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月也看见了刑撼天那欲言又止的纠结样子。他知晓刑撼天一定是想问陈皮的事情。
虽然关山月对陈皮怎么从灵山里跑出去的也是丝毫不知,对陈皮如今的情况也只是一知半解,但是,仅有的,陈皮加入了同天盟的线索,必须要告知刑撼天。
当初是关山月自己主动提下了解决陈皮的责任的,他必须要给个交待。
此时显然不适合说陈皮的事,关山月也就给形撼天送了个传音,告知他让他稍安匆躁,在灵山与妖修的争端结束后,自己自会去寻他。
向刑撼天传音之后,关山月立刻走到自己父亲身旁去。
两父子一番眼神交流后,关山月也出言与诸怀对话。
“诸怀长老,你喊来的妖修,杀死了我师弟,这事,你总要给我一个交代吧?“
这就是话术了。
一个“路过的“妖修杀了人,和一个“诸怀喊来的“妖修杀了人,是两件不同的事情,会导致两种不同的结果,也要使用两种不同的处理方式。
诸怀本来脾气就不太好,这会儿由于各种突发状况,心情疾速变差。妖修本就随着本性,本就不太克制情绪,听关山月问了这话,诸怀都炸了。
他咆哮了一声,有硝烟味的黑烟从他的牛鼻子里喷薄出来。“哞!罪魁祸首都已经死了!你们还想怎么样?做人留一线,你们可别太得寸进尺!“
关山月听他这番毫不客气的话,冷笑了一声。
“罪魁祸首已经死了?你亲眼看见他死的?“
关山月平日里都是温润和曦的样子,这样的人,冷下脸来,与那种平时就脾气火爆的人相比,更具在威摄力。
“那你倒是说说,那个已经死了的罪魁祸首,他的尸体在何处?“
“不就是在......”诸怀刚要指向他打飞那只猫妖的位置,却赫然目瞪大了牛眼。
那只先前落在地上,不知生死的猫妖,不对知何时,已经不在那处了!
诸怀向四周看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丝毫与那小猫妖相关的痕迹!那猫妖的尸身,竟然凭空消失了!
怎么可能?那猫妖也就是个金丹期的小妖罢了!怎么可能接他一击不死?
还是说,有人把他尸首藏起来了?
可是,刚才猫妖落地的那位置,灵山修士们都给他空出来了,放眼望去,一目了然,没有人接近过那处啊!
难道……
诸怀面色阴沉下来,他想到了一个虽然几率很小,却实实在在有可能发生的情况。
猫有九命,这话可不是句空话。虽说并不是每一只猫都有九条命,但是,的确存在着一种只在猫妖中有传承的复生秘法。
修习那种秘法的猫妖,可以在受到致命伤时假死,并且在一定时间之内,在假死的身体没有完全损毁的情况下复活。
秘术修习到最高层之时,最多可以复活八次,总共九条命。
若是这只猫妖,是那种复生秘术的传承者,此对已经复生,并且悄悄逃走的话,这事就很麻烦了。
交不出罪魁祸首,灵山对自己山门的凌字辈弟子死亡一事的追究,就会落在他诸怀头上。
因为归根究底,若不是他叫来这些妖修,那个叫凌严的也不会死。
这个责任,他是推脱不掉的。就算他想推脱,灵山为了自己第一大宗的脸面,也肯定要和他追究到底的。
这些还好,最麻烦的其实是那只复生了的小猫妖。
灵山再怎样追究,为了维持人族修士和妖修的表面上的和平,也不会太过分。
至小那个小猫妖……
猫是一种特別记仇的生物。再加上他还修习了复生秘术,这次他诸怀和四尾小狐狸把那猫妖作为牺牲品往外推的事情,那猫妖一定会来报复的。
而且是以命换命,不顾一切的报复。
心思千回百转,其实时间也就过去了几瞬而已。
“好,这事我认了,待我回去化骨门,必当给你们一个令人满意的交代!”下定决心之后,诸怀心下一横,主动担责。
“你们灵山,之后派人来我们化骨门商议便是,该我给的,我绝不推脱!但是有一个前提!“诸怀还要讨价还价一下。
“若不是你们灵山扣着我们,不让我们回化骨门去,我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叫这许多妖修同胞过来,也就不会有现在这番场面了。若论因果,你们灵山也占着一份恶因。”
诸怀倒也不是狡辩,他讲的,是他唯一个占着的正理。
“你们灵山凌字辈弟子死亡一事,我诸怀拿自己的一身修为作担保,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但是,现在,你们必须要让我们回去!平平安安地回化骨门去!“
素青也是知晓,眼现在这样,两方对峙,就这么干伫着也根本解决不了问题。便也点点头。
“好,放你们回去,可以。“素青开口,“但是,只你们几个化骨门的妖修回去可不行。要走,就走个干净。
“你要保证这里的所有妖修,从哪来的,回哪里去。”
素青摸了摸手上的板指,“希望在半个时辰之后,灵山方圈百里之内,一根妖毛都不要留下!“
算是达成了共识,让诸怀带着那些妖修离去,而之后,灵山自会派人去化骨门,找他们算帐!
随着诸怀的一声招呼,妖修们呼啦一声就都散去了,一阵妖烟过去,妖修们都不见了踪影。
这事算是暂时过去了,凌严的尸身也要好生收敛起来。
这才没过去多久呢,灵山已经接连死去三位内门弟子了。
素青和素穆都觉得有些沉重。
灵山在近几百年,也开始走下坡路了。
逐渐凋零,是整个修真界的大趋势,即便是玄隐中世界的第一大宗门,灵山也无法逆转时代潮流。
妖修离去之后,关山月先去找了刑撼天。
刑撼天和他师父暂时留在了灵山。
倒不是刑撼天想在这留着,主要是他师父刘梦回喝酒喝多了,醉倒了。
刑撼天早习惯了他师傅的这番不着调,每次他师父喝酒喝到一个度,就会醉倒,然后一睡不醒。
这一觉,睡个十年八年的,也是有可能的,干脆就把他师父先放在灵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