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九棠剐了他一眼。
苏陌白缩了下脖子,他就是随口说说,自然不会真这么以为。不过让他去那么以为,以为宋婵不为钱财所驱,她还是以前那个思想干净纯洁,一心只想读好圣贤书,与萧墨寒无关于名和利,简简单单的谈场恋爱的妙龄女郎,委实一下子又做不到。
毕竟,宋婵谋害亲友,心机城俯,蛇蝎毒肠的形象已经在他心里维持五年了啊!
要他一下子颠覆,这是在强人所难!
可事实偏又打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难道这么些年,他们错怪了宋婵?
还是说宋婵又变好了?
苏陌白更倾向于前者。
此时的宋婵被萧墨寒带进帝湖山庄一个栋宅子里。整个人被压在床上,双手被举头顶,身上的衣服被剥得七零八落,宋婵喘息着,拼死反抗。
萧墨寒的眼神太可怕了,眸底黑得像一团化不开的雾,无穷无尽的恨与怒藏在里面,似要把她焚尽吞毁。
宋婵来的时候,壮士断腕。一旦真落到这个境地又怕了。
她抖着唇:“萧墨寒,你听我解释……啊!”
萧墨寒不听,他听得太多了。他现在要用做的,用实际行动,告诉他,欺骗他的下场是什么!
他扯下领带,把那双抵在他胸口作乱的手抓住套上,缠紧系在床头。大手挑起她的肩带,用力一扯,仅剩的衣服瞬间撕成碎片。
凉凉的空气袭卷着宋婵的皮肤,还没来得及适应,萧墨寒便压了下来,暴力地宣泄着他所有的不满。
疼。
真的很疼。
不光是身体上的撕裂,还有里面的到处爬的癌细胞。双重折虐下,给宋婵带来的几乎可以说是灭顶的酷刑。
她不想发出那样的声音,只能死咬着唇,去感受癌细胞在身体里肆虐的痛苦。
这无疑触了萧墨寒的最后逆鳞。
连叫都不叫了,这是有多抗拒跟他做这样的事?
还是罚得不够重!
他俯身,毫不迟疑地一口咬在宋婵的肩膀上。
“嘶……”宋婵忍无可忍,发出一声痛呼。
萧墨寒并没有因此收嘴,而是加重力道,哪怕唇齿间尝到了血腥味,也不肯松口。宋婵痛到极点,本想躺着受死的身子又开始剧烈挣扎。
萧墨寒一口不解恨,又换了个地方。
锁骨、胸哪儿哪儿都没放过。每一口下去,宋婵就像晕死过去,又在伤口上被泼了一盘辣淑油,弹起来反抗,如此反复,反复如此。萧墨寒死死?着她的身子,让她动弹不得。
宋婵眼泪掉了一地,她没有喊疼的权利,也没有反抗的权利,所有惩罚只能受着。
“不是要走吗,这就是你要走的代价!”他说。
唇齿间有渗出来的丝丝血迹,再配着这张含怒含恨,冰与火交织的脸,显得那么可怖诡异。宋婵从未见过这样的萧墨寒,妥妥的吸血鬼。
忽然,他面色一顿,瞪大眼睛看着突然躬起身子,红唇紧紧贴在他肩膀上的脸,瞳孔一点点急剧收缩。
“你,敢咬回来?”
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萧墨寒没把她拉开,而是扣住她的后脖颈,让她身子紧紧贴着自己,展开新的一轮报复……
醒来的时候,外面天已经全黑了。
被子掉在地上,床单皱一团,枕头一个垫在下面,一个压在她的手腕上。宋婵动了动,领带还没解,但萧墨寒已经不在了。
全身痛得要死,每一节骨头都像是被人用捶子狠狠砸过生疼。
最疼的地方是哪儿,自是不用说。
宋婵也懒得起来看了,再说她现在也起不来。
喉咙干得冒火,她下意识地作着吞咽的动作,结果尝到一嘴的铁锈味儿。顿时,一些不好的记忆涌进脑海。
“你,敢咬回来?”
这是她晕过去听到萧墨寒说的最后一句话。
真不是敢不敢的问题,而是如果不这样的话,她的病就暴露了。
当时,她疼得死去活来,突然一股腥甜味从食管往上冲,她意识到什么,紧咬着牙关,不让它蹦出来。可那东西就像一颗子弓弹,出了膛,根本就不受控制。
她没办法,只好借助咬萧墨寒,以此来堵住她呕吐的动作。
也许是第一次吐血,量不多,萧墨寒完全没有怀疑,还以为她嘴里的血是他身上的。
但宋婵明白,这是癌细胞扩散的征兆。
之前是早中期,那么现在是中期了么?
如果是中期,她离死亡又进了一步。
宋婵扭头,咽下口中的血腥味,望着窗外在路灯下影影绰绰的树叶,眼泪滑下眶。她问自己,也问老天,这么拼命的活着为什么还是难逃一死?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你醒了。”
萧墨寒从外面推门进来,身上裹了条浴巾,看来刚洗过澡,淡淡的沐浴香把他衬得不再像之前那样阴冷暴力,多了一丝人间烟火。宋婵赶紧眨了下眼睛,把剩下的眼泪逼回去。
却是没有扭头看萧墨寒。
萧墨寒也不在意,他端着银色的托盘,里面是一包棉签和一瓶药膏。他站在床边,居然临下地俯视着她。
此时的宋婵只有肚子上搭了件衬衫,还是萧墨寒的,还是撕碎不成样子的,所以那一口口牙印,清晰入眼。疼,已经没知觉了,羞耻心也被他一点点碾碎。
宋婵什么狼狈的样子他都见过,所以现下他怎么看,她都无所谓了。
也不敢有所谓,不是吗?
“知道我发现你再一次骗我,还联合了九棠和陌白一起瞒天过海,我什么感受吗?”萧墨寒拧开药膏的盖子,用棉签沾了药,涂在那纵横交错的伤口上,他动作很轻,但每碰触一下,宋婵还是疼得颤粟。
她倔犟的地咬着下唇,不吭一气。
萧墨寒继续涂药,脸上毫无怜悯之情,他甚至余怒未消地用棉签用力压着伤口:“我杀了你的心都有。”
一次又一次把他给的机会,抛到脑后。一次又一次的玩弄他的真心,把他的宽恕,当成抹布一样放在地上踩。
他萧墨寒面前,谁犯了错,不是现场“格杀勿论”的,只有她宋婵,给了一次又一次机会。
她不珍惜啊!
不但不珍惜,还把他身边的好兄弟一个一个的勾走,驱使他们,成为她的马前卒!
“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让白九棠和苏陌白心甘情愿为你奔波,不惜得罪我?是用勾引顾廷风一样的方式么?”
宋婵嘴一瘪,愤怒和酸楚齐齐涌上心头,说好不再哭的,可眼泪不争气!她跟了快十年的男人,到头来,用“勾引”两个字一遍又一遍地羞辱她!
冤枉她!
可悲不可悲,可气不可气?
“不说话是吗,以为不说话就没事了吗?记不记得我说过,如果让我发现你再骗我,会是什么后果?”萧墨寒见她始终不语,体内的暴力因子跳得越发活跃了。
宋婵终于扭头看他:“什么后果,你不是已经让我尝到了么?”
“尝到了,你以为就这样吗?”萧墨寒忽然薄唇一扬,扔了棉签和药膏,解开她手上的束缚。随手将床上的床单往她身上裹,强行把人拽起来。
宋婵全身无一处不疼,脚一落地,感觉身上每个细胞都在抽凉气,疼到牙齿都在打颤。
萧墨寒无视她的痛苦,抓着她的手腕,走向阳台。
底下,绿色的草坪里,一只半人高,浑身毛发发亮的黑毛犬低着头,正对着一只半开的木盒子嗅。黑色的鼻子一直蹭着盒盖,企图把盖子蹭开。
而它确实也蹭开了,盒子里是灰白色的粉末,没别的东西。
宋婵不明白萧墨寒让她看什么,难道是要告诉她,等狗吃饱了,再牵上来吓她吗?
她是怕狗,可是又哪里不对劲!
忽然,她想到什么,瞳孔骤然一缩,趴在阳台的栏杆,仔细盯着那盒子一侧,二楼的高度并不能把那盒子看仔细。可以足够让她看清,那是什么了。
那是小青的骨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