哼,一般吧!”
“走,今天肯德基随便吃!”姜宁装好钞票,人力启动车子。
到达商城后,薛元桐不再对肯德基产生高山仰止的心态,而是嚣张的大步进店。
姜宁花了近百元,点了一份全家桶。
薛元桐吃炸鸡,不亦乐乎,她喝了口可乐,质疑道:“为什么和平时喝的可乐没区别?”
姜宁回答:“因为本来就是一样的。”
吃到一半,薛元桐忽然想起,她忘记了楚楚!
她连忙拿手机给楚楚打电话,没人接听。
薛元桐给她留了短信,告知她今天中午不做饭了,让楚楚自己想办法填饱肚子。
吃完肯德基后,姜宁又带她逛商场,中途花了四块钱,买了两个冰激凌,使薛元桐雀跃的脚步平缓了,因为她害怕冰激凌会掉。
除了冰淇淋,姜宁没再买任何东西,逛了一两个小时,两人从商场南边的出口离开。
人来人往的商场台阶,隐隐约约传来哭声。
姜宁和薛元桐越走越近,只见一个肥壮的身影坐在台阶哭,周围路过的行人无不侧目。
薛元桐见到那个人哭的凄惨,她戳戳姜宁,小声的说:
“她好可怜。”
嘴上这样说,但薛元桐牵住姜宁,往边上避开。
薛元桐的善意,只会留给亲近的人,比如妈妈,姜宁,楚楚。
出门在外,她极少多管闲事,这是她从妈妈那学到的生存之道。
姜宁扫了一眼,只觉得吵闹,他淡漠的走过。
……
骑车回家的路上,从河坝经过,此时下午一点多,阳光浓烈,却并不晒人。
薛元桐吃了以前不敢想的食物,心情极好,她遥望远处的浍水河,盘算了一番,奖金500块,现在才花了100出头,心情更好了。
‘多亏了他呢!’
她摇了摇鞋子,雪白的小脸上笑容不减:“姜宁,你猜猜我手里有几颗软糖?”
姜宁哑然失笑,她特别喜欢玩这个游戏,记忆中玩过好几次了,然而她总是输很惨,却仍旧乐此不疲。
“赌注是什么?”姜宁陪她玩。
薛元桐:“赌注就是,你猜对了,三颗软糖全给你。”
姜宁意外:“嗯?我猜你有五颗糖。”
薛元桐笑嘻嘻的,她把两颗软糖放到姜宁口袋,剥开最后一颗软糖。
她费劲的舒腰,仰起小手,把糖放到姜宁嘴边。
姜宁低头,动了动嘴,糖挺甜的。
薛元桐清脆的嗓音飘来:“我还欠你两颗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