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培先去洗澡，顾凌谦在他房间里无聊地坐了一会，就拿了本相册慢慢欣赏。
里面都是秦培小时候的照片，五官稚嫩，却依稀能看出长大后的轮廓，他脸撇向一边，应该是不怎么喜欢拍照；后面几张好不容易拍到了正脸，可秦小培只是冷酷地对着镜头，小嘴微微勾着，带着几分孩子气的不耐烦。
顾凌谦手指在秦小培脸上戳了戳，心里暗暗感叹：“啧啧，原来你从小就这么酷啊，了不起！”
他一边看一边用手机偷拍，这种限量版照片必须要保存。小少爷从小就懂得自娱自乐，而且他还有个“怪癖”，就是一个人的时候喜欢自言自语，这一本相册还没翻完，他就说得口干舌燥了。
正琢磨着是自己去倒杯水喝，还是等秦培回来伺候，耳边就听到谁的手机铃声。
顾凌谦走去书桌前面，低头就看清了秦培手机上的来电显示——舅舅。右手猛地一顿，脑子里当即就浮现出白天在医院里的片段，尤其是他偷听到的那些话，眉心狠狠一拧。
本来还想着是他认识的就帮忙接听一下，但现在他也只能缩回手任由手机在那响着，因为不想自取其辱，所以就胆怯地选择了装聋作哑。
很快铃声就止住了，顾凌谦像是还有点没回过神来，直到秦培推门进来，他才仓促收起脸上的茫然，转身时已经换了副笑脸：“你手机刚响了。”
秦培一开始也没联想到秦文长，他伸手先摸了摸顾凌谦的脸，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他便玩笑着说道：“放心，我锁了门的。”然后从桌上捞起手机。
看到未接来电秦培便皱起眉，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他没有立刻回拨过去，而是佯装淡定地冲顾凌谦说：“很晚了，你快去洗澡吧。”
他应该是预料到了这通电话的来意，而有些话也不方便当着顾凌谦的面说。
顾凌谦用力一抿唇，点头“嗯”了一句，抱着秦培塞给他的睡衣去浴室洗澡。
确定他已经走远了听不见，秦培才敢打给秦文长。
对面接听迅速，秦培那声“舅舅”还卡在喉咙口，就听到秦文长明显压抑着怒火的声音：“顾凌谦现在在你家里？我下午跟你说什么了，你还记得吗？”
怎么可能忘记呢，他胸口到现在还疼着——哪怕只是一个假设性的问题，一想到他们未来会分开，他就难受得喘不上气。
“记得。”秦培闭了闭眼。
秦文长：“你这是仗着你爸妈还被你蒙在鼓里，就肆无忌惮把人往家里带是吧？而且你们俩居然还——”他尴尬地咳了一声，后半句话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居然还睡一个房间一张床。”
秦培总觉得他其实是想说“不知羞耻”来着，估计是照顾到他的面子就给忍住了。
可他不认为这是什么丢人的事，他有幸拥有顾凌谦这个人间瑰宝，还有什么遗憾呢？
“舅舅，喜欢一个人有错吗？我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他，我这辈子除了他，不可能再喜欢上别人了……”
“够了！我不想知道你们俩有多恩爱，因为我永远也不可能接受！”秦文长血压直冲脑门，他急促地呼吸了一下，才咬着牙说：“你要是非得挑衅我，那我现在就给你妈妈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