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因为这些话题稍许变得有些沉重。
想当年,年少轻狂却也是意气风,想那些年置身于观景台的夜晚,低头是绵绵山脉,如同巨龙游动抬头是漫漫星空,伸手仿佛就能触摸天际的豪情如今的夜,是沉闷了一些。
生活好像变得很近,近到只能去解决眼前一件件的难题。
却再难变得很远,远到对未来充满了规划与期待。
在沉默之中,我和正川哥的呼吸交错我的心却越来越火热,忽然抬头说到:“就是如此简单吗?”
正川哥一时不解其意,问我:“什么如此简单?当然身体虚弱,消磨功力是必定的但我还活着,或许对寿元方面”
正川哥越的语焉不详,他原来以为我这句就是如此简单的话,是针对那个毒的毒性做出的评价。
我手上的烟却掉落在了地上,沉痛又震惊的看着正川哥说到:“你你还打算瞒我多久?毒在你身上,你是一定清楚这毒的毒性,它竟然还要损耗你的寿元你,你还能活多久?”
“放心吧,如果你能达到条件,我就一定能活到为你解开封印为止。我开了宿慧,而好巧不巧的是,我的宿慧对阵法有着天然的悟性曾经,我悟性不如你,但在这之后,阵法上的悟性,你肯定不如我。”正川哥说话间拨弄了一下火堆。
忽然显得有些兴奋,脸上竟然再有了一丝年少时的意气风他快速的说着:“功力不支也不是问题,事实上望仙村有大功力的人多着呢,我能布置一个阵法,支撑着”
“够了!”我终于是不能忍耐,一把抢过正川哥手中的那根柴禾棒,一个赌气扔了很远,望着他大声的说到:“你以为我在乎的是这个?我在乎的我在乎的”
到了这个时候,不会表达感情的毛病又来了,我胀的脸红脖子粗,竟然说不出一句我只是在乎你。
正川哥心中应该是明了的,拍拍我肩膀说到:“但是我在乎!”
“你在乎你这么糟蹋自己?”我大吼了一句。
正川的双眼变得黯淡,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终究是没有说出来。
看着这样的正川哥,我莫名的心痛总觉得,他的难言之隐,不能言说的事情会真正的刺痛我的心,我现在大脾气算什么呢?那个一心一意为我的哥哥,其实不是从来没有变过?
即便落魄如‘烂泥’,也不忘了让庄婧照看于我。
想到这里,我叹息了一声,抹了一把脸把手放在了正川哥搭在我肩膀上的手上,低声的说到:“不管你怎么想,我会想尽办法救你。刚才说那么简单,是说救治你的条件,我觉得有眉目。”
“你说什么?”正川哥猛地抬头,因为太过于震惊,情不自禁的握住了我的手。
如果可以,谁不想自己能够恢复能力呢?特别是修者,修行不易,眼看着一身功力付之东流谁不难过?
“我说真的,这件事情能办成。”在夜色中,火光的映照下,我的眼神分外的坚定。
“可那作用于灵魂的‘法器’是指医字脉的。”用于争斗的法器,作用于灵魂的,或许不算少见但医字脉的,非常难!
“放心便是了。”我认真的看着正川哥。
他的手松开了,终究是淡然的笑了一声这一笑包括的自然是信任,他喃喃的说到:“多好,就算不能完全的根除,也解决了我好多难题,让我不那么束手束脚了真好真好”
“正川哥,你放心吧!总有一天,我会为你找到彻底解毒的办法,不仅仅是如此的。”我望着飘雪的天际说到。
也看着雪花一朵朵消失在火焰的上空带起一片一片的蒸汽。
很美,这时正好,熬煮的干粮也熟了。
我赶紧停止了话题,把锅里的干粮糊糊分装了两碗,递给了正川哥一碗火光跃动,我们坐的很近的,就如同年少时,分吃食物时那样,几乎是头抵头的吃着。
干干的馒头放在开水里熬煮成了糊糊,有一种特别的面香,加上一些干牛肉,我特别带上山的脱水菜粒儿,加上一些调料在这寒冷的夜里,简直就是极品的美味。
我和正川哥原本就不是挑食之人,在这样的夜里,能够吃着这样的晚餐,竟然吃的分外香甜。
两个人‘稀里呼噜’的大口大口喝着糊糊,好像在恍惚间,又看见了在山门之中的岁月,那晚餐的时间,大殿之中亮起的昏黄灯光。
一整锅干粮,就被我们这样吃光了饱足带来的温暖,终于让疲乏也渐渐的涌了上来。
“哥,你先去睡吧。”在山林中的夜,是不能两个人都在睡觉的特别是这样晚秋初冬时分,野兽都分外凶猛一些。
考虑到正川哥的身体情况,我让他先去睡,决定自己守个大半夜,接近天亮,才叫醒他吧。
正川哥也不推迟,钻入了那个废弃的熊洞毕竟是野熊为自己准备的过冬地儿,布置的也很温暖仔细。
我一个人守着篝火,呆在这飘雪的山林中,听着火堆噼里啪啦的声音,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正川哥,你说师父原本打算在7岁时,就正式的启动我体内的封印,这中间生了什么变故?小渣又是怎么回事儿?”
我原本不打算打扰正川哥的,但终究敌不过这满腹的心事,开口询问了一声。
是的,我一直都在试图串联着年少的这股线,却总觉得中间差了一点儿重要的东西,始终把它们不能完全的窜起来。
但是我身后的熊洞却是一片沉默,正川哥并没有接话。
我以为正川哥太累睡着了所以也就忍着没有再询问了,却不想过了好一会儿,传来了正川哥闷闷的带着一些迷糊的声音:“这中间自然是有变故的,我和师父都没有想到,在你们厂矿区,人员如此稠密的地方,还藏着一个厉害的家伙。”
“这些事情,原本就打算回到山门再与你细说的。”
“而且,解开你的封印,也必须回山门一次这一重啊,就”正川哥的声音越的低沉,到了最后就是一片含混不清,最终沉静了下来,变得安静了。
到底体力不济,正川哥是抵不过这疲惫了。
我却仔细的听了他说的每一个字,那藏着厉害家伙的话,几乎是勾起了我内心最恐惧的回忆连这夜的风声都开始变得如同哭号一般。
我自嘲的笑了自己一声,叶正凌,也是堂堂猎妖人聂焰啊也怕这个?却老是想起那些洞中的穿着军装的魂魄,诡异走入地下消失的伙伴,以及小渣。
甚至,还想起了那诡异的建造在那一片的仓库。
我生命转折中的第一战,那个富丽堂皇的大厅好多事情,都似乎有着莫名的联系,我却懊恼的解不开这个谜题。
在这种回想之中,我终于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靠着树干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在我的梦中,小渣似乎还活着,如同曾经的岁月那般,用纯净无辜又带点儿可怜的眼神望着我。
似乎有什么压迫着它,我拼命拉扯着它,它都不动最后竟然出了一连窜儿的哀鸣,眼神却又变得分外坚定。
“小渣!”我惊得一声热汗的,从睡梦中醒来,一看眼前的火光,已经变得微弱了许多而看表,说起来守夜,我竟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这一觉竟然睡到了凌晨5点多。
“小渣。”梦里那种心痛的感觉犹在,我又忍不住低声叫唤了一句却在这时,远处传来了一声枯枝被踏破的声音。
“谁?”在这黎明之前最黑暗的时候,加上是快要入冬的季节,山林都不像以往那般热闹,反而是安静的紧。
这声声音就显得分外刺耳了。
可是,哪里可能有什么回应?甚至这茫茫的夜色望过去,连半个影子都没有!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热汗,难道是我紧张过度了。
在担心之下,我又探身到熊洞之中,正川哥在,睡的正熟在就好,我长舒了一口气,在想自己可能真的敏感了,说不定是什么野兽路过。
这样想着,我又添了一点儿柴禾让火大起来,就不叫醒正川哥了吧,天也就要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