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天道:“你将石像移开一些,我快被压死了,若是我死了,你休想知道明月宫到底生了……什么事情……”这句话显然戳中了李云聪的内心弱点,李云聪双手负在身后,石像果然松开了一些。
胡小天大口大口喘了几口气,感觉窒息感减轻了不少,这才又道:“我从小就有个癖好,喜欢解剖动物尸体,到后来就是解剖死人,以此来研究人体的内部结构,所以我对人体内部的结构非常了解,才能画出这样的解剖图。”
李云聪皱了皱眉头,胡小天的这番话的确有可信度。
胡小天道:“你可以去问问权德安,他的那条腿就是我切掉的,你所说的什么……万像图……”
“《天人万像图》!”
“对《天人万像图》里面有没有什么疏漏的地方?”
李云聪想了想道:“那图上画得应该是一位公公。”
胡小天道:“这就是了,你放开我,我可以证明,我懂得绝对比那图上多得多。”
李云聪终于开始相信他的话,将圣人像移动开,胡小天重新得获自由,活动了一下筋骨,确信自己没有受伤,这才来到书案前,研磨握笔,在之上画了一幅男人的命根子结构解剖图,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李云聪看得目瞪口呆,虽然他身上没有这件东西,可毕竟也是曾经拥有过,其实就算他有,对内部的结构认识的也不会如此细致透彻,胡小天所画的绝对是《天人万像图》中没有的东西。在铁的事实面前,李云聪疑心尽去,胡小天果然是个奇材,看来他没有撒谎,不然又怎么能够画出《天人万像图》中没有的内容。
胡小天道把自己画的那根东西扬起来在李云聪眼前晃了晃:“现在你相信了?”
李云聪嘿嘿笑了起来:“其实杂家一直也没有怀疑过你,只是故意吓吓你罢了。”
胡小天心中暗骂,吓你老母,刚才你杀气冲天,根本是要置我于死地,不死不休的架势,现在知道冤枉了我,又摆出这幅面孔,骗小孩子吗?嘴上却没有揭穿,故意装出惊魂未定,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道:“刚才真是把我吓了一跳,李公公,我胆子小的很,以后千万别这么玩了。”
李云聪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天,杂家果然没有看错你,你好本事。”
胡小天道:“李公公武功真是厉害,小天在您面前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心中不由得有些忐忑,却不知这老太监若是知道自己在无相神功上有所突破,又会有怎样的反应,此人心如蛇蝎,比起权德安和姬飞花不遑多让,以后还是多加小心为妙。
李云聪道:“只要你乖乖听话,以后杂家会将我一生的武功倾囊相授,绝不藏私。”
胡小天知道这老家伙又在画饼充饥,抛出这么诱人的条件,肯定还有下文。
果不其然,李云聪接着道:“你刚刚说过明月宫生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胡小天点了点头道:“是有些事情,我怀疑这位文才人根本没死。”
李云聪的表情不见任何惊奇,低声道:“你缘何会有这样的想法?”
胡小天道:“姬飞花给文才人疗伤的时候我就在身边,当时文才人坐在浴桶里面,她周身散出的寒气将热水变成了一个冰坨,按照姬飞花的说法,寻常人早就死了。”
李云聪点了点头道:“冰魄修罗掌乃是洪北漠的看家本领,即便是杂家也不懂的这门功夫。”表面上是感叹,实则是在摘清自己,你小子不用怀疑我,明月宫的事情跟我无关。
胡小天又道:“我还以为洪北漠会的功夫,李公公全都会呢。”
李云聪微笑不语。
胡小天从他拥有复苏笛和万虫蚀骨丸的解药就能够推测出李云聪肯定和洪北漠有勾结,否则他怎会对洪北漠的手法如此熟悉?只是这老太监藏得很深,绝不会轻易泄露口风。胡小天继续试探道:“姬飞花认为文雅受伤的事情是个圈套,是有人故意设计让他损耗内力以融阳无极功去救人。”
李云聪缓缓点了点头道:“此事倒也合情合理。”
胡小天道:“李公公当真不知道那晚生了什么事情?”
李云聪道:“杂家虽然不知道具体生了什么事情,可是也能猜到几分,姬飞花将计就计,以融阳无极功救治文才人,趁机装出功力损耗严重,将计就计,蒙蔽想要借机铲除他的对手。”他双目一翻,阴恻恻道:“你那晚和姬飞花一起出宫,生了什么事情,你应当清楚。”
胡小天心中暗自冷笑,李云聪装得跟没事人一样,很难说他和那晚袭击姬飞花的事情无关,此人城府很深,和洪北漠之间十有八九又有勾结。而据姬飞花所说,那晚攻击他的解龙乃是洪北漠手下最得力的帮手解龙,其余几人也是天机局的旧部。听到李云聪问自己,胡小天点了点头,于是将那晚上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李云聪听他说完脸上的表情变得异常凝重,低声道:“你是说解龙设下埋伏意图刺杀姬飞花?”
胡小天道:“我听说这个人是洪北漠最得力的助手。”
李云聪道:“杂家有件事想不明白,为何姬飞花要带着你出去,他对你缘何会如此信任?”
胡小天心说你不明白,我也不明白。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老子才是真不明白,他低声道:“洪北漠刺杀姬飞花难道没跟您老通气?”
李云聪瞪了他一眼道:“杂家和洪北漠并无联络。”
胡小天道:“不对啊,他忠于太上皇,一心想扶植太上皇复辟,这一点上你们两人应该是志同道合,缘何没有联络?”
李云聪道:“这件事跟你无关。”
胡小天道:“既然和我无关,那么以后咱俩就当不认识,我也无需将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诉您。”
李云聪哈哈笑道:“你这小子还真是好奇,好,就算杂家和他有些关系那又如何?解龙刺杀姬飞花的事情,我一无所知。”
胡小天暗骂李云聪阴险,这种人干过的事情除非被人当场抓住手,不然他绝不会承认,胡小天又道:“葆葆和林菀两人是洪北漠的干女儿,洪北漠让她们潜伏在皇宫内是不是仅仅为了找到皇宫密道?”
李云聪道:“杂家和洪北漠并不是朋友,他做什么事情也不会向我禀报。”
胡小天道:“文雅在明月宫被袭的时候,葆葆也同时被匕划伤,匕上喂了七蛇夺命散。”
李云聪道:“那又如何?”
胡小天道:“根据玄天馆的秦姑娘所说,七蛇夺命散乃是须弥天秘制的毒/药。”
李云聪听到须弥天的名字不由一怔:“须弥天?”
胡小天点了点头道:“不错!”
李云聪缓缓站起身来:“你是不是在暗示杂家,文雅就是须弥天?”
正所谓言多必失,胡小天可没有这样想过,听到李云聪这么说,胡小天不由得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怎么可能?文雅应该是乐瑶才对,怎么可能变成了须弥天?可李云聪这样说必然有他的道理。胡小天心中一动,干脆顺着李云聪的话道:“姬飞花为文雅疗伤之时就已经断定她身怀武功,而且武功非同寻常,明月宫那晚,文雅被人袭击,葆葆受伤中毒,连袭击者什么样子都没有看到,大内侍卫陈成强被人稀里糊涂割掉了脑袋,到现在头颅都没有找到。”
李云聪静静望着胡小天,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胡小天道:“葆葆的武功不错,陈成强更是四品带刀护卫,是慕容展的左膀右臂,武功绝非泛泛,能够同时做成这两件事的人绝非庸手,放眼皇宫之中,也只有寥寥几人罢了。”
胡小天望着李云聪道:“姬飞花应该有这个本事,可是他没必要做出这种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情,假如他伤了文雅,又何必去救她?权德安和文承焕交情匪浅,两人共同策划了文雅入宫之事,他更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洪北漠虽然在这件事上的嫌疑最大,但是根据姬飞花得到的消息,洪北漠仍然身在大雍。”
李云聪冷笑道:“你在怀疑杂家,直接明说不就得了。”
胡小天道:“您身上的疑点的确最大,假如铲除文雅,势必可以让姬飞花和权德安之间的矛盾进一步激化,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您老人家刚好可以坐收渔人之利。”
李云聪道:“杂家没有做过,现在还不是让他们翻脸的时候,而且这件事若是扳倒了姬飞花,对杂家也没有什么好处。”
胡小天道:“后来我又想,这件事会不会是文雅自己做的?来个贼喊捉贼!”
李云聪道:“你因何怀疑她是须弥天?”绕来绕去,李云聪终于被胡小天绕了进去,胡小天从头到尾也没有怀疑过文雅就是须弥天,而是李云聪自己怀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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