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翌日, 清晨的阳光，徐徐从云层后方洒向大地，透过卧室窗帘的缝隙, 悄悄溜进去一缕。一束暖色金光依稀将屋子里的景象照亮。地上散落着好几件衣物, 女孩的米色连衣裙, 男人的黑色西装白色衬衫，深棕色的领带和小巧的小马甲毛衣堆叠在一起, 整个空间凌乱而旖旎, 暧昧无边。昨夜缠绵过后, 韩锦书累得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趴在言渡身上便沉沉睡去。再次将她从睡梦中唤醒的, 是一阵细微压抑的人声。似乎是从卧室门外传进来。“马上都九点了, 要不要敲敲门, 叫女儿和女婿起来吃早饭啊？”这是她爹韩清柏男士的声音, 带着一丝犹豫和顾虑，在询问。“嘘！敲你个大头鬼！”这是裴婉词女士的声音，压抑地低斥，“人家年轻小两口，又在备孕期，大周末的睡晚点怎么了？”韩清柏同志忧心忡忡, 还是不死心地想敲门：“可是，不吃早饭, 对两个孩子的身体不好啊。”“一会儿把吃的送到房间门口就行了。”裴婉词一把抓住老公的手腕，将他往楼下拖, “一把年纪了, 怎么这么不懂事？你没年轻过呀？越老越糊涂, 给我躲远点。”……人声和脚步声逐渐远离, 直至消失，再也听不见。韩锦书还有点困着，打了个哈欠，抬起双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眸，然后才嘟着嘴不情不情，将白皙泛红的眼皮子掀起来。刚掀开，视野中便映入一张安静俊美的睡颜。言渡闭着眼，呼吸浅浅的，很轻很轻，额前碎发垂落几缕，略微挡住饱满的前额。浓密纤长的睫，高挺笔直的鼻，还有色泽薄红的唇，这副安静温良、人畜无害的模样，就像一个……性转版的睡美人。韩锦书脸蛋热热的，乌溜溜的大眼睛打量着言渡睡梦中的面容，然后，视线便不由自主，顺着他优美的脖颈线条，往下溜去……咳。如果他的身材和体魄不是那么高大强健，肌理线条不是那么贲张明显，能够稍微再文弱秀美些，应该会更像吧。韩锦书思绪乱飞。她瞪着言渡光裸紧实的胸膛，记忆小人开起小火车，不由自主哼哧哼哧往回跑，昨晚的一幕幕，点点滴滴，瞬间涌入脑海……韩锦书白皙的双颊瞬间羞得泛红发烫。她用力甩了甩头，一巴掌将脑子里那些少儿不宜的画面统统拍飞，然后便定定神，准备下床去洗漱。垂眸一瞧，一条修长的手臂自她腰间环过，肤色白皙，紧实有力，将她完全占有禁锢的姿态，即使在睡梦中都不减霸道强势的本色。韩锦书默了默，伸出双手，轻轻捉住言渡的胳膊，小心翼翼地往上一提，给自己腾出些许可移动的空间，然后便挪啊挪，挪啊挪，从他怀里钻出去。然而，她光秃雪白的脚丫才刚挨着地面，一股大力便从背后袭来，一把环
过她的细腰将她拽回去。韩锦书：？！没等她回过神，已经被嗖的下圈进一副光裸的胸膛。言渡将同样光溜溜的小鱼捞回来，扣在胸膛上紧紧抱住。他还没有睡醒，眼也不睁便轻轻咬了下她的脸蛋，随口问她：“去哪儿。”他困倦的嗓音听起来很沉，有点哑哑的，听起来莫名有些魅惑。“上、上个厕所，顺便洗漱起床。”韩锦书一张脸蛋红扑扑的，抬起脑袋看他，道：“你什么时候醒的？”言渡说：“刚才。”她刚把他的手从她腰上挪开，他就醒过来了。“哦。”韩锦书点点头。见他闭着眼睛一副还不想起的姿态，不由有点纳罕，伸出手指戳了下他薄薄的脸颊，凑近几分，揶揄：“呀，原来你也有睡不醒的时候。我看你平时睡再晚，第二天都能六七点准时起床，还以为你从来不知道困。”言渡撩起眼皮，漆黑的眸子透出一丝难得的倦意，看向她。离得很近，韩锦书亮晶晶的明眸对上那双璀璨懒漫的桃花眼，一时间竟有些心慌。他平日里的眼神，大多数时候都冷漠得没有波澜，只有在面对她时，才会流露出温柔与宠溺。此刻温柔宠溺里杂糅进倦意，和一丝若有似无的兴味，真的好……性.感。被言渡这样注视着，韩锦书的脸莫名其妙便红了个透。她清清嗓子，下意识便别开目光，不怎么敢看他。紧接着，下巴一紧，被两只修长如玉的指尖捏住，轻柔转回来。言渡贴近她，在她绯红的腮边舔了舔，哑声低语：“今天早上我这么困，是因为昨晚有点累。”听见他提昨晚，韩锦书瞬间整个人都熟透，羞得想打滚。她瞪大眼睛脱口而出：“累也是你咎由自取，活该，我才不会同情你。”言渡嗤的低笑，呼出的气息带着暖意，丝丝缕缕喷在她耳垂上。他说：“累但是很愉快。”韩锦书：“……”他嘴角弯起一道弧度，亲亲她的耳朵，接着又轻声缓慢道：“这里到处都充满了你的气息，你的喜好，你生活的痕迹，你成长的点滴。只要一想到这是你的卧室，你在这里从小小一只，长大成一个青春靓丽的少女，再到一个成熟美艳的女性，我就情不自禁。”韩锦书：“…………”韩锦书面红耳赤，揪住他的耳朵使劲一拧，“你在说什么变态的虎狼之词，给我住口哈。”小家伙娇羞又可爱的反应让言渡心情相当不错。他脑袋埋进她的肩窝，嗅着她甜软的体香，闷闷低笑出声。热气一股一股，从他鼻腔钻过来，韩锦书痒得直躲。她全身都烫烫的，两只爪子低着他，使劲推，想要从他怀里挣脱出去。然而连推几下，对方纹丝不动。韩锦书无奈，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于是她抬起手，拍拍言渡肩膀，柔声道：“老公，我们是不是该起床了？”言渡回话的腔调很慵懒，应她：“再休息一下
。”韩锦书本来准备坚持叫他起床的，转念想起昨夜，又囧囧顿住。昨天晚上这只狗子好像确实很兴奋，整个卧室里，无论是浴室的洗漱台、她以前写作业复习功课的书桌、还是窗台下那个大大的猫咪懒人沙发，全都遍布着他和她动情的痕迹。……这种高强度运动，可能确实挺累的。毕竟一直都是他在动。“…………”想到这里，韩锦书顿时羞窘得想原地挖坑把自己埋了。她抬手敲敲脑袋，强迫大脑不许再胡思乱想。接着，便换上一副很同情并且怜惜的口吻，对言渡道：“那你再睡二十分钟吧，先放开我，我要起来了。”言渡手臂搂着她，搂得死死的，淡声说：“不放。”韩锦书：？韩锦书迷茫地问：“为什么呀？”言渡薄唇游移至她的鼻尖，浅啄两下，嗓音低而柔：“我是说你需要再休息一下。”“我？我不用。”韩锦书红着小脸摆手，“刚才我爸妈在外面说话，我都被他们吵醒了。”言渡指尖抚过她光滑的手臂，意味深长地轻问：“你今天精神好像还可以？”呆呆的小姑娘完全没有察觉到危险在靠近，朝他很认真地点点头：“嗯。可能是在自己的卧室，睡眠质量比较好。我现在真的没有很困欸。”言渡嘴角微勾：“很好。”韩锦书见他笑得和风霁月，整个人好看得像在发光。受到感染，也跟着喜滋滋弯起唇。然而，她欢喜的笑弧只在脸上停留了两秒钟，便僵住了。因为地三秒的时候，言渡便很平静而温柔地说：“那我们现在就继续。”韩锦书愣住：“继续，什么？”“难得回来一次，在你可爱的卧室里。”言渡轻轻咬住她的唇，声音哑哑的，很隐忍：“宝贝，乖，配合我。我会尽量快一点。”韩锦书：“…………………………？”*一个小时后，韩清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报纸，听见一阵脚步声从楼梯方向传来，哒哒，哒哒，缓慢朝他的方向徐行而来。“爸，妈。”言渡嘴角勾起一丝笑，温和而谦逊，“上午好。”“起来啦？”看见女儿和女婿，裴婉词脸上立刻绽开一抹灿烂笑容。她边梳理着手里的毛线球，边侧头喊道：“王妈，麻烦你把早餐热一下端出来！”厨房方向立刻传来一个中年妇人的嗓音，应道：“好的太太！”裴婉词笑眯眯的，目光扫过自家衣冠楚楚英俊逼人的姑爷，又看向姑爷身边娇小柔美的宝贝女儿。然后，一怔。裴婉词狐疑地问：“书书，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韩锦书闻言呆了呆，摇头道：“没有啊，我没有哪里不舒服。”裴婉词视线定定落在女儿脸上，认真打量着，“没有不舒服，那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听见妻子的话，韩清柏也朝韩锦书看去，端详半秒后微蹙眉，“不只是脸，连脖子和耳朵都是红的。”韩锦书：“……”天知道，韩锦
书此刻窘得，简直恨不能噗的一下，原地消失。她微侧目，用这辈子最凶狠也最哀怨的眼神，瞪了言渡一眼。言渡安静地瞧着她，眼底深处尽是愉悦的笑色。这副清冽自持沉稳内敛的模样，和数分钟前那条仿佛要活吞了她的野犬豺狼，着实判若两人。看他一副没事人的姿态，韩锦书更羞更气，默默转回脑袋，朝韩父韩母道：“没什么。屋子里暖气开得有点高，我有点热而已。”“哦，原来是这样。”裴婉词没有多想，赶紧唤来管家，吩咐将屋里地暖的温度调低一些。不多时，王妈将早饭端了上来。韩锦书坐下来，拿起一块绿豆酥咬了口，正吃着，注意到裴婉词还在盘弄那一个个的毛线球。不由奇怪，问道：“妈，你弄那么多毛线球做什么，要织毛衣？”“对呀。”裴婉词点点头。韩锦书摆摆手：“我毛衣那么多，不用啦。而且实在需要，买就是了，干嘛费这功夫。”“你这丫头，成天就知道往自己脸上贴金。”裴婉词笑嗔女儿两句，挥挥手里的毛线球，道：“这些，是我给我的小外孙准备的。”韩锦书被绿豆酥呛到，咳嗽起来。言渡面露忧色，伸手轻轻拍了拍韩锦书的背，然后又递去一杯温水，送到她嘴边，喂她喝。韩锦书就着言渡的手喝了口温水，缓过劲儿后，感到非常震惊。她说：“妈，什么外孙，你除了我还有其它女儿吗？”裴婉词一记白眼翻过去：“你说呢。”“……那你哪来的外孙？”韩锦书问。“我的小外孙，肯定已经在来找姥姥的路上了。”裴婉词捂嘴笑了下，目光别有深意地扫过言渡脖子上的吻痕印子，接着道，“我特意选的绿色，织一件小棉袄，到时候不管是男孩儿女孩儿，穿着都好看。”韩锦书没出声，一旁的言渡却很轻地笑起来，道：“谢谢妈，您有心了。”“嗐，我自己的心肝小孙孙，谢什么。”裴婉词笑眯眯地看着言渡，“你俩呀，可要认真努力，再加把劲。”言渡温文尔雅，应道：“谢谢妈关心。我会的。”韩锦书：“…………”韩锦书扶额，望着言渡俊美如玉的侧颜，内心流出两排宽面条泪，暗道：你可别再加把劲了。现在都这么恐怖，要是再努力一点，我他喵的还活不活了！啊！！！*两人在韩宅吃完午餐，又陪着韩清柏和裴婉词聊了会儿天，之后才驾车离去。回到公馆。韩锦书窝在沙发上玩手机游戏，玩着玩着，忽然想起刚才裴婉词女士的那番话，不由悄悄侧目，偷瞟了眼，正交叠着一双大长腿，坐在旁边看文件的言渡。她熄灭手机屏指尖轻敲几下，迟疑数秒，唤道：“老公？”言渡目光并未从纸张上离开，却仍柔声应她：“嗯？”韩锦书两颊隐隐灼烫，支吾了好半晌，才很不好意思、很小声地挤出一个问句：“宝宝的话……你是更
喜欢，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呀？”话音落地，言渡掀起眼帘，视线直勾勾看向身旁。漆黑的眸对上晶亮的眼，无言对视。须臾，言渡合上文件随手往旁边一撂，语气平静而自然：“过来。”小姑娘便支起身，红着一张小脸蛋，过来抱住他脖子，羞羞涩涩地窝进他怀里。韩锦书个头娇小，小猫似的蜷在言渡腿上，平视刚好看见他性.感的喉结。她眨眨眼，指尖轻轻在他喉结上挠了下，声音也软糯糯的：“怎么不说话。”言渡亲了亲她的唇，柔声道：“我对宝宝是男孩女孩没什么概念。不过，只要是你生的，我肯定都会疼爱宠爱进骨子里，仅次于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