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午觉睡得特别香甜。
冠九秧接到陈坚的电话,听说孩子们在绾仪宫沐浴午睡,她怕给主子们添麻烦,于是早早地带了衣裳来等着。
等孩子们醒了,她忙给举案齐眉换上衣服,要把他们接回去。筠炎见举案齐眉一脸不开心的样子,忙劝着:“师娘,你就让他俩留下来玩吧,等吃了晚餐你再过来接就是,或者我亲自送他们回去!反正我晚上也是要出门炼气
的!”
举案齐眉纷纷抬头,小心翼翼望着娘亲。
他们眼中都带着淡淡的乞求。
筠礼:“让他们留下吧!”
子孺:“留下吧留下吧!”
冠九秧心软,拉住一对孩子仔细叮嘱:“要乖乖的,不可以伤到殿下们,晚餐后我再过来。”
举案齐眉纷纷高兴地蹦起来。
冠九秧揉揉孩子们的头就走了。
中午翊坤宫宾客散尽,但是亲人们晚上还要留下吃一顿。
陈坚提前把李萌琦送回去照顾小叶子,又赶回来在绾仪宫单独陪孩子们一起吃。
没用厨子,陈坚自己下厨弄了点虾滑馄饨、牛肉锅贴、葱油小烧麦什么的,都是筠礼他们之前在B市特别喜欢吃的小吃。
孩子们吃的可高兴了,陈坚把他们全都照顾的妥妥的。
不经意间,陈坚望着子孺,笑着问:“子孺,你还记得两岁之前的事情吗?比如在之前的家里的事情?”
子孺盯着陈坚看了看,低下头摇了摇:“不记得!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我是爹地妈咪的儿子,我上头还有一对双胞胎哥哥!我在家里排行老三!”
他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话,仿佛已经说过千遍万遍。
陈坚盯着他看了看,叹了口气。他把子孺搂怀里,小声道:“以后记得自己的路自己走,不可以让哥哥们背你。因为哥哥们也只是孩子呀,孩子的骨头很软,还在长身体,子孺吃的这么胖,万一
把哥哥们压坏了怎么办?”
子孺恍然大悟:“啊,这样啊,那我以后自己走,如果走不动我就歇歇再走,或者找大人来抱我,我再也不让哥哥抱我了。”
陈坚松了口气:“嗯,子孺真乖!”
筠礼就是个小活宝,他心里痒痒地想去看钢子,刚吃饱晚餐就开始怂恿一众弟弟妹妹们:“我让雪球带我们瞬移去找钢子玩,你们去不去?”
大家踊跃报名。
“我要去!”
“我也要去!”
“我要去看钢子!可是钢子是谁?”
“对啊,是谁呀?”
“是我的御侍!”筠礼一脸骄傲地说着:“我是皇储,所以我有自己的御侍哦!”
举案齐眉一脸羡慕地看着筠礼。子孺笑道:“虽然我没有御侍,但是皇爷爷说,我以后长大了,拥有自己的王府以后,我也会又属于我的大管家的!皇爷爷说,会帮我跟二哥物色合适的大管家!
”
举案一脸憧憬的样子:“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哦!”筠礼解释:“那当然厉害啦!要当我们的大管家,先要成为我们优秀的特助,皇储的特助就叫御侍啦,王府的大管家也很厉害,被选中后要重点培养,要教他们
好几个国家的语言,要很多特长,要很厉害很厉害才可以!”
子孺把双手背在自己胖乎乎的身子后面,挺着肚子,扬起下巴:“如果你表现好,我可以让你以后当我的大管家哦!”
举案惊喜地问:“那我要怎么样才算表现好?”
子孺想了想,道:“给我捶捶背。”
举案忙跑到子孺背后,一脸天真地给他捶起来:“怎么样?”
子孺笑嘻嘻地说着:“还不错哦!”
齐眉眨眨眼,忽然跑到筠炎身后去,伸手给他捶了起来。
筠炎一脸懵逼,回过头叫她:“我不用我不用!我不需要女的管家!”
齐眉一脸失望地看着筠炎:“可是,我想做你的管家啊!”
筠炎笑:“我要一个男孩子!”
齐眉笑的憨憨的:“他们总叫我假小子!或者叫我女汉子!”
筠炎是个很温柔的男孩子,他身上没有筠礼的霸气或者傲气,他永远温润如玉,像是永远不存在攻击性的小萌兽,给人亲切感与舒适感。他笑着道:“那是他们乱说的,你就是女孩子,不是什么假小子或女汉子。我以后要一个特助,肯定是要把特助贴身带在身边的,男女有别,你看我们洗澡、换衣
服都要分开,就说明你贴身跟在我身边不方便呀。”
齐眉深深看了筠炎一眼,眼圈红了又红,退开一步低下头,乖巧道:“哦,我知道了。”
筠礼已经把陈坚拉过来了:“准备好没?我们要出去看钢子了!”
大家脸上都很雀跃:“准备好啦!”
陈坚笑,不敢去想这么多小娃娃忽然到了家里,会是怎样一幅画面。
他只能提前叮嘱:“钢子的母亲正在坐月子,所以你们去了之后一定要安静,不要吵闹,知道吗?”
孩子们:“知道了!”
筠礼抱着小貔貅:“雪球,我们出喽!”
下一瞬,大家集体出现在小栋的别墅客厅里。
陈坚跟小栋不在家,李萌琦下午回来的时候,带了好多厨子们新做的菜回来,她们婆媳俩晚上把菜热热就围坐在茶几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吃。
婴儿床就在边上,钢子安静地躺在里头睡着。
忽然见孩子们全来了,李萌琦又惊又喜:“哎呀呀,你们怎么全都来了?”
小叶子也笑起来:“举案齐眉!欢迎欢迎!冰箱里有饮料跟零食,快去拿!”
陈坚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走上前,找到遥控器将电视关了,然后一言不地看着李萌琦。
李萌琦心虚地低下头:“我去给孩子们洗点水果。”小叶子不忍心让婆婆被公公责备,小声道:“爸,是我太无聊了,缠着妈撒娇,非要看电视,妈才会答应我的。而且我也没有一直盯着看,我大多数时间都是听着
的,我就听听声音。”
陈坚叹息:“小叶子,女人坐月子就像是第二次投胎,你之前的毛病全都能给你治好。坐月子尽量不要看电视,不要让眼睛操劳,不然你以后眼睛会花的!”
小叶子:“我知道了。”
孩子们早已经围着婴儿床看了起来。
钢子柔软的一团,小小的,正歪着小脑袋在睡觉。
他长得浓眉大眼,皮肤白皙,结合了小栋跟小叶子的优点,是个肉眼可见的小美男。
“他好小哦!”
“他是我见过最小的人了!”
“这就是御侍呀,好可爱的样子。”
“我想亲亲他!”
孩子们七嘴八舌地说着,盯着钢子目不转睛。
李萌琦洗了草莓、切了无籽西瓜过来,笑着招呼孩子们过去吃。
孩子们刚吃过晚餐,一点都不饿。
他们应了几声,然后一直围着婴儿床站着,小声说着话,也不闹也不跑。
李萌琦啧啧称奇:“我们家钢子还有这种魔力呀?”
小叶子吃完饭,乖巧地跑回房间,去床上躺着了。
陈坚给冠九秧打了个电话说明了一下情况,省的她再跑去绾仪宫扑个空。
就在这时候,门铃响了。
陈坚夫妇纷纷好奇,他们这是第一次住在这儿,也没有邻居、没有朋友啊。
陈坚走到门口透过猫眼看了眼,笑着开了门:“飞飞阿姨!少帆!”
庞飞飞带着儿子庞令行笑呵呵地提着礼盒进来了。
李萌琦惊喜坏了:“哎呦!飞飞阿姨!哈哈,太好了,我可好久没见到你了,哎呀,累您破费了!”
庞飞飞气色不错,虽然上了年纪,但是气质优雅从容:“萌萌,阿坚。”
“姐。”庞令行换了鞋,把礼盒全都放在一边桌上:“我们跟大侄子要的地址,大侄子说你们住在这里,我们就过来看看。”
陈坚赶紧去倒茶。
庞令行瞥见一群小萝卜头,其中两个一模一样,惊了一下:“太孙殿下!”
庞飞飞也惊了一下,下意识朝着那群孩子们看了过去。
陈坚笑着把筠礼三兄弟带过去,道:“筠礼,筠炎,子孺,这是飞飞太婆婆,这是小舅爷爷!”
孩子们马上乖巧地唤着:“飞飞太婆婆!小舅爷爷!”
庞飞飞又欢喜又窘迫。
见皇太孙的机会可不常有。
而且还见到了子孺了呢。
她双手不停摸着口袋,着急道:“哎呀,我不知道呀,没带礼物啊,这可怎么办呀!”
陈坚夫妇笑着说没关系。
庞令行小心翼翼将钢子抱起来,笑着道:“钢子好软啊,真是太可爱了!”
筠礼望着他们,面上微笑,心里却格外奇怪。
太婆婆?小舅爷爷?
难道是家里的亲戚?
为什么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人呢?
庞飞飞给钢子送了金项圈跟金手镯,坐着聊了一个小时,便带着庞令行走了。
筠礼道:“好啦,我们也该走了!”
小貔貅带着他们去了绾仪宫,把举案齐眉送给了冠九秧,小貔貅又送筠炎去竹心阁炼气。
而筠礼跟子孺,随着暮川夫妇回绾仪宫了。
回去的车里,子孺睡着了。筠礼却若有所思:“妈咪,太傅教导我,相由心生,要通过人的精气神、双眼、面相去看一个人的品质。我今天见到了太婆婆跟小舅爷爷,我怎么觉得他们都是良
善忠厚的人,可是我们既然是亲戚,却从来没有见过面呢?”
陈绾绾被他说懵了:“什么?什么太婆婆?什么小舅爷爷?”
暮川想到什么,问:“是不是庞飞飞跟令行?”
“对对对!”筠礼笑嘻嘻道:“我听外公跟外婆都叫她飞飞阿姨,我们今天在舅舅的别墅,他俩就过来看钢子,刚好遇上了。”
暮川没想到,一件小事,孩子心里还会有这么多想法。
他好笑地望着筠礼:“你是福尔摩斯呀?”筠礼认真道:“如果是品德恶劣的亲戚,比如外婆的爸爸,不是叫李斌的么?我们就从不与他见面!这是太傅说的:亲贤远佞。可是飞飞太婆婆跟小舅公公看起来
,明明是那样好的人,为什么我们从不跟他们多联系呢?”
暮川这才现,儿子的小脑袋里,居然已经形成了一张关系网!
他才五岁,居然已经对自己的交际圈有所归类、有所区别了!
陈绾绾对待筠礼,从不会像打幼儿园的小宝宝一样,敷衍对待。
见儿子有疑惑,她忙温声解释了起来。
没想到那么复杂的一段关系,解释完,筠礼居然全部都消化了。
他还在踏入绾仪宫的时候,表了一下自己的感想:“我觉得李斌、江帆这对父子,有一个共同点。”
暮川好笑:“什么?”筠礼言辞凿凿道:“得不到的时候百般追求,得到了又不珍惜,身居其位心就越来越膨胀,仿佛宇宙之下他就是老子他最大,而且,所有的关系都是可以利用的,
所有的亲人都是可以用来谋利的!”
陈绾绾无奈:“你小小年纪,不要说得这么深奥,你真的只有五岁吗?”筠礼很认真地说着:“李斌娶庞飞飞,因为庞飞飞年轻呀,还能挣钱,还对他好,这样的姑娘谁不喜欢?可庞飞飞后来处处跟他对着干了,不听话、跟他吵架、不许他干这个,不许他干那个,上了年纪也不如年轻时候漂亮了,李斌就不耐烦了,就狠下心来家暴她了,这种家暴的行为,放在年轻的时候,他肯定是舍不得的
!”
暮川夫妇:“……”
筠礼:“江帆跟温若棠,也是同样的,一模一样啊!”
暮川夫妇:“……”筠礼若有所思:“那,李昊哲跟巴真在一起,也是因为爱情?还是从一开始就怀有目的?他们还年轻,巴真还漂亮,巴干达夫妇还受皇室重用,李昊哲做他家女婿也算有面子。可将来巴干达夫妇老死,巴真也变老变丑,还对李昊哲多加管束,不许他干这个、不许他干那个,还跟他吵架,那李昊哲也怒了,会不会家暴巴真
?”
暮川夫妇:“……”
实在是太可怕了。
他们的大儿子,真的只有五岁吗?筠礼眼珠亮亮地说着:“我觉得,我遗传了爷爷可以研究人心理学的天赋!”