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4眼瞧姓言的造谣者恬不知耻,放任他胡谄的谣言变成病毒,在她整个家族里肆意蔓延,韩锦书伛得脑瓜子都有点疼。可她又偏偏不能澄清,无计可施。想到这种无奈,韩锦书更气了,愤愤然收回与言渡对视的目光,一眼都不想再看他。反观副驾席,言渡却目光不离,一个劲直勾勾,充满兴味地盯着她瞧。韩锦书生得明艳妖娆艳光四射,这种颇具杀伤力的五官,明显不同于那些婉约派美人,愈是温柔文静岁月安好,愈是清丽。她很适合做各种表情,笑起来像一轮新生的朝阳,生气时又如贝加尔湖掀起巨浪,又艳又辣,又有点可爱的稚气,风情万千,劲儿得很。言渡挺喜欢看她气鼓鼓的样子,只有这时,她是以最真实的状态在面对他。这边厢。察觉到言渡直白玩味的眼神,韩锦书先是硬着头皮,强行将之无视,可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实在讨厌,慢悠悠将她从头打量到脚,来来回回数遍,乐此不疲,像极了荒原上的野兽巡视独属自己的领地。在这种露骨注目礼下,韩锦书很快便如坐针毡,浑身不舒服。.x63.没敢用眼神反击。韩锦书深吸一口气吐出来,默然两秒,略思索,然后便掏出手机打开微信,哐哐敲了几个字,给那个黑色头像发过去。发完,她清清嗓子,抬起眼帘看别处,不跟他的视线交集,语气梆硬地喊:“言……老公。”开车的建树表叔:?心想现在的年轻人真有意思,老公前面还给加个姓氏。言渡倒是应得非常自然:“什么事。”韩锦书语气依然硬邦邦:“你看一下手机。”言渡闻声低头,手机屏果然显示有一条未读消息。他随手点开。画皮小能手:你一直盯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花吗?麻烦你立刻转回去继续和建树表叔聊天,谢!谢!文字消息的下端,还跟着一个小兔子发怒暴揍大棕熊的表情包。滑稽的兔子,在脑海中与某张绯红羞愤的小脸无缝重合。言渡心下好笑,嘴角很浅地勾起道弧。哒一声,熄灭手机屏,终于慢条斯理坐正身子,将胶着在韩锦书身上的视线收回。韩锦书脸还红着,抬手上下扇扇风。单纯质朴的建树表叔丝毫没发现这对年轻夫妻的微妙情态,专心开他的车,一言不发。车厢内一片安静,韩锦书闻见空气里幽幽漂浮着的一丝乌木寒香,若有似无,只觉气氛诡异暧昧,直令她脸上温度半天降不下去。急于从这昏沉氛围中脱身,韩锦书开口,故作随性地问开车的表叔:“建树表叔,我们现在是去姑奶奶家吗?”建树表叔闻声,回她:“你姑奶奶本来想亲手给你们做顿接风宴,可她一把年纪,折腾不动了,让我在我那儿给你们捣鼓了一桌菜。”韩锦书点头:“就是,做饭很累人,我们在外面吃就好。”“而且也是自
家开的酒楼,卫生什么的都放心。”建树表叔说。韩锦书想了想,又问道:“中午吃饭都有哪些人?”建树表叔绽开更灿烂的笑颜:“有你姑奶奶,你两个表姨,我,还有你几个弟弟妹妹。放心,都是自家人,不用拘谨。”*建树表叔开的酒楼,叫做“八方食典”,虽然不能和银河市那些五星级大酒店相比,但在兰江,如果哪户人家请客吃饭把席摆在八方食典,那也是件脸上有光,顶有排面的事。这顿为韩锦书言渡专设的家宴,出席人员并不算多,就是姑奶奶的儿子女儿和一众孙子辈?。但为了表达对韩锦书言渡两位远方贵客的欢迎,建树表叔还是将家宴选在了酒楼最大的一个雅间。雅间名的确很雅,叫做“相思子”。进了酒楼,建树表叔在前面带路,韩锦书拎着包跟在后面,而言渡则推着行李箱从从容容走在最后。行至一处雅间前,建树表叔脸上洋溢起灿烂笑容,口中道:“到了到了,快进来,大家伙都等着你们呢!”说话同时,表叔推开了雅间门。雅间内的装潢古色古香,圆桌周围坐满了一圈人。其中,主位位置的老人衣着朴素容光焕发,看见韩锦书同言渡,她瞬间激动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的锦书丫头,你可算又回到咱们兰江了。”旁边一个穿校服的清秀少女怕老人走得急步子不稳,连忙起身扶住老人的手臂。“坐了那么久飞机,累不累?饿不饿?”姑奶奶笑得合不拢嘴,拉着侄孙女韩锦书,和侄孙女婿言渡,分别于自己身旁两侧落座,忙颠颠便开始给两人夹菜。韩锦书小时候时常到兰江姑奶奶家来,姑奶奶家的表叔表姨都喜欢这个小侄女,待她相当好。韩锦书笑嘻嘻跟长辈们打完招呼后,稍稍一顿,向长辈们介绍道:“大表姨二表姨,这是言渡。”言渡朝两位长辈略一点头,笑容疏离,却谦谦有礼:“两位表姨好。”“你好。”大表姨不善言辞,朝两人点点头后便不说话了,笑眯眯地给她们倒茶。活泼矫健的二表姨倒是兴致颇高,笑容满面道:“之前没能来参加你们的婚礼,可把我们遗憾坏了。”说着,顿了下,又朝身旁的大表姨兴冲冲低声道:“一直听妈念叨,说锦书家这个姑爷长得好,没想到这么俊的呀。”大表姨嫌弃地看妹妹一眼,压着嗓子斥:“一把年纪的人了,稳重点,还当自己十八岁?别给锦书丢人。”二表姨最不喜被人提年纪,觉得姐姐没劲,懒懒翻了个白眼晃了晃杯子里的碧螺春,不再做声。除了几个长辈,与韩锦书言渡同在一桌吃饭的还有四张年轻面孔,其中有两名少女一名少年,都继承了父母好基因,容貌清秀气质楚楚,分别是两个表姨的孩子。还有一名年纪稍长些的女孩儿,大约二十四五岁,长发及肩化着淡妆,叫张梦茹,是建树表
叔的女儿,姑奶奶的亲孙女。韩锦书一一向言渡介绍着几个弟弟妹妹。“好了,说了这么久话,水都没顾上喝一口。别急着介绍了,还有这么多天,自家人有的是机会认识亲近。”姑奶奶拍拍韩锦书的手背,笑道:“赶紧吃饭。”老祖宗发话,整个屋子里的人自然莫敢不从。韩锦书拿起筷子开始进餐。席间,言渡端坐于姑奶奶左侧,韩锦书坐在姑奶奶右侧。建树表叔的女儿张梦茹,紧挨韩锦书的另一侧坐。张梦茹很热情,她主动告诉韩锦书,自己在兰江当地的银行工作,是名基金经理。这个漂亮的表妹,声软嘴甜,席间,对着韩锦书一口一个“锦书姐姐”,一直主动与韩锦书聊天。又是夸韩锦书有颜有才,又是夸她和言渡郎才女貌,登对般配。夸着夸着,自然而然便将目光投向姑奶奶另一侧的青年。言渡低着眸安静进餐,都不用说话,那身尊贵气变从举手投足间自然而然地流淌出来。张梦茹动了动唇,想跟言渡说几句话,可刚喊出一声“姐夫”,便瞧见那个姐夫神色冷淡地夹起一块西蓝花,放进韩锦书碗里,说了句:“不许挑食。吃青菜。”小表姐满脸不情愿,想趁男人不注意,夹起西蓝花,准备偷偷丢出去。对方察觉,微微挑起眉,低低喊了一声“情书”。语气沉得几分暧昧,几分危险。小表姐明显有点怕那个姐夫,悄悄翻个白眼打消念头,把西蓝花放进嘴里,大口大口泄愤似的狠狠咀嚼。这旁若无人的亲昵,让张梦茹有一刹的怔忡,回神后也忘了自己想说什么,只好清清嗓子继续埋头吃饭。家宴的气氛总体来说很和谐。这顿饭吃到一半时,梦茹表妹又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啊呀一声,连忙从包里取出了一对小玩偶,大眼晶亮地递给韩锦书,道:“锦书姐姐,这是我给你和表姐夫准备的小礼物,是我亲手做的,你可别嫌弃呀。”韩锦书惊讶地瞪大眼睛,“这是你自己做的?”梦茹表妹点头:“是的。”一旁的建树表叔瞧见这一幕,笑着跟韩锦书解释:“梦茹喜欢做手工。她从小就崇拜你这个姐姐,早早就开始给你们准备见面礼了。小玩意儿,不成敬意。”看着表妹递来的精致玩偶,韩锦书受宠若惊,连连道谢,伸出双手收下了。这边厢,主位上的姑奶奶亲自给韩锦书言渡各盛了一碗汤,说道:“你们来兰江过国庆,原本哪,我是打算让你们俩就住我家里的,可我刚才认真一想,你们俩都是小年轻,跟我一个老太婆住一块儿,难免会有诸多的不方便……”说着思考几秒,招呼建树表叔:“这样吧。你马上给俩孩子定个酒店……”话音刚落,一道嗓音便紧接着响起。言渡勾了勾唇,嗓音清冷,仪态语气端的是派君子如玉:“姑奶奶费心了。在出发之前我们已经提前预定好兰江
的酒店,住宿问题长辈们不必为我们操心。”韩锦书也急忙附和:“就是就是,奶奶不用管我们。”可谁知,听完这对儿年轻人的话,姑奶奶眉头却微微皱起来。她沉声道:“锦书,言渡,不是我们说你们。你们大老远来兰江,到了我的地方,哪有让你们自己掏腰包订酒店的道理,传到七大姑八大姨的耳朵里,肯定要在背后说我闲话,笑我这老太婆抠门儿不做人。”“哎呀姑奶奶,您说什么呢。”韩锦书见老人有点不高兴,连忙腻腻歪歪贴过去,挽住姑奶奶的胳膊,轻言细语:“奶奶,快消消火。我们这次是专程回来看您的,您身体健康长命百岁是我们一大家子的福气,要是因为这么小个事惹您不开心,那我和言渡不是就来错了?”闻言,姑奶奶迟疑了下,面色总算缓和几分。她看韩锦书一眼,接着说:“真想我长命百岁,就不应该跟我这么客气。”韩锦书又耐着性子说了一箩筐好话,半天才把闹别扭的老太太给逗笑。吃完饭,建树表叔主动接过韩锦书的行李箱,主动提出要把他们送到准备下榻的酒店。韩锦书正要开口婉拒,建树表叔衣兜里的手机却震动起来。“稍等,我接个电话。”建树表叔朝韩锦书夫妇抱歉地笑笑,随之便将电话接起来。简单对答几句后,通话结束。韩锦书看出表叔神色似犯起难来,询问:“怎么了表叔?”建树表叔支吾了下,面露难色,回答说:“有个投资商约我现在出去见个面,唉,来得真不是时候……”闻言,韩锦书立刻说:“那表叔你快去吧,我和言渡自己去酒店就好。”侄女侄女婿不远千里来兰江,是建树表叔一家的贵客。建树表叔左右为难,正不知作何打算之际,张梦茹笑着走上前,柔声道:“爸,你忙你的去。我送锦书姐姐她们。”“行行。”见女儿出来解围,建树表叔瞬间喜笑颜开。安顿好这边,建树表叔再次向韩锦书与言渡表达完歉意,便匆匆赶赴下一场生意局。毕竟是年轻小女孩儿,梦茹表妹的座驾,整体色调是脏粉色,从镀膜到内饰,全都充满了梦幻少女气。韩锦书坐在副驾驶席,置身这处甜蜜粉嫩的空间,不由生出一种感叹。同样喜欢折腾车,她就从来没给自己的爱驹镀过这么少女的颜色。不是不喜欢,只是单纯发自内心地觉得,不合适。看来,岁月是把杀猪刀。她真的老了。正神游天外地感叹间,余光一瞥,突然看见汽车的控制台上摆着一个小小的照片摆台,是一个女孩笑颜如花,身披嫁衣的写真。有点奇怪的是,这张婚纱照,是个单人写真。新娘孤零零,形单影只,身侧空无一人。直到看见这张单人婚纱照,韩锦书才一拍脑门儿,后知后觉地想起,表叔家这个年仅二十四的妹妹已嫁做人妇。当年梦茹表妹在兰江办婚礼
,她忙工作没来成,还在微信上给梦茹表妹随了份贺礼聊表心意。韩锦书脱口而出地问:“咦?梦茹,今天怎么没看见你老公?”张梦茹闻言完了弯唇,笑答:“被医院送出国交流学习,走了已经快两个月了。没办法,医生这一行很忙的。”韩锦书点点头。这对表姐妹,自幼不算亲近,平时的联系也寥寥。见面之后,寒暄起来,其实也没有太多可聊的话题。又随口闲话了几句有的没的。不多时,张梦茹视线在韩锦书同后排言渡之间有意无意地流转一遭,注意到什么,忽然挑挑眉,很随意拉家常的口吻,问道:“锦书姐姐,你和姐夫怎么都没戴婚戒呀?”话音落地,韩锦书微愣,下意识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左手。纤细的指骨,白皙的肌肤,无名指处空空如也。心头翻起微不可察的窘迫,韩锦书清清嗓子正要找借口,后排始终一语不发的言渡却忽然开口,轻描淡写地回道:“婚戒贵重,对我们意义非凡。出远门,还是轻装简行比较好。”张梦茹闻言,了悟而赞同地点点头,笑容天真:“嗯,姐夫说得对。是这个道理。”听完暴君给出的这番说辞,韩锦书没辙,只能讪讪地从旁附和:“对呀。这么有意义的东西,要是带出来不小心弄丢了,我肯定伤心得哭到晕死。”*刚来第一天,姑奶奶心疼韩锦书又是早起,又是搭飞机,舍不得给她安排什么游玩行程,只让他们先回酒店好好休息,第二天再领着他们游玩兰江。到了酒店,韩锦书累得双腿酸胀,踢掉小皮靴换上酒店准备的一次性拖鞋。之后便大剌剌把自己扔到了床上。弗朗助理毕业自常青藤名校的管理专业,同时还双修了一门建筑装饰学,因此,他选居所的品味,一向深受韩锦书赞许。弗朗给他们定的房间是酒店套房,只有五十来平,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整体是新中式风格的装修,同兰江这座小城温婉如水宁静闲适的气氛非常搭。一进门,便看见玄关的柜子上摆着一座精致小巧的兽耳香炉,燃着檀香,烟雾袅袅。从客厅穿行过去,转过一个水墨屏风,背后才是起居室。床是仿造古时闺秀的拔步床,床栏雕花,古色古香,床垫子却又很现代化,软软的,非常舒服。韩锦书在心里赞美完弗朗助理永远在线的品味,接着便趴到床上刷手机,随手给俞沁发去一条微信消息:我们已经到酒店了。俞沁很快回复:好的。预祝假期愉快,造人计划圆满成功。画皮小能手:……你够了哈。画皮小能手:言渡随口乱说的话,连我家兰江这边的亲戚都知道了。我还没找你兴师问罪呢,你好自为之哈?俞沁:天哪,大小姐,我好冤。这件事我只告诉了我妈,我哪儿知道她嘴上不把门到处乱讲。画皮小能手:哼哼。俞沁:不过,居然连你姑奶奶她们都知
道了,看来你俩不生个崽都说不过去了。哈哈哈哈哈哈【捂嘴笑】画皮小能手:呵。韩锦书又敲字过去:国庆你什么安排?俞沁:还没想好呢,目前初步的打算是带橙子去西双版纳玩一圈。他成天跟我念叨想看傣族的漂亮姐姐==画皮小能手:西双版纳我之前去过,挺好玩的,适合小朋友。我手机上应该还存了之前的旅游功率,需要的话我等下找一找,有的话就发给你。你参考参考。俞沁:嗯好。俞沁:唉……手机这端,韩锦书奇怪地扬起眉梢,打字过去:怎么了,唉声叹气的。俞沁:==画皮小能手:和徐莫衡有关?俞沁:……你怎么知道。画皮小能手:随便瞎猜。俞沁:你果然是我肚子里的蛔虫。画皮小能手:好了。说吧,怎么回事?你和徐莫衡怎么了?俞沁:有点复杂。微信上三言两语说不清楚。这样吧,让你老公把你借给我十分钟,晚点我们打个电话?韩锦书:“……”打电话就打电话,为什么是向言渡借她十分钟?她又不是他的小猫小狗。最终,韩锦书满脸黑线地回了俞沁一个“哦”,然后便退出对话框,愤愤锁屏。哒!就在这时,洗手间方向响起哗啦啦的水流声。韩锦书悄悄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瞟了眼,见言渡已经洗完手从里面出来。坐了那么久飞机,后颈酸,腰也酸。韩锦书收回视线,抬手摸到自己的斜方肌,试着揉摁,那滋味,瞬间酸爽得她倒吸一口凉气。言渡见了,走到床边站定,居高临下看着她脸上呲牙咧嘴的狰狞表情。他很平静地问:“是不是脖子这片疼。”“嗯。”韩锦书闷闷应了声,边尝试扭动脖子,边可怜巴巴地回答:“很疼,就跟僵住了一样,动一下都难受。”言渡语气漠然:“一个半小时电影,全程一个姿势看完,你不疼谁疼。”韩锦书被呛,正想出声怼回去,却忽觉手背一凉。言渡握住她纤细的腕子,把她揉脖子的手拂落,再下一刻,熟悉的冷硬微凉触感,轻轻抚上她的后颈双肩。韩锦书突的微怔,滞了下,问他:“你做什么?”“怕疼就老老实实待着,不要乱动。”言渡垂着眸,脸色淡淡,手上动作不停,“按摩松解之后,你会舒服一些。”韩锦书有点不好意思,“不用了,我休息休息就好。”边说边轻微挣扎,试图逃开他揉捏她肩颈的修长双手。言渡不费吹灰之力制住她,语气极其的冷静:“大下午的,青天白日,你又怕我对你图谋不轨?”韩锦书:“……”暴君这个“又”字就非常灵性。韩锦书被猜中心事,尴尬不想承认,半天才闷闷挤出四个字来,摇摇头予以否认:“我才不是。”“不是就乖一点,听话。”这下韩锦书真不敢动了。后颈这地方天生就神奇,再炸毛的猫被控住后颈,都会温顺可人。将猫换做人,效果似乎也差不
了多少。修长有力的指,粗粝的指肚,在她肩颈处缓慢地游移揉捏,力道时轻时重。韩锦书不知道暴君这套按摩手法是否专业,她只知道,他指尖所过之处,全都带起一股酸涩的麻和痒,好几次都教她哆哆嗦嗦,差点没忍住要低哼出声。那滋味难以形容,像跑过八百米的腿被摁压,肌肉里的乳酸散开,让人分不清是舒服,还是疼痛。韩锦书忍耐着,牙齿轻轻咬住了唇瓣。就在这时,头顶上方漫不经心丢来几个字音,听起来非常的随意:“好像很长时间没见你戴过戒指。你把婚戒放哪儿了?”听见他提婚戒,韩锦书的面部表情明显有一瞬凝固。好在她反应很快,没过两秒便也随口回答:“就放在家里呀。”“为什么不戴。”“你也说了,这么贵重的东西,不小心弄丢了怎么办。”韩锦书说得格外认真,“我本来就马虎,哪儿舍得经常戴。”韩锦书话音落地,毫无征兆的,言渡自鼻腔里哼出一声轻笑。不知为什么,这声轻笑让韩锦书十分困顿,并且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她疑惑:“你笑什么?”言渡:“老婆。你知不知道,你有时候真的可爱。”冷不丁被他夸赞,韩锦书心里那丝不祥的预感便愈演愈烈,顿了下,不解地问:“我怎么可爱了?”言渡回答:“傻里傻气得可爱。”韩锦书顿时无语。心想夸她就夸她,好端端的怎么还搞人身攻击?她明明可聪明了!韩锦书皱皱眉,没好气地回道:“那我要洗耳恭听,请问这位先生,凭什么说我傻气?”“回回都明知骗不过我,还是回回都要对我说谎。”言渡语调轻缓,漂亮的五指从她后颈绕至前侧,轻轻一勾,使她的脑袋高高抬起。这个姿势,韩锦书只能被迫自下而上,仰望他漆黑微寒的眸。韩锦书:“。”她睫毛轻轻颤动,感觉到他的指尖爱怜撩过,勾勒出她颈部动脉的弧线轮廓。言渡贴近她的耳侧,低声说:“婚礼第二周,你就在夜店舞池里弄丢了我专门为你独家定制的婚戒。这件事,情书小姐真的以为自己瞒天过海,你老公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