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要出,兽老就变得忙碌了起来。
他在外物和里屋,来回的进进出出,很快手上就多了两个药瓶,和一张符。
另外,还有一封信模样的东西,交在了我的手里。
此时,街上已经有些嘈杂了。
我接过兽老递给我的东西,还是没有在意,这鬼市本就是热闹的,就算偏僻的小巷随着人潮的涌入热闹起来又算什么?
但是兽老却微微皱起了眉头,可是嘴上却是对我说到:“进那内市,要做准备,是因为有其特殊的原因。现在你把这个药瓶子里的药喝了,我熬制的,可比门口那老头儿熬制的好多了,快。”
说话间,兽老拔开了其中一个小瓶的盖儿,递到了我的面前。
我也丝毫没有犹豫,一口就把瓶中晃荡的大半瓶液体喝了下去。
药汁入口很苦,我分辨不出来里面有什么,但其中一味药材的味儿却稍显明显,那就是人参那股特殊的气味。
入腹以后,我就感觉些许的热力慢慢的从腹腔爆炸,蔓延开来,一点一点温暖着我的四肢百骸,在这鬼市,原本有一种阴气造成的阴冷,即便人四肢都是热的,也感觉暖不起来,喝了兽老的药以后。
我竟然有一种热的感觉,一抹额头,竟然渗出了点点的汗意。
“好强的药。”我忍不住低呼了一声。
“那是自然,其中一味有50年份以上的野参,你当是假的吗?”说话间,兽老又拨开了另外一个小瓶,从里面倒出了三颗药丸,其中两颗是黑色的,他捏碎了,细细洒在了我的身上。
另外一颗白色的,他放入药瓶,交给我,说到:“进入内市之前,把这个白色的药丸含在嘴里。”
“这是白加黑,治感冒吗?”我忽然觉得气氛有一些紧张,忍不住开了一句玩笑。
却被兽老毫不留情的在脑袋上拍了一巴掌,说到:“不知道有一句话吗?入内市等于入地狱,其中不仅涉及到鬼市这一方面的交易,还涉及到别的方面,至少内市之中有意部分区域,关押着一些危险分子,说是关押,但也是允许他们在内市活动的。”
“这和我吞的药丸有什么联系吗?”在这个时候,街上嘈杂的声音好像有些不正常了,似乎含着一些争执的声音。
兽老闭了嘴,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我,反倒是走到了屋子的一角,推开了那一扇有些厚重的木窗,伸头看了一眼,低声骂了一句:“这群狗。雪山一脉如何容得下他们的?”
什么狗?我也好奇的伸了一下脖子。
兽老却是把窗户一下子关上,回头继续对我说到:“没有关系!只是提醒你内市的危险罢了。即便在里面也是有规则约束,甚至有雪山一脉的高手在镇场。但是,毕竟是一个混乱的地方,你不小心一些,都已经先死了,那一切都是空。”
我理解兽老话里的意思,但还是想知道这药丸有什么用,否则我不甘心。
兽老也不待我问,直接说到:“至于这药丸,是遮盖你人生的人味儿的,免得太有‘侵略性’,惹得其中的存在不快。我就不详说了,免得吓到你。”
“遮盖人味儿?”我下意识的嗅了一下自己的身上,有味儿吗?
“不然你以为进入内市,都要做一番准备是为什么?都是为了遮盖人味儿,避免太过干扰内市原本的存在。不过,我的药丸比他们的强力多了,你不需要那么多时间来散味儿,记住含着这白色的药丸就可以直接进入。”兽老再次强调了一句。
我也不多问了,反正马上就要去,不知道的东西,等一下也会知道了。
所以,我拿过了桌上那一张符,以及那一封信。
一看那一张符,好家伙,竟然是一张紫色的符。
兽老在这个时候慢慢踱步过来,说到:“这张符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动用。一旦动用,可以为你在内市,挡住七八只厉鬼,毕竟断魂崖所在的位置危险,可具体危险在什么地方,我不能预料,只能为你做好这些准备。但你也要知道,一旦动用这符,就没有回头路了。”
“至于这封信。你拿着,去鬼市找一个人,叫赵一诺。你把信交给他,他会对你在内市的行动提供一些帮助。”兽老分别说明了这两件东西的作用。
我‘嗯’了一声,把这两件东西也划拉进了自己随身的黄布包里。
在这个时候,嘈杂的声音已经就在我们耳边了,我即便再大大咧咧,也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儿。
“快走吧。”兽老催促了一句,然后说到:“这内市不难寻,沿着斜坡一路向下,就是内市。”
我也转身准备走,在走之前想起了一个问题,忍不住问了兽老一句:“可是,内市与外市,说是一天只能出入一个地方,我已经来了外市,如何再进入这内市?”
“你只管放心的进。之所以有这条规定,无非就是因为外市人气太重,在外市沾染了那么重的人气,进入内市已经不合适了。我的药丸效果强烈,你放心进入就好他们检测的唯一标准,也就是身上的气味问题。”兽老低声的对我解释了一句。
这下,我就完全放心了,对着兽老一抱拳,拉开了医馆的大门,就朝着外面大步的走去。
内市,我终于还是去了。
却不想,才一走出门,就看见一队白袍人站在这条街上,在相隔兽老最近的一个铺子等待着,而在那个铺子似乎有人进去搜索了。
这些人在做什么?我想起了兽老的一句评论——这群狗。
但我有要事在身,怎么可能关心这些白袍人在做什么?拉下了脸上的面具,紧了紧身上的黑色斗篷,我低头继续前行。
“站住,这条街内怀疑混入了奸细,每一个人都要接受检查。只要有一点儿疑点,都要带走。”我并没有招惹谁,但不代表事情不会招惹我?这刚走没两步,还没有接近那队白袍人呢,就有两个站出来大声的呵斥我,并且拦住了我的去路。
奸细?这里正邪两派的人都能容纳,加上只是一个市场,这个说法未免太好笑了一些吗?
我抬头一看,好巧不巧的,正好看见这一队白袍人领头的,不就是那个在大门处为难我和正川哥的白袍人吗?
‘这群狗’,我也忍不住在心中骂了一句。
脚步自然不会停下,反而是更加大步的朝着巷口走去。
我有事在身,自然不会惹事,更不会高调这样的沉默就是我最好的态度了,但我也并不是完全没有依仗,至少可以去承真姑姑那里说理去,之前我就是那样压住了那个白袍人。
“叫你站住,有没有听见?”见我不理会,只是大步的超前走,那两个白袍人似乎愤怒了,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衅一般。
我深吸了一口气,到底还是站住了,把内市令牌捏在了手中,至少以我的经验来看,这东西在鬼市还是比较有用的。
见我乖乖依言站住了,那两个白袍人似乎舒服了一点儿,其中一人大步的朝着我走来,说到:“把你的面具摘下来,现在我们有理由怀疑你就是奸细。”
我不怒反笑,自然也不会摘下面具,反倒是扬了一下手中的内市令牌,说了一句:“凭什么?雪山一脉就是这样对待来鬼市交易的人吗?”
些许是我的内市令牌起到了作用,那个白袍人表现出了犹豫,有些询问般的望向了那一队站在不远处的白袍人,确切的说就是在门口为难我和正川哥的那个人。
而那个人也是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已经转身过来在上下的打量我。
“内市令牌?寻的就是有内市令牌的人,将他留下。我倒要看看是何妨神圣?”说话的时候,他拉过了肩膀上一直背着的一个奇怪篓子,打开了篓子盖儿,从里面钻出了一个相貌奇异的猴子来。
此刻,猴子左顾右盼,那巨大的鼻孔在不听的耸动着,似乎这空气中有什么异常吸引它的地方。
“鬼猴!”我忍不住低呼了一句,我做梦也不会忘记这一张显得无比狰狞的脸。
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巧合,同样是在鬼市,一个真的鬼市和一个假的鬼市,我都遇见了这种猴子。
少年时,我差点儿被这猴子迷住了心志的记忆又浮现在了脑海
也在这个时候,随着我的一声低呼,那只猴子似乎找到了空气中让它感兴趣的根源,渐渐的,注意力转向了我这边,鼻孔耸动的更加厉害了。
那背着鬼猴的白袍人脸上的神情也从之前的不在意,变得有些郑重起来,他一步一步的走向我,怀疑的神色也越来越明显。
我忽然觉得,某一些针对看起来好像是真的冲着我和正川哥来的。
“太过分了,想要带走我的人吗?”在这个时候,我的身后突兀的传来了一个声音。
我一回头,施施然走过来的不是兽老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