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打斗根本就是拉罕主动挑起,遇到熊天霸这个不依不饶的角色,也活该他倒霉,熊天霸第一拳已经震得他气血翻腾,更何况拉罕此前就和董天将交手,损耗了不少的力量。熊天霸却是一拳猛似一拳,根本没有气力衰减的征象,这三拳都是和拉罕硬碰硬的撞击。拉罕被他震得连连后退,硬撑着接了最后一拳的时候,感觉喉头一热,噗!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熊天霸看到这厮吐血,也不再进击了,叉腰站在原地,咧着大嘴望着拉罕道:“娘的,以为老子好欺负?这次揍倒你吐血,下次把你脑袋给揪下来当尿壶。”
拉罕又羞又怒,一边吐血一边怪叫道:“哇呀呀呀……气死我也……”他从腰间抽出弯刀,准备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拼命。却听身后一个阴沉的声音喝道:“拉罕!给我退下!”却是完颜赤雄及时赶到了。
完颜赤雄率领一群武士龙行虎步走了过来,一双虎目灼灼生光,脸上充满怒色,当真是威风八面,气派非凡。
胡小天以传音入密让熊天霸退下,他和周默交递了一个眼神,彼此都明白今晚他们还是低调最好。
胡小天已经完全明白了夕颜的整个计划,她的目的就是要将董天将和虎标营的将士引到这里,挑起他们和黒胡使团之间的矛盾对立。胡小天心中暗忖,夕颜一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究竟是如何知道完颜赤雄等人住在红山会馆?看来一定有人在为她通报消息,起宸宫内有她的内应也未必可知。五仙教势力分布大江南北,想不到在雍都也遍布他们的势力。
完颜赤雄来到董天将面前,冷冷望着他,其实他们之间过去并无矛盾,虽然董天将曾经随同大帅尉迟冲征战北疆,杀死不少黒胡将士,但是完颜赤雄和董天将之间并没有过直接的冲突,他实在有些想不通,为何董天将会率兵围困红山会馆,公然登门挑衅。
完颜赤雄强压怒火道:“董将军,你深夜率兵围困我红山会馆,打伤我的手下,究竟是何用意?我等此次前来乃是受了大雍皇帝的邀请,你这样做,不怕贵上怪罪吗?”
董天将向他抱了抱拳道:“四王子殿下,我等之所以深夜打扰是有不得已的缘故,皆因有一名刺客点燃起宸宫,一路逃跑到了这里。”来红山会馆之前董天将并不知道完颜赤雄住在这里,大雍为黒胡使团安排的住处乃是松涛会馆。董天将虽然知道完颜赤雄在此,却没有退缩的念头,一来今晚事态严重,如果不找到那名蓝衣人,恐怕他也会被问责,二来,他对这位黒胡四王子也没什么好敬畏的,毕竟他们董家也是大雍的名门望族,他的亲姑姑还是皇上的贵妃,他也是货真价实的皇亲国戚。
完颜赤雄道:“董将军什么意思?难道怀疑本王窝藏嫌犯?”
董天将道:“在下并无这个意思,搜查红山会馆也是为了四王子的安全着想。”
完颜赤雄呵呵冷笑道:“多谢董将军,本王的安全就不劳你们操心了。”
董天将寸步不让道:“这里是在大雍,四王子殿下的安全我们当然要负责。”
完颜赤雄不屑道:“听说大康安平公主的安全也是由你们负责,可她现在又怎样?还不是不明不白地死在了起宸宫?”
“你?”董天将终于被完颜赤雄激起了怒气,他既没有想到完颜赤雄身在红山会馆,以他的本意也不想和完颜赤雄做无畏的冲突,但是今晚起宸宫生的事情非同小可,安平公主遗体被人从他的眼皮底下盗走,而且还从高空抛下摔成肉泥,他从石宽手中接过起宸的警戒任务,此后生的任何事他都要承担责任的。董天将不是傻子,他之所以坚持搜查红山会馆,目的就是要找到罪魁祸,纵然找不到那个蓝衣人,也要寻找一个可以推脱责任的下家。
一直没有说话的胡小天忽然道:“四王子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家公主不明不白地被人害死,今晚又有人潜入起宸宫盗走她的遗体,那人就进入了红山会馆!”
完颜赤雄冷哼一声道:“混账!你是说本王和安平公主遇害之事有关了?”
胡小天道:“我没说,是你自己说的。”
完颜赤雄道:“这红山会馆乃是黒胡商会,不是你们想搜就搜的地方,谁敢踏入红山会馆半步,等同于侵扰我黒胡国境!”
董天将怒道:“四王子,你不要忘了脚下的每一寸土地都是我大雍之国土,你们黒胡使团本该在松涛会馆居住,却为何会在红山会馆出现?”
完颜赤雄冷笑道:“本王没必要向你解释,我想住在什么地方也无需你来你指手画脚。想搜查我红山会馆,好!拿出你们大雍皇帝的圣旨,我自当敞开大门欢迎各位入内,如果没有,马上给我离开这里!谁敢擅入我红山会馆,格杀勿论!”他的这番话说得斩钉截铁,霸气无比。
董天将虽然亲眼目睹那蓝衣人进入了红山会馆,可是他毕竟还是有所顾忌,不敢硬来,想了想,反正自己虎标营的手下大都已经赶来,只要将红山会馆团团围困起来,料想那蓝衣人插翅难飞。董天将正想传令之时,远方隐约传来一阵胡笳之声,那乐曲吹得凄婉悲怆,随着夜风送入众人的耳中,原本对峙的双方突然都停住说话,不由自主去听那胡笳声。
胡小天初听还没有什么,可是仔细一听却感觉那乐曲如同有魔力一般,在自己的耳膜深处回响,悲怆的旋律响彻在夜空中,百转千回,如泣如诉,犹如一个女子悲切诉说平生不幸的命运,竟然让自己气血翻腾,胡小天暗叫不妙,意识到这胡笳声有些古怪,慌忙凝神静气,悄然运行无相神功,强迫自己不去听那古怪的声音。
胡小天尚且如此,更何况那些普通的士兵。
周默也和胡小天同时意思到这声音古怪,低声提醒道:“别听这声音。”
就在此时自黒胡人的队伍之中,忽然咻!地飞出了一支冷箭,那冷箭正中一名虎标营士兵的咽喉,镞尖从那士兵的颈后钻了出来,可怜那士兵连吭都没吭出一声,仰头便倒,已然气绝身亡。却是一名黒胡武士率先动了进攻,他双目血红死死盯住对面的虎标营将士,喉头出野兽般的嘶吼声:“杀!”
虎标营的那帮将士迅速反应了过来,慌忙摘下弓箭,不等他们排列好阵型,又是一支冷箭射入他们的阵营内,传来一声惨呼,又一名士兵被羽箭当胸贯入,也是一命呜呼了。此时虎标营阵营中有人充满悲愤的大吼道:“兄弟们,黒胡人杀了咱们的兄弟,咱们跟他们拼了!
董天将还没有搞清怎么回事己方阵营已经倒下了两名士兵,心中狂怒,再加上那古怪的胡笳声不停传来,激起他胸中悲愤,恍惚间如同身处在疆场之上,目睹部下被杀,心头的愤怒让血液为之沸腾,他爆出一声怒吼。
完颜赤雄也是一头雾水,他并没有下令射箭,不知是哪个混账竟然擅自出手?
咻!一支冷箭再度飞起,这次是从虎标营的阵营之中射向黒胡人,完颜赤雄看到那支羽箭射向自己,慌忙向一旁闪躲,他躲过去,身后的一名随从却没有躲过去,噗!的一声闷响,羽箭从那随从的小腹中射了进去。
现场顿时混乱起来,因为夜色黑暗,谁也没看清楚到底是哪一个在射箭。此时人群中不知是谁喊射箭,双方弓箭手纷纷弯弓搭箭向对方射去,这一轮箭雨过后,双方又有几人伤亡。
董天将双目赤红,宛如魔神附体,从一名部下手中抓起自己的方天画戟,出一声狂吼,一个箭步已经窜了出去,面对迎向自己的十多名黒胡武士,手中方天画戟宛如风车般抡起,刃芒如同水银泻地,方天画戟所到之处无坚不摧,顷刻之间,血肉残肢到处纷飞,哀嚎之声不断。十多名意图阻止他的黒胡武士竟然全都死在了他的戟下。
胡小天始终都站在一旁,有道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他将双方的动作看得清清楚楚,肯定是那胡笳声有古怪,可以迷惑心智,所以黒胡人才会主动起攻击,而虎标营士兵被射杀之后,他那帮战友的仇恨和血性彻底被激起。
胡笳之声的节奏越来越急,此时旋律变得如同鬼哭神嚎,数百名虎标营将士争先恐后地向红山会馆内冲杀而去。黒胡人虽然强悍,可毕竟人数处于劣势,再加上他们本身就在大雍的地盘上,底气还是有些不足。
虎标营的这帮将士对黒胡人本就仇视,看到弟兄们无缘无故被黒胡人射杀,新仇旧恨全都涌上心头,不顾一切地向红山会馆内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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