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瑀鑫给她这么一说,反倒是不好意思,人家对自己的恩情如此深,本该尊敬,可是谁让他说自己王妃的坏话来着。
这样,文瑀鑫无奈又尴尬的也跟江欣怡笑着点点头。
女眷另外安排了桌子,皇上也没有来,但是贺礼已经送到了。
江欣怡这张桌子上一共八个人,而且江欣怡都认识,他们以前是皇子,现在是王爷了,还有两个是驸马。
因为平日里也都经常的光顾江欣怡的两个酒楼,所以相互之间还都很熟悉。这样大家说说笑笑的,你敬我一杯,我敬你一杯的,倒也开心。
整张桌子上唯独文瑀鑫的话少,反正大家都知道他的脾气,所以也不影响什么。
文瑀鑫看着身旁的这个人,心里很不是滋味,对于自己来说,这个是恩人呢,是舍命救了自己几回的人啊,可是自己现在却对他如此的冷淡,实在是不应该呢。
文瑀鑫觉得自己就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可是造成这局面的不还是这个人么?他竟然说喜欢自己?好吧,喜欢自己这也不算是罪,可是他为什么要侮辱自己心里最在乎的那个人呢?
所以,文瑀鑫决定,要想尽办法偿还这个人情债,他不想背负这个忘恩负义的罪名。他也曾经想过,把自己的积蓄拿出大半作为酬谢恩人的礼金。
可是文瑀鑫的理智告诉他,不能那样做,豁出性命救了自己几次的人,那样做的话,是对恩人的侮辱。
不知道为什么,文瑀鑫觉,自己在看这江恩人,跟那些人人嬉笑喝酒的时候,心里竟然很不爽。
江欣怡最近没人打搅了,心情很好,加上酒楼里新推出的干菜鸭,很受欢迎。客人吃好了以后,都会要求另外买了带回去。
烤鸭,江欣怡没有做过,就按照视频里教的试验着做,可是都做了十几次,依旧是口味不对。
因为这个,她这两天还有点点烦,现在酒桌上,同桌的都在夸美味楼和逍遥楼的菜烧的好吃,美味,心情竟然好了很多。
所以,来者不拒,谁敬的酒,她都喝。
酒过三巡,文靖辰抱着宝贝儿子来给大家敬酒,江欣怡喝了以后,也和大家一样塞给那襁褓里的婴儿一个红包,讨个利市。
然后大家又是接着喝酒,文瑀鑫很想劝身旁的这位不要再喝了,倒不是怕他酒后失言,对大家说喜欢自己。而是担心他的身体伤才刚好。
可是人家根本就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把他急的真想把人给拉出去。又不能那样做,把个文瑀鑫坐立不安的。
这个时候,又端上来一个菜,是螃蟹。江欣怡因为跟一个身边的那个酷爱美食的驸马讨论牛身上哪里的肉最嫩,所以没看见。
等讨论好了,才注意人家面前的碟子里都有一只螃蟹,都在动手呢。
哦,这个江欣怡爱吃,可惜自己酒楼没有这个菜系,也没想到要添这个菜。
江欣怡刚刚想伸手去夹一只,却现文瑀鑫面前的那只螃蟹,已经被他扭掉了蟹钳,掀开了蟹壳。
哈哈,有现成的,干嘛要自己弄?江欣怡在众目睽睽之下,伸手把文瑀鑫面前的螃蟹连碟子端了过来。
哇咔咔,好肥的蟹,江欣怡看着黄橙橙的蟹黄,吧嗒吧嗒嘴,没别的工具,只能用筷子。她挑了一大块蟹黄送到嘴巴里,嗯,好鲜哦。
江欣怡美美的吃着,完全没有在意身旁的文瑀鑫,在她端走螃蟹的那一刻,是什么表情。他惊愕的张着嘴,直愣愣的看着江欣怡。
怎么可能啊,那个可人去年的这个时候,也曾经这么做过。文瑀鑫清晰的记得,那时,还是太子的文靖乾到自己府上做客,那天正好遇见了在洗衣的杂院玩耍的王妃。
那天就和太子一起用的餐,那天的餐桌上,夜市一碟蟹。她当时就是这个样子,拿走了自己面前扭掉钳子,掀了盖子的螃蟹,没错,就是这样的。
文瑀鑫不确定自己是否又出现了幻觉,他偷偷的把手移到桌下,放在大腿上,使劲的扭了一把,疼得他一咧嘴。
这些都是巧合么?一样的体重,一样的贪杯,一样的不拘小节!
文瑀鑫把手抬起来,揉了揉太阳穴,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他跟本就做不到,心跳越来越快,仿佛要蹦出自己的胸膛。
巧合,这也许是巧合,文瑀鑫拼命的对自己说。
可是接下来的事,更加让他无法冷静了。
江欣怡把面前螃蟹壳里的蟹黄吃的干干净净的,然后,然后她拿起一只大蟹钳很自然的就递到了文瑀鑫面前,在他惊愕期待的注视下递到了他的面前。
“嘻嘻,你劲儿大,帮帮忙了。”醉意朦胧的江欣怡笑嘻嘻的对文瑀鑫说。
她此时哪里还记得自己以前也曾这样做过?不然今日就算馋死也不会这样做的啊!
文瑀鑫伸出已经在颤抖的手,接过那个蟹钳,两指稍用力,就给扭开了。
“哇,厉害。”江欣怡的注意力全在文瑀鑫手上的蟹钳上了,哪里注意他的表情。伸手就拿回了蟹钳,拨开,美美的吃着里面的蟹肉。
桌上的人都知道这驸马本就是这脾性,所以谁都没有在意,只是文骅焱觉得自己的哥哥表情好怪异,却不知为什么。
文瑀鑫默默的把江欣怡面前的碟子端到自己面前,努力让自己镇定的,把碟子里其余几只蟹钳也都帮江欣怡扭开,然后又放回她的面前。
“谢谢。”江欣怡没忘记道谢,一高兴,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她现在认为这个文瑀鑫是安全的了,所以对他也没了防备。
“三王爷,对悠悠的驸马格外的好呢。”不知是谁开玩笑说。
“怎么,你们不服啊。”江欣怡还得瑟的白了人家一眼说。惹得桌子上哈哈大笑。
文瑀鑫现在是哭笑不得了。
这个江恩人,已经承认了那欧阳杰,那假黑皮那书生都是他一个人而已。那么,现在很多的问题也都迎刃而解了。
自己在抱他时的人感觉,他身上那熟悉的气息,他那眼神?还有,文瑀鑫不由自主的又摸摸自己脖子上的咬痕。
江易昕、江欣怡、江易昕?易昕不就是欣怡这俩字颠倒一下而已吗?文瑀鑫在心里默默的念叨这两个名字,他因为自己的愚钝很想抽自己的嘴巴。
江湖上的人,易容易音,这个自己早就知道啊,怎么就没有想到她会扮成男人呢?还傻乎乎的找那个面脸麻子的小江,就算再找十年,也找不到啊。
天啊,自己苦苦寻找的人,竟然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自己竟然没觉,以为是自己有毛病成了断袖?笑话,真的是天大的笑话啊!
“三哥,你怎么了?”文骅焱见自己的哥哥神色不对,忍不住问到。
“哦,我喝多了,有点晕。”文瑀鑫赶紧的给自己找借口说。
“喝多了?得了吧,你才喝了几杯啊。”江欣怡看不出状况的笑话他。
文瑀鑫看着身旁这个笑嘻嘻的人,一下子想把她拥进怀里,一下子想揪着她的衣襟好好的质问她。可是现在的自己太混乱了,尽管扭过大腿,知道不是梦,可是文瑀鑫觉得自己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她一直都在自己的身边,而且一直在帮自己,舍身救了自己好几次。这个倒是很让文瑀鑫心里好受些。
“是啊,我是没喝多,可是不知道为何,还是醉了。”文瑀鑫压低自己的声音看着江欣怡说。
?江欣怡没听懂他说的话,反正已经吃饱了,大家都往前厅走。
江欣怡站起身跟文骅焱并排的走,文瑀鑫就跟在他们身后,嗯,笨的不是自己一个人,这小七不是也没有觉么。文瑀鑫给自己找着借口,安慰着自己。
客人们在前厅喝了一盏茶,这才纷纷跟文靖辰告辞各自回府。
江欣怡和悠悠打声招呼就和文瑀鑫、文骅焱一起往外走。文骅焱和江欣怡有说有笑的,可是文瑀鑫却紧闭着嘴,像个哑巴似的跟着。
“江兄,这里离我府上很近的,不如去坐坐,喝壶好茶再回去也不迟啊。”大门外,文骅焱邀请着江欣怡。
“下次吧,我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回去躺在我那床上睡到明天早上。”江欣怡拒绝了。
文骅焱也只好作罢,先行离开了。
“王爷,咱也就此别过了。”江欣怡像模像样的跟文瑀鑫抱拳辞行,然后没等他回应就往自己的马车走去。
文瑀鑫看着那个走路有些不稳的人,真的,真的很想把她抱起来塞进自己的马车里,然后回去关上门好好的,痛快的,狠狠的收拾她一顿。
可是不行啊,绝对不行,万一弄不好,惹毛了她,说不定她又会跑掉的,真的那样的话,再想找她恐怕比登天海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