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天率众来到起宸宫外的时候,曹昔独自一人站在宫门之外,平静望着对方的人马,朗声道:“胡大人纠集人马,率众前来,所为何事?”
胡小天心中暗赞,这曹昔也算是有些胆色,面对自己这么多人竟然敢独自前来迎接。他在马上抱了抱拳道:“曹千户好,我们今次前来是特地向公主请安,还请曹千户行个方便。”
曹昔道:“胡大人这样的阵仗,这么多的人马恐怕不仅仅是来请安的吧!”
胡小天笑道:“让你看出来了,不错,每次进入起宸宫你们总是要制造一些麻烦,所以我就多带点兄弟过来,如果这次曹大人仍然不肯给我面子,少不得又得大打出手,不过你放心,我们谁都没带武器,大不了拳脚上见个真章。”
曹昔暗骂,你还真是目中无人,在我们大雍的地盘上也敢如此嚣张,以为攀上了燕王,找到了靠山吗?不过曹昔这次的态度显然比上次好转了许多,他淡然道:“胡大人此次不是为了联姻而来,大雍大康即将结为姻亲之邦,胡大人如此做派也不怕伤了和气?”
胡小天心中冷笑,伤你大爷个头,肯定是看到我这次人多势众你丫认怂了,他微笑道:“率先伤和气的可不是我们啊。”
曹昔道:“两位大人想要探望公主随时都可以过来,只是带着这么多的人马来,总是不好,如果知道内情,明白你们是前来给公主请安,如果不明真相还以为有人前来打劫呢。”
胡小天呵呵笑了起来,想不到曹昔武功厉害,嘴巴也不弱,点了点头道:“好!你们都在外面等着,吴大人,咱们去见公主。”他又叫上周默随行。
吴敬善和胡小天、周默一起进了起宸宫,曹昔陪同两人走进去,来到内苑,看到两名侍卫守住园门,曹昔使了个眼色,两人向一旁让开。胡小天心中暗忖,还算你识时务,如果胆敢挡住老子的去路,我马上大耳刮子抽过去。
可是没走两步就看到柳嬷嬷带着两名宫女迎了上来,挡住他们的去路。
胡小天一脸冷笑望着柳嬷嬷,看来上次的耳光打得还不够狠,这婆娘居然还敢嚣张。
柳嬷嬷道:“公主身体不适,现在什么人都不想见。”
吴敬善一直都没说话,朝胡小天看了一眼,看看他要如何应对。
胡小天道:“柳嬷嬷,公主一天未嫁就是我们大康的公主,难道杂家前来探望公主都不行?”
柳嬷嬷斩钉截铁道:“不行!”
胡小天心中一怔,嗬!这个老不死的,胆子还真是不小啊,他向前走了一步道:“劳烦柳嬷嬷再说一遍?”
柳嬷嬷仰起头,一双阴冷的眸子死死盯住胡小天,目光中恨意盎然,上次被胡小天当众打了一记耳光,这等奇耻大辱仍然记忆犹新。
胡小天正准备一把将她推开的时候,却听到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道:“什么人在这里闹事?惊扰了公主休息,杂家砍了你们的脑袋!”
胡小天举目望去,却见一个身穿紫衣的太监缓步从里面走了出来,四十多岁年纪,一张面孔生得惨白,此人正是昆玉宫的太监总管方连海,也是淑妃面前的红人,方连海踱着方步,一步三摇地走了过来。
胡小天看到这太监,顿时心中明白了,我靠,难怪今儿柳嬷嬷又神气起来了,搞了半天来了一位给她撑腰的。
方连海眯起眼睛望着胡小天,应该不是眼神不好,分明是轻蔑无礼:“尔等何人?为何在此大声喧嚣?惊扰了公主休息,你们担待得起吗?”
胡小天嘿嘿笑道:“这位公公是不是走错门了?公主殿下好像轮不到你来伺候!”
方连海陡然将一双细眼瞪大了,宛如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尖叫起来:“大胆!你是什么人?竟敢对杂家无礼?”
柳嬷嬷道:“方公公,他就是从大康过来的胡公公,无故打人的那个。”
方连海伸出鸟爪一样的左手,小拇指尖尖指向胡小天道:“我当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原来是胡公公。”
胡小天道:“我乃大康陛下钦点的遣婚使节,你一个宫里的太监好像应该尊称我一声大人。”
方连海勃然变色,怒道:“胡小天,你睁大眼睛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吴敬善目睹眼前状况知道胡小天存心想将事情闹大,干脆装作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胡小天道:“我家公主暂住的地方,你一个宫里的太监来此作甚?”
“杂家乃是奉命而来!”
“奉何人之命?你一个奴才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胆敢阻拦我们的去路?”
方连海听到他居然当众称呼自己为奴才,不由得恼羞成怒,尖叫道:“来人,将这个无礼之徒给杂家赶出去。”
曹昔虽然就在一旁,可是他却没有移动脚步,他为人也极其精明,早在胡小天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形势不妙,为了避免和胡小天生当面冲突,所以才将他们放了进来,让方公公去应付这个麻烦。
曹昔道:“胡大人请!”他做了个手势,意思是请胡小天离开,可并没有实际行动。谁也不是傻子,明知对方前来闹事,何必当其冲给别人当挡箭牌。
胡小天非但没走反而向前走了一步,望着方连海道:“这位方公公,你要赶我走,自己动手就是,难道胯下少了根东西,连胆子也没了吗?”
吴敬善和曹昔听到这句话都在心中暗笑,胡小天说人家胯下少了根东西,他难道就有吗?五十步笑百步,两个太监吵架原来如此有趣。
方连海气得七窍生烟,尖叫一声,竟然挥掌向胡小天当胸打来。胡小天始终没有放松对他的警惕,方连海出手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方连海的掌心还没有碰到胡小天的身体,这厮就惨叫一声倒飞了出去。
方连海心中这个纳闷啊,奇了怪了,我明明还没沾到他的身体,怎么人就飞了。
胡小天四仰八叉地摔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周默慌忙冲了上去,扶住胡小天的身体,他也没料到胡小天如此不堪一击,伸手探了探胡小天的鼻孔竟然毫无声息,脉搏也是纹丝不动,心中大骇。耳边忽然听到胡小天低声道:“我没事,装死吓吓他,教训教训这帮混账。
周默心中大喜,霍然站起身来,脸上的表情悲痛莫名,死死盯住方连海,怒吼道:“混账东西,你竟然打死了我家大人!”周默的中气何其充沛,声音洪亮远远送了出去。
周默虎目圆睁,强大的杀气向周围弥散开来,有质无形的杀气顷刻间将三丈以内的范围完全笼罩。
曹昔内心一凛,他和展鹏曾经交过手,以为展鹏就是胡小天手下的第一高手,可现在看到周默威方才意识到,周默的功力还要在展鹏之上。他担心周默暴怒之下一掌毙了方公公,慌忙上前拦住周默:“冷静!”
周默怒吼道:“挡我者死!”一掌已经向前方劈落。
手掌未到,掌风凛冽已经先行奔行到曹昔的面前,在如今的状况下,曹昔只能硬着头皮接了周默的一掌,呯!的一声,曹昔被震得向后接连退出数步,只感到胸前一阵气血翻腾,连话都说不出口了,这还是周默手下留情的缘故,否则定然将曹昔一掌劈飞。
曹昔闪开之后,周默一个箭步就窜到方连海的面前扬起拳头照着他的面门打去。
方连海看到对方来势汹汹,眼看周默醋钵大小的拳头已经奔到自己的面门前方,以为无可闪避,只怕要死在对方的拳头下面,方连海吓得大声尖叫,周默的拳头却在距离方连海鼻尖还有半寸的地方硬生生凝住,拳风扑向方连海的面庞,宛如刀割般刺痛了他的肌肤,方连海的冠也被拳风吹走,髻蓬乱,头乱糟糟向后方激扬而起。
方连海本以为自己死定了,可周默这一拳却终于没有落在他的脸上,饶是如此,方连海被吓得已经呆若木鸡,魂飞魄散,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此时却听到胡小天出一声叹息声:“阉贼,你竟敢害我!”
方连海此时方才回过神来,只觉得下腹紧,一股暖烘烘的热流从他的双腿之间奔涌而出,竟然被周默的一拳给吓尿了。
此时里面为安平公主治病的大夫全都闻声出来,方连海看到地上湿哒哒的一片,心中又是害怕又是委屈,吸了吸鼻子,眼泪都落了下来,捂住鼻子,狼狈逃窜。
胡小天慢慢从地上站起身来,掸了掸身上的尘土,目光落在地上的那滩尿渍之上,摇了摇头,撇了撇嘴道:“公共场合,随便大小便,你是狗吗?”看来多数时候还是拳头管用,周默一拳就解决了问题。
曹昔和那帮宫人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刚才明明看到他一动不动,还以为他真被方连海打死了,搞了半天全都是装得,这厮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目睹周默刚才的威势,谁还敢在多说废话,眼睁睁看着胡小天和吴敬善两人走入宫室之中,无人再敢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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