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九棠被人打了。
这事儿很大!
毕竟白九棠的身份摆在那里,四大家族白家的嫡子未来的当家人,又是医界响当当的年轻专家,放眼帝都,谁敢动他一根手指头?
宋婵当场就惊了。
萧墨寒脸色也不大好看,但他遇事沉着稳重,且又是在医院发生的,左不过就是病人家属哪里不满,跑来闹几下。
“我去看看。”他对着宋婵说了句,便随那小护士离开。
萧墨寒跟着她来到事发地,才知道为什么普通的医闹事件,还特地把他叫来。
只见骨科住院部的走道里站了好些人,全是垮着肩膀,歪着嘴巴,斜眼看人一幅不好惹的嘚瑟模样。江湖气很重,一看便知是道上混的。
护士台有一帮闲着的医生护士远远瞧热闹,想过去,又不敢,伸长脖子,探头探脑地张望。至于其他病房里的病人,基本都是家家户户紧闭房门,生怕沾上不该沾的,避之不及。
萧墨寒走过去,没看到白九棠,便问:“白医生人呢?”
护士站的人回答:“已经回宿舍了。”
萧墨寒看了眼对面那帮人,转头去了白九棠的宿舍。
院长也在,都是熟人,也没客套了。见着萧墨寒,把人直接请了进去:“萧总来了。”
“嗯。”萧墨寒低低应了声,随后在白九棠对面坐下。
白九棠左手袖子撩得老高,露出手臂外侧一块红紫。院长帮他抹了药油,药效还没挥发,这红紫没消下去,看着很惊心。
“怎么回事?”
“你怎么来了?”
萧白两人同时开口。
“常跟在你身边的那个小护士告诉我的。”萧墨寒先答。院长在一边开口道,“是我让她去的。”
“院长……”白九棠拧眉。院长抬手压下他的疑问,解释道,“那帮人气势汹汹,我以为他们还要闹下去,不放心,就叫那个小护士把萧总请来,以防万一。”
白九棠性子太过温谦了,平时又过于低调,即使家势显赫,但总没有威名在外的萧墨寒来得有震摄力。何况人就在医院,又何必舍近救远地跑白家搬救兵。
“到底怎么回事,那帮人是做什么的?”萧墨寒见白九棠不想说,便直接问院长。
院长先是叹了口气,尔后用十分无奈的口吻道:“昨儿上午,骨科那边来了一个有腿疾的人,说是半年以前他出车祸骨裂,在我们这儿做的手术,本身好好的,可最近总感觉里头发痒,他怀疑是我们用药不仔细,给他留了后遗症。当时给他做术的季医生不在,白医生就接了这个病人,一查,原来是里面的骨头有横生的现象,说是要开骨再做一次手术,怕是骨头没长好。
其实没长好有很多原因,后期护理不当,或者不听医嘱,没有按方法锻炼都有可能。可那些人根本听不进去解释,今早病人麻药一醒,就让人把那季医生逮着揍一顿,白医生恰好查房看见,过去劝架,却不想……还没说什么,对方就动手了,倒是也没打,就是推了一下,手磕在桌子上。
然后就伤了。
那些人知道伤了无辜,没个表态,抓着季医生继续打,后来还是白医生找出之前做手术的相关资料,告诉他们,当时的手术没有问题,错在后期养护和复健方法不得当才导致这才作罢。”
虽然事儿是没继续闹了,但季医生已经被打得下不来床,可见当时的凶险。
萧墨寒脸微沉,盯了眼他手背上的红紫:“你打算怎么做?”
白家世代袭医,是四大家族最与世无争的一个存在。但并不代表,可以随意被人欺负。
白九棠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便道:“就是一个失误,他们也不是有心的,再说,人已经道了歉了。”
萧墨寒不语,他不赞同这样的处理方法,那些人来者不善,可以不问清楚缘由就把人打成那样,必定是嚣张惯了的,就算道歉,恐怕也没几分诚意。
但这终究是白九棠自己的事,他若要追究,自己必定不吝援手,替他出头。他若不追究,自己也不好强行插手。
默了半晌,拍着他肩膀道:“那你好好休息。”
“嗯。”
白九棠目送他离去,以为这件事就这么揭过。谁料,第二日,骨科那边来了帮穿制服的敬察,以恶意伤人的名义,把领头从床上拖下来给拷走了。
二把手气不过,知道是医院这边报的警,在办公室好一通打砸,白九棠再次被误伤,而且误着误着,就变成针对了。白九棠虽然被迫还了手,不过对方人多势众,医院这边大多又是手无缚鸡之力,他自保没问题,救人时,挨了几声闷棍。
这事传到苏陌白耳朵里,当即就踢翻了椅子,冲到萧墨寒的办公室:“老萧,借几个人给我。”
萧墨寒正在对文件,头也没抬:“要人做什么?”
“有用,总之你借我就是了。”
萧墨寒抬头,眉心拧了下:“要几个?”
“有多少借多少。”
萧墨寒想了想,掏出手机给底下人打了个电话,然后道:“人在下面了。”
“仗义。”苏陌白赏他两个字,然后气势汹汹地走了。
萧墨寒手头上的合同很急,根本没注意苏陌白的情绪,等忙完时,再回想苏陌白当时的神色,才发现不对劲。他把秦歌叫进来:“知道苏律师去哪儿了吗?”
秦歌一脸懵:“不知道,没说。”
这时,白九棠打来电话,语气很急:“墨寒,陌白在你那儿吗?”
萧墨寒:“……走了有一会儿了。”
“你赶紧想办法找到他,这家伙听说我受了伤,又拐着弯打听那几个混混的名字,怕是干架去了。”
怪不得找他要人。萧墨寒道:“我知道了,我马上联系他。”
“找到他后,马上给我发信息。”
“嗯。”
皇港俱乐部拳击馆。
苏陌白领着一帮萧家的保镖站在擂台上,他们西装革履,黑超覆面,双手负于身后,身姿笔挺,昂首扩胸,仅仅是一个站姿都霸气侧露。
而他对面那伙人,一身便衣,服装各异,且人手一棍,垮肩抖腿,下巴高抬,统一一幅狗眼看人低的轻蔑表情。
馆主是个老江湖,什么风浪都经历过,仍被眼下这情形吓得话都不利索。
他舔了下唇,又咽了咽口水:“二位想怎么打?”
对方领头的正是那个二把手,四十左右,身材精瘦,眉眼阴戾。他打下打量着苏陌白,十分不屑:“你约的架,就由你定吧!”
苏陌白耸耸肩膀,很无所谓:“一起还是单打,都可以。不过丑话说前头,签了生死状,上了擂台,生死就要由命,认打就要服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