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人好奇我们师承的?
我和正川哥面面相觑,从没有想过一旦有人问起,我们应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即便,正川哥的心愿是一心想重振山门,也不知道我们的山门究竟是什么山门?师父走时匆匆,连这个都舍不得给我和正川哥说明。
想来,这也是心酸。
可看在承真姑姑眼里却成了另外一重意思,她扬眉:“怎么?你们不愿意?”
“不,不是”我有些吞吞吐吐的回答到,但接下来该怎么说,却是不知道。
承真姑姑拿起了一支笔,在手中转动,无奈且真诚的说到:“这件事情,说我好奇,是一个原因。实际上,我也是有心给你们一个留在鬼市的机会。”
“这话?”正川哥皱眉问到。
这一天生的种种,就算我和正川哥再傻,也嗅出了其中的味道,这一次的鬼市不寻常,至少那种感觉是异常的防备。
“我想不用我说,你们也感觉到了,这一次的鬼市并不寻常。”说话间,承真姑姑似乎有些疲惫,伸手揉了揉眉心,英气勃勃的眉眼之间也透出了一丝疲惫,然后才说到:“就如这位小兄弟”
她指的是我,我赶紧接了一句我的名字:“叶正凌。”
“对,就正如叶正凌小兄弟所说,鬼市既然是一个市场,何以要限制种种呢?就像曾经的鬼市,无论是正道邪派,有山门传承的,还是流浪的修者,不也是一样在一起的交易吗?虽然不见得所有人能进入那核心的地方,但大抵上也是为了给大家提供一个方便。”
“就像雪山一脉曾经的鬼市,那是真正的顶级鬼市。之所以设定门槛,也是因为容纳不下天下英雄,加上所交易之物,也不是所有人都能购买避免一些纯粹只是看热闹的,也是为了能够很好的维护秩序。”
说到这里,承真姑姑看了我们一眼。
而我和正川哥都表示理解,她所说的鬼市才是我们认为应该有的模式,就算核心的,顶级的不是所有人都能参加,但主旨还是遵循着市场为方便大家的主旨。
至于想要去参加顶级的,核心的,她就算没有明说,也能感觉有一种各凭本事争取的味道。
“但这一次的鬼市却是不同了,皆因为时代变了,对于身份不明的人,我们不敢轻易的放进鬼市。加上鬼市本身现在也存在隐患”说话间,承真姑姑皱起了眉头,看样子是真的为此而忧虑。
我和正川哥的好奇心被调动了起来,都在静待承真姑姑的下文。
却不想,她的神情却恢复了正常,语速比较快的对我们说到:“这中间涉及了很多事情,对于修者圈子里的很多人还是秘密,我也不能透露太多。简而言之,这一次鬼市不同寻常之处也是在于门槛。这个门槛就是要知所来之人的背景。”
“这种情况,除了给已知的各个山门去鬼市的特殊令牌以外,也有一些别的办法来补救,毕竟隐世的修者和门派那么多,所以,只要有一个身世可查之人,能够担保介绍,也是可以给予令牌的。但这样,我也知道,不能做到面面俱到。”
“但是,这是没有办法的。”
说到这里,承真姑姑望着我和正川哥也是有些抱歉的意思。
“按照常规的处理,昨天我就应该问你们有没有相熟之人,毕竟如果是在这圈子里只要稍有名望的门派,传承我们都有去令牌,圈子也只有那么大。你们没有说出,就应该被遣送出去。”
“但我又看你们不凡,说不定是哪个不愿意说出师承的隐世门派就把你们带来了这里。毕竟,这样的事情,在这些年的鬼市当中,也是时有生的。”
说到这里,承真姑姑闭口不言了。
她的意思已经说的非常清楚,如果我和正川哥说不出一个身世背景,就算是她,也不能轻易的放我们参加到真正的鬼市。
可是我们要说什么?山门是已知的曾经遭遇大难,连大门门匾都被毁去但我又被逼得急了,只能脱口而出:“我们是传承自一个牛逼师门。”
“啥?”承真姑姑有些傻眼,这是什么山门?她以为我只是形容一下,还在静待我的下文。
我已经急得舌头都打结了,只能再次强调:“就是牛逼师门。”
‘啪嗒’,这一下承真姑姑手中转动的笔也掉在了桌子上:“你确定,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
“我师弟他的确不是开玩笑。”在这个时候正川哥也接口说到:“我山门是一个以阵法传承为主的山门,但在数百年前曾经遭遇了大难,连山门的名字都跟随着被毁去。从此,或者是为了记住这段耻辱,我山门的人再不提山门的名字,至少传承到我们这一代,没有提起过山门的名字。师父只是说,我们山门的传承很牛逼,师弟他从小就一口一个听师父说咱们是牛逼的师门所以”正川哥说到这里轻轻握住了拳头,也是说不下去了。
毕竟,山门是他最大的心事。
而在正川哥说起这番话的时候,承真姑姑一直在打量着我们的神情。
估计她也没有想到我们会有这般遭遇,显得整个人都有些沉吟。
正川哥稍许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到:“承真姑姑,而且我们也无法证明我们的身世。因为,大难以后,山门败落,到了我们这一代,就只有我和师弟,还有师父三人。”
“到了如今,师父也是远走到一个我和师弟不能触及的地方,我们更加是”说到这里,正川哥或许是想起了师父,有些哽咽。
却不想,这番话,却让承真姑姑莫名的呆住了,望向这个房间的窗外,整整是两,三分钟没有说话。
而这窗外有什么好看的呢?无非就是帐篷,还有忙忙碌碌的白袍人,可是承真姑姑硬是望着外边,就这么出神了两三分钟。
等她转过头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她的眼眶竟然有些红。
可是,她一个低头,再抬头的时候,已经恢复了正常。
接着,她非常利落的从抽屉里摸出了一个袋子,从里面拿出了两块儿红色牌子扔在了桌上,然后说到:“我是相字脉的人,想要在我面前说谎,没有一些‘功夫’是不可能做到的。我相信你说的是事实。但同样,你们也没办法证明身份。”
“不过,今天,我就网开一面。这是普通鬼市的令牌,你们拿去吧。”
说话间,她把桌子上的令牌推给了我们我下意识的拿在了手里,这个红色的令牌入手,和刚才肖承乾交给我的青绿色的令牌有着同样的手感。
正面同样是雕刻着四个大字——通行许可,背面依旧也一模一样是一个令字,小字雪山。
这倒是让我们愣住了,一时间犹豫肖承乾之前给的东西,是不是应该拿出来问问承真姑姑。
而承真姑姑显然误解了我们的意思,对我们说到:“你们可以走了,还愣在这里干啥?有了这个令牌,随便问任何一个白袍之人,都可以问出令牌何用,和鬼市的一些事情。”
说话间,她又恍然大悟的样子,拿起桌子上的那一叠钱,扔在了我们面前,说到:“肯定是这个吧?想你们也不会有多少钱,这鬼市的确是需要花钱的。”
“走吧,出去找一个白袍之人带着点儿你们。我这里没有事情了。”
她这一连串儿的话,简直让我呆住了,看来和风风火火的女人接触,简直是让人反应不过来。
我哪里还顾得上犹豫,赶紧拉扯了一下正川哥,刚才正是他把那个牌子收起来的,反正肖承乾和她是两口子,要真有什么事情,也怪不到我们身上。而且,两口子有什么话不好说的?
正川哥当然也明白了我的意思,也是动作极快的摸出了那块青绿色的令牌,小心的放在了桌子上。
承真姑姑之前原本就有了一丝不耐烦,好像正川哥的一番话勾起了她的心事,她想要安静一下,却不想目光一转,看到了那块青绿色的令牌,一下子就愣住了,下意识的嘟囔了一句:“内市令牌?”
接着,她一抬头,语气已经变得严肃而郑重:“这个东西你们哪里来的?”
我哪儿敢隐瞒,说到:“你丈夫给的。”
“承乾?他不是回雪山一脉了吗?胡闹,简直是胡闹,怎么能给你们内市令牌?”承真姑姑一时间竟然有一些不淡定了。
而我却是奇怪了,就那么一个偌大的平原,何来内市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